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宴九辰進京(1 / 1)

城門在一片晨霧中吱呀吱呀的打開。

“世子。”

守將朝著宴九辰抱拳施禮。

兩人沒有過多的寒暄。

宴九辰縱馬在前,潘江等人緊跟其後,一行二千餘人踏上了京城的主街。

城門口零星的幾個人影有些好奇的朝著這支隊伍張望。

馬蹄聲清澈的回蕩在街角。

那幾人才回過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這是宴世子回京了?”

再往前便是食肆鋪子。

從頭到尾,一溜煙的早膳。

麵館,餛飩,包子……

蔥香和肉香交織在一起。

讓人忍不住懷念京城的日子。

宴九辰馬蹄過處。

不少人露出腦袋來。

再往前,便是京中最繁華熱鬨的地段。

酒樓,成衣鋪子,金銀首飾鋪子……錯落其中,原本正是好地段的醉紅樓,上麵的招牌已經沒有了。

換上了一個新的名字。

又騎了一會兒。

所有的鋪子都在眼前消失,取代的是官員的府邸。

等到宮門的時候。

已經到了早朝的時間。

明明不過是剛剛離開一年的時間。

宮門口的人已經換成了陌生的麵孔。

宴九辰下馬,請求侍衛通傳。

坐在上首的威帝聽到宴九辰回京了。

激動的站了起來。

片刻眼神中又湧現了淡淡的愁緒。

“若是無事的話,就退朝吧。”

“是。”

威帝宣召了宴九辰。

自己也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被身邊的小侍衛扶到大殿之外。

從宮門到朝陽殿,是一路台階而來,足足有三百多個台階。

他站在朝陽殿大殿的門口。

看著從遠處走來的人影。

照舊是一身黑的的長袍。

身上挎著狼刀。

瞧著他的身影,似乎比從京城離開時更加的挺拔。

宴九辰是獨自進宮的。

因為宴九辰之前得到了威帝的首肯,可以帶武器進殿,所以並沒有解下佩刀。

潘江等人守在門外。

宴九辰第一次覺得這個台階好長。

他看著朝陽殿前那顯得寬大的龍袍。

看到原本精神矍鑠的威帝站在那裡那樣渺小。

身邊路過的朝臣都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

崔言玉本想趁此機會回府一趟。

但是剛走到宮門,就被太子殿下請走了。

“崔尚書,昨日還有許多事,孤與大人還沒有討教結束,崔府無事,安全的很。”

“今日孤還請了戶部尚書,咱們一起去東宮聚聚,晚上說不準父皇會召見。”

威帝這幾日幾乎是全靠著名貴的藥材吊著命的。

許是因為心裡有一點惦念。

所以在聽到宴九辰回來的時候,支撐著自己走了出來。

此時站了片刻,威帝已經覺得精神不濟。

頭眼昏花。

身邊的小侍衛連忙將威帝扶了進去。

威帝到底沒有堅持站在那裡。

等宴九辰進殿的時候。

朝堂上的人都走光了。

“微臣參見陛下。”

“回來了?”

“朕還以為你不會回京城了。”

“北地確實需要臣,但是陛下身體出了問題,臣於情於理都應該回來的。”

威帝想像以前一樣笑笑。

但是心裡也清楚,如今他們之間的隔閡已經從他最初的稱呼裡麵完全表露了。

“九辰啊,朕待你不薄吧。”

“你怎麼就不能跟朕是一條心了?”

“你為什麼總是要瞞著朕了,你是,你的父親也是,朕才是南國的皇帝,你們應該輔助正統,而朕才是正統。”

“若是朕什麼都不做,才是對不起朕這個皇子的身份。”

“朕是皇子,皇子就應該為那個位置爭取,先太子輸了,不論朕是用的什麼手段,先太子都輸了,這麼多年,江山是朕在治理。”

“你們一個絞儘腦汁的想要找朕的錯處,寧肯躲在暗處二十年,一個卻在北地建立自己的勢力。”

“你不信任朕!”

宴九辰抬起頭來。

看著威帝花白的頭發。

“那陛下信任臣嗎?”

威帝抿了下嘴。

下一刻,突然咳嗽了起來。

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

宴九辰動了動了腳。

最終沒有走上前去。

過了很久,威帝才好轉過來。

“你先回府中休息休息,明日再來宮中一起用膳。”

“臣……”

“朕打算提前讓太子登基,你便留下來一起參加祭天大典吧。”

宴九辰垂下眼瞼。

“是,臣遵旨。”

在宴九辰走後。

威帝抬頭看了過去。

一年不見,他發現宴九辰身上不可控的因素更多了。

他眯了眯眼。

心中的天秤左右搖晃。

他真的如同那些老臣所說的,是在北地養兵馬嗎?

他想到薑殊前段時間的彙報冊。

他們竟然想在柳州和往北城之間建立跑馬場。

不僅如此,還打算推行商市。

他看著上麵燙金的請帖嗎,裡麵紛雜的內容,這不是早就計劃好了。

不依靠京城的糧草嗎?

連後路都想好了。

睿王這麼多年沒有回京,就是在牽製玄甲軍的視線吧,裴家是睿王的手下最忠誠的將領。

京城是不該放心他們的。

當年他給裴知同選的王妃,可是他千辛萬苦才培養出來的細作。

可惜,就這麼的被裴家人給關在了獄中。

裴知同到底是怎麼教導的兒子,竟然可以對京城有這樣大的怨氣。

要說裴家沒有想過造反,他是不信的。

他們左一口百姓,右一口百姓的,難道天子是為了百姓才存在嗎?

天子就是天子,賤民就是賤民。

太子貴為未來的皇帝,殺幾個人是很正常的。

他不覺得太子做錯了。

他覺得隻有狠心的人,才能坐上皇位。

太子跟自己很像。

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當年父皇不喜歡 他,雖然拿到了皇位,他這幾天也是在先太子的陰影之下。

但是他的太子不同。

他從出生就是太子。

再也沒有人能說太子有什麼瑕疵。

他做的事不好的也都處理乾淨了。

他就是最名正言順的那一個。

任何人都阻擋不了。

威帝已經陷入了一種魔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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