宴九辰伸手從桌下牽住薑九笙的手。
細細地摩擦著。
看到薑九笙斜睨了自己一眼。
趕忙賠笑的再次捏了捏對方的手。
要不是此刻房間裡還有人。
宴九辰已經要抱著人哄了。
林正遠此時正沉浸在薑九笙給他的冊子中。
現在看著,何生寒這人確實被棄的不冤。
隻是何生寒是自己的小舅子,是自己夫人特意交代自己,一定要辦好的差事,如今沒有辦好,隻怕回去夫人又要撒潑胡鬨。
再說了,這一個城中主簿的職位,也不是什麼很了不起的職位。
就算何生寒在人品上有一點缺陷,這也不影響他做官啊。
自己在往北城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這次要不是自己跟著世子出去攻打江城,這平澤,新川…江城哪裡能這麼快的收複。
自己這樣多的功勞,難道還不配給自己的家人求一個一官半職嗎?
之前的時候,世子在軍中,說自己違背了軍中的規定,所以要降自己的職,自己也接受了。
但是現在回到往北的這段時間他越想越覺得不對。
正如他夫人所說。
自己本來就是建功立業了,為何不能當著彆人炫耀?
就算是自己做的有違軍中規定,那也能功過相抵吧。
他聽說當時在宴會上,自己的夫人得罪了世子妃,他覺得自己夫人說的話,八成就是真的。
是世子妃小肚雞腸,故意想找自己麻煩,才故意如此的。
不然什麼理由不可以讓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參將了。
他明明立了功,但是功勞看上去還不如在城中守城了。
他心中本就有些不平。
加上這幾日,何小幽又在他麵前說些有的沒的,更加激發了林正元的不滿之心。
今日之所以來世子府,就是為了找回自己的場子的,但是現在,場子沒有找回來還被人打臉了,他怎麼能忍。
就算是何生寒有錯,那又如何?
誰能保證自己這一生不出錯嗎?
“屬下看完了,但是屬下覺得這些跟屬下舉薦何生寒擔任城中主簿這件事無關。”
薑九笙沒有想到這林正遠的嘴巴這麼硬。
她之前在發現何生寒的情況時,也是特意讓風影去查了林正遠的,知道這個人其實也算是一個比較厲害的人,不然也不會入蘇家人的眼,唯一要說有什麼地方不好的,就是這眼光不太好。
所以她覺得一旦跟他說清楚情況,他在往北當了這麼多年的將領,自然知道原因,不會在這件事上糾結。
但是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人,薑然說這兩件事無關。
“所以你覺得何生寒能勝任城中主簿這一職位?”
薑九笙目光略帶不滿的看向林正遠。
她為了能夠處理好往北的政務,在這件事上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不僅去請教了很多人,還看了很多如何管理人員的書籍。
崔柏川更是將之前自己在吏部的經驗都告知了她,她自認為何生寒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適合做城中主簿。
這與這個職位無關,而是與何生寒這個人有關。
她對林正元雖然不滿,但是也隻是覺得林夫人這種情形,他若是不加以製止,以後會給他給往北帶來麻煩。
對他本人的能力卻並沒有質疑。
可他若是當真因為這層關係,連好壞忠奸,識人斷人都看不明白了。
那林副將這個稱呼。
以後怕是也用不上了。
林正元耳尖微紅,是被氣的。
他堂堂副將,何曾這麼被人質疑過。
雖然她是世子妃,是世子的女人。
可是她上過戰場嗎?
她知道劍要怎麼拿嗎?
她知道城要如何管嗎?
又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知人善用嗎?
她憑什麼來質問他?
“世子妃說何生寒哪點不適合做一個主簿?”
“何生寒的為人太差勁了,連作為一個丈夫的責任都承擔不起來,如何承擔一個城池的責任?”
“況且,林副將說他曾做過,可他當時可是連一升米的價格都記錯了,這樣的人,他如何管的好城池?”
“我倒是想問問林副將,覺得他哪一點可以擔任的起主簿。”
林正元目光灼灼。
“世子妃既然已經提前判斷了他無法擔任,屬下說什麼都是錯的,反正在屬下看來,世子妃就是故意為之。”
薑九笙被他這蠻不講理的話氣笑了。
“故意為之?林副將覺得我為何要故意為之?”
“聽說,在屬下與世子出征期間,內子與世子妃之間發生了口角,內子言行無狀,因為屬下的心疼與惦記,多得了一點首飾,她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自然是想顯擺顯擺,沒想到的是,顯擺到世子妃名下了。”
“所以那日,世子妃帶著那些世家夫人一起為難與她。”
“這便罷了,世子妃又因為這點私人恩怨故意推拒內子弟弟的官職,不過是在故意報複罷了。”
薑九笙搖了搖頭。
林正元是徹底廢了。
以至於她連解釋都不想解釋了。
宴九辰早就聽火了。
但是也知道九笙有自己的堅持,一直沒插嘴。
這會兒見薑九笙神情之間隻有失望。
便知道,她怕是不會再解釋了。
“林正元,你不會覺得,本王對世子妃還不如你對你那夫人好吧?本王連政務都可以讓她插手,更何況是區區一點首飾,彆說本王的夫人不會嫉妒你夫人那兩件首飾,就是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選拔人才有原本的製度,你既然不忿,明日本王就召集所有參與者,一起評鑒這件事情到底合適不合適。”
“明日你讓你那小舅子,一起來。”
林正元心中本還有不服。
宴九辰擺手道。
“明日就他們四人比一比,若是所有人都覺得何生寒無法勝任,那麼從此以後,何生寒剝奪從朝的機會,這是你們不滿上位者決定的代價,同樣若是有人覺得四人中他確實可以勝任,那以後世子妃將不再掌管往北政權。”
林正元張了張嘴,他隻是氣不順罷了,倒也沒打算真的丟這個人。
但是現在他也知道,箭在弦上了。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得罪了宴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