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離京(1 / 1)

秋日的天黑的很快。

似乎是老天也要為難他們。

在晚間,天空突然起了風。

吹得外麵的樹嘩嘩作響。

“還有一個時辰,咱們出發。”

宴九辰看向麵前跟自己五分相似麵容的人。

“最遲到明晚,就把這妝卸了吧。”

“那不行,演戲演全套,你們一天的時間,跑不出多遠的。”

“我們……”

宴九辰沒有繼續說。

他和薑九笙商量過了,他們打算繞道而行。

“總之,明晚卸妝,我要你們全須全尾的到底北地。”

“風影,這件事交給你。”

穿堂風吹過。

沙沙的開始落起了小雨。

帶著一股初秋的寒意。

吹到了後院。

薑九笙將從孤燈前輩那裡討來的毒藥,縫在隨身攜帶的袖子裡。

以防萬一。

幾個丫鬟,還沒有同自家小姐分開那麼久過。

此刻都紅了眼眶,但也都知道,小姐這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危。

薑九笙本想安慰兩句。

但想到也許以後到了北地,都是這樣的事,也就沒多言。

隻是囑咐幾個丫鬟,等五日後跟著潘江一行人離開。

窗台上的沙漏,一點點接近重置。

在這漫長而又短暫的時間裡。

沈衛站了起來。

大雨劈裡啪啦的落了下來。

“你們明日小心,今晚我們會引走一批人。”

眾人都以為他們會等到沈衛他們離開之後再走,但是今晚下雨了。

此時才是離開的最好時機。

薑九笙看了看幾個丫鬟。

“小姐放心,我們會讓那些人認為你們還在。”

薑九笙當然是放心她們的,若是連她們都不能放心,那死了也不冤。

宴九辰拍了拍沈衛的肩膀,轉身回了院子。

此時的薑九笙已經換上了夜行衣,也背上了包裹。

宴九辰將包裹挎在自己身上。

語氣格外認真。

“要委屈夫人了。”

薑九笙其實倒沒有覺得多委屈。

要不是後麵還有不知底細要殺他們的人,她可能還覺得有些有意思。

她和宴九辰打算從院中的暗河遊到城外,再從城外離開。

這條暗河,裡麵要經過一道巷道。

前些日子,大雨,林虎受傷一事,讓陛下下令整修坊巷。

為了排掉雨水,工部不知道怎麼打通了到了暗河裡。

當初這後院的池水便是從暗河引來的。

那些人知道這池子可以通往暗河,卻不知道可以通往第六坊。

天徹底的黑了下來。

馬蹄聲踩在地麵的低窪處。

向四周迸濺出雨水。

馬車緊隨其後。

沈衛和幻菱坐在其中。

努力感受著馬車外的動靜。

“你們帶隊跟上,咱們幾個留守。”

黑夜中一群黑衣人也跟了上去。

隨著雨水落入水中的宴九辰和薑九笙兩人,在水下相聚。

宴九辰將一個蘆葦管遞給薑九笙,示意她跟著自己含著。

下了雨的暗河,格外的難走。

宴九辰護著薑九笙。

從第六坊鑽出來時,薑九笙有些力竭。

“珍娘。”

“主子。”

珍娘聽到從窗外傳來的聲音,連忙打開了窗戶,將兩人迎了進去。

“準備一些驅寒的湯藥和衣物。”

珍娘看了一眼薑九笙。

有些意外,竟然是以這樣的狀態看到。

此時薑九笙額頭的濕發還黏在臉上,妝容早在水中泡沒了,越發顯得明豔脫俗。

“先讓夫人洗一洗吧,我現在吩咐人熬湯藥。”

薑九笙牙齒有點咯咯響,這雨水真冷啊。

她確實有點受不住了,得趕緊去泡一泡。

宴九辰趁這個時間,給珍娘進行了安排。

京城所有的暗樁都沒了。

他現在的要求是隻要珍娘保護好自己就夠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屬下明白。”

“主子和夫人是從水下過來的?”

宴九辰點了點頭。

珍娘看了一眼屏風後的人影。

她以前想不到站在主子身邊的女子會是什麼樣。

但是這一刻,她好像知道了。

“給夫人帶點防寒的藥吧。”

“快些準備,我們很快就要走。”

趁著夜色,他正好帶她出城。

雨漸漸停了下來。

地麵上濕漉漉的。

空氣中隻有雨後泥土的味道。

宴九辰將薑九笙罩在長袍之下,單手攬住。

一路從房頂踏步而來。

踩著城牆,借力而上。

又像個雄鷹飛快的隱在陰影中。

兩人是從珍娘那換的百姓衣服。

一直到離了京。

才敲響了一家農戶的門。

農戶打著哈欠出來開門。

宴九辰從身上摸出碎銀子遞了上去。

“天色太暗了,我和娘子想要在此借住一晚。”

那老農瞧了兩眼。

許是覺得兩人都不像是壞人。

又給了銀子。

便讓開了半邊身子。

不多時,屋舍裡便亮起了昏暗的燈光。

老婦人給兩人整理了一下床鋪。

又從灶台下扒拉出兩個紅薯。

“咱們家中沒有什麼吃的,你們墊墊肚子。”

宴九辰拿了一個,拍了拍上麵的灰,遞給薑九笙。

又逼著她灌了一口水囊裡的藥,兩人才睡去。

加上連日的忙碌。

薑九笙睡得格外的沉。

暗衛們知道也是分批出的城。

每個暗衛都是一架馬車。

兜著那些跟蹤的人昨晚在林中轉了半天。

眼瞅著天色漸亮。

暗衛們騎著馬朝著朝著大道而去。

他們要在棲霞觀彙合,那裡差不多等背後的人反應過來,也改變不了了。

黑珍珠和踏雪都還沒有過來。

宴九辰也不著急。

這一夜的風影他們卻是遇到了不少刀客。

二話不說,劈頭就砍。

好在他們本就有所防備。

倒是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反而全滅了這群刀客。

一夜的雨將地上的血跡衝刷的乾淨淨。

次日路過的樵夫也隻是看到倒在地上橫七豎八的黑衣人。

踏雪和黑珍珠一馬一側挎著兩個包裹,頗有種閒庭信步的舒適感。

看到坐在河邊的宴九辰,還上前拱了拱。

宴九辰笑著摸了摸兩匹馬頭。

閃身進入房中,喚九笙起床。

這對夫妻許是上山了。

並沒有見到人影。

昨夜燈光灰暗,看不清楚裡麵的情形。

現在再看,這家人過得實在艱苦。

米缸裡隻有幾粒米。

昨晚的那個紅薯,大概是他們一天的口糧。

兩人都沒說話。

在桌上放下了一些碎銀,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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