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
李承隱看著街上的萬千燈火。
眼中難得露出一絲落寞。
薑九笙懷孕了。
北地傳出來最多的消息就是世子和世子妃的恩愛日常。
這讓一直孤寂的李承隱覺得格外孤獨。
他本是做好了一個人的準備,卻意外發現這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和自己契合的人。
他為了那個泡影,退了親事,到頭來才發現,自己退的才是自己朝朝暮暮的人。
他本以為即便如此,他也是完全可以比過宴九辰那個隻懂得殺人的刀。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他們都認為的刀,卻竟然也會因一人生情。
“爺,今日除夕,大夥兒嚷嚷著在府外擺一桌,您看?”
“走吧,一起。”
他自到登州。
就開始召集先太子舊部。
今夜的這些人裡麵,有一半是先太子的人。
這些人有許多都是先皇年間老臣的後代。
雖然說當年因為先太子的原因折損了不少。
但是破船還有三千釘。
他們誰沒有留幾個後路了。
現在大家聚集在一起。
目的不言而喻。
這些人看到李承隱走出來。紛紛起身拱手示意。
這次對先太子舊部的召集,主要出力的還是李家。
尤其是先太子太傅和先太子的舅舅等都是被李家人所救,免了流放之災。
如今聚集在此。
隻是想跟先太子討個公道。
也是想要南國真正的物歸原主。
更主要的是,要向當今的陛下證明。
隻有有才能者才能身居高位。
最起碼如今的太子就是德不配位。
“李公子,咱們什麼時候派人殺進京都?”
李承隱笑了笑。
在這夜色中仿佛 一朵幽蓮。
“不急,咱們主子不願南國生靈塗炭,咱們等當今皇子們相互傾軋之後,再坐收漁利就好。”
“可是我們都聽說陛下如今也沒有多少時間了,真的要讓當今太子繼位嗎?”
“自然。”
“若是太子繼位了,咱們隻怕更難。”
李承隱笑了笑。
“太子和威帝一樣,隻看的到眼前的利益,看不到背後的隱患,當年威帝之所以能這麼快的坐穩江山,是因為有睿王相助,但是如今的太子,你且看有誰相助?隻有拉後腿的人。”
至於睿王,李承隱心中一點也不擔憂。
等威帝利用完宴九辰最後一場。
睿王絕對不會再忠於南國原本的江山。
“所以咱們不必著急。”
“先太子遺孤,現在繼位,在後人的眼中,隻怕也會落個亂臣賊子,謀權篡位的名聲。”
“倒不如等南國的大臣們,無君主可用,不得不主動擇主的時候,咱們再出現。”
幾人眼前一亮。
“李公子這是有謀劃了?”
李承隱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隻是微微解釋道。
“再等等就是。”
此刻在登州之外的京城裡。
也是一派喜氣洋洋。
畢竟是一年一度的除夕。
威帝這幾日的身體難得有了好轉。
恰逢今日天氣放晴。
積雪消融。
整個京城都沐浴在一片暖陽之中。
隻有大部分的人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片刻的寧靜而已。
除夕所有朝臣都會進宮參加宮宴。
今年也不意外。
以太子為首,一排的皇子齊齊恭賀威帝新春吉祥。
大紅色的朝服,襯得整個朝堂都喜慶了幾分。
威帝坐在首位。
肉眼可見的老態龍鐘。
“哎,又是一年除夕了,朕有些想念九辰了,這小子,過年也不知道派人回京城來看看朕。”
身後的小太監上前一步。
“前些日子,北地送信回來,說是世子和北莽打起來了,估計是沒有時間回京的。”
“哦,是嗎?結果如何?看朕,確實老了,也不知道朕有生之年還能不能看到九辰,哎……”
太子站了出來。
“父皇既然想念世子,不如宣世子回宮一趟好了,昨日北地傳回消息,打了勝仗,北莽的人已經退出了邊境,父皇倒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召世子回宮一趟。”
“皇上一直待九辰視如己出,如今那孩子要是知道陛下如今身體這般模樣,定然也會著急著趕回來的。”
說這話的是皇後。
麗貴妃看了兩人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幾個皇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站了出來,一起勸說。
各有各的打算。
威帝身體的變化,大家心中都有數。
若是說沒有這些皇子的額手筆他們是不信的。
以前懸官司在的時候。
他們都覺得懸官司危害大,恨不得趕緊除之而後快。
如今懸官司真的被趕出了京城,他們才發現,皇宮成了一個大漏鬥。
皇子們無人敢管。
連下毒這種事都可以做出來。
偏偏他們也不知道要如何懲處,難道將所有的皇子都懲處了?
再說了,誰又願意做這個出頭鳥了?
誰都不願意得罪未來的一國之君。
隻要根基不毀,無論誰做皇帝,他們都還是京官。
這就是這些世家的倚仗。
所以這種朝堂新衰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
夜無凡坐在一個角落裡。
半睜著朦朧的睡眼瞧著這裡麵的一切。
他倒是有點好奇。
家中那個什麼都不懂的雲絲雀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
說到雲絲雀。
夜無凡有點想宴雲蘿了。
還是逗弄那種單純的才有趣。
不比如今遇到的,各個都需要費勁心思防備。
剛想到這裡。
他的身邊坐下來一個人。
“夜世子似乎比較喜歡一個人?”
夜無凡順手將酒推了過去。
“來一壺?”
許仁安看了他一眼。
“一壺怎麼夠,至少兩壺。”
“本世子到京城這麼久,難得遇到投緣的。”
“也難得見到如世子這般的性情中人啊。”
威帝不過略微坐了一會兒,就離席了。
如今朝中分為三塊。
一塊是以太子為首,一塊是以二皇子為首,還有一塊是以三皇子為首。
五皇子最近執著於田園之樂。
每每看到他,不是在種菜就是在挖地。
之前麗貴妃給他物色的左家的姑娘都被他氣的不要再嫁給他。
在幾位皇子眼中自然不具備威脅。
朝堂上的朝臣也覺得這樣的主子不會有前途。
全部都在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間站好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