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氣上行。
許仁安等人已經在薑府住了快半個月了。
由於天氣炎熱。
各院裡也都開始添置冰塊。
以此達到物理降溫。
冰塊一直都是供奉給權貴的。
價格貴的離譜。
所以每年購置冰塊的銀子,都是分攤在各房頭上的。
許仁安和白霜兩人院中的銀子,自然而然的被分攤在了大房的賬上。
往年,大房的一切開支都是崔婉怡補貼的。
倒也不是算補貼,是崔婉怡手中不缺銀子。
既然不缺,也就不會克扣著。
但是今年崔婉怡卸下了內宅的擔子。
加上對薑德清的失望,連大房的事也管的極少。
所以這個夏日,她隻買了四個院子的冰塊,分彆是薑九笙,薑雲庭,薑雲章和自己這個東跨院的。
薑德清來為白霜和許仁安說了許多次。
都被崔婉怡以忙著給薑九笙準備嫁妝為由忘記了。
薑德清隻好掏了私庫。
薑德清不僅買了冰塊,還給白霜和許仁安添置了不少好東西。
上上下下,一共花了好幾萬的銀子。
兩人也徹底由在薑家暫住變成常住。
白霜這些日子倒是十分安分,一直候在老夫人的院裡。
左一口姨母,右一口姨母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兩人的謠言還是被傳了出來。
按照道理老說,有了這樣的勢頭,當家主母應該要管管才是,但是不知道是二房知道什麼內幕,又或者是單純的喜歡看戲。
總歸張氏連敲打都不曾。
主母這樣的態度,無疑也助長了府中下人的氣焰。
尤其是白霜和許仁安院中的小廝和奴婢,是從外麵新買回來的。
雖說是新買,但是與主子之間卻格外默契,崔婉怡猜測八成是之前就服侍在身側的。
整個薑府被攪的不得安寧。
薑德清是在等崔氏的反應。
薑雲章倒是有點難受了。
之前他還十分感謝對方的救命之恩,但是等薑雲庭將查到的線索往他桌前一丟的時候。
他隻覺得自己神蠢。
但因為薑九笙的事,大家都選擇三緘其口。
崔婉怡知道謠言,但是沒有準備管,她手中的算盤撥的嘩嘩響。
既然薑德清今年難得動用私庫,給白霜和許仁安花了不少銀子。
那就也給九笙的婚事出出力吧。
她本來沒有打算多動用薑德清的私庫,但是既然他對外室那般大方,總歸不能輕慢了自己的女兒不是。
太後和陛下前兩日去了避暑山莊。
走之前將皇宮給的聘禮清單送去了宴府。
宴府的管家這幾日也在忙著清點府中的財物。
聘禮最大的講究其實就是前麵的,後麵的財物都是為了彰顯府中對新夫人的愛重。
宴府已經許久沒有這種喜事了。
作為宴府的老人,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宴府對新夫人的愛重,所以在配禮上,什麼貴重便拿什麼。
加上皇宮準備的禮和從黃沙道帶回來的禮。
就已經湊滿了70多箱。
宴九辰添添加加的。
一不小心就整到了120多抬。
這120抬還是在一群人仔細挑選硬塞進去的。
那叫一個滿滿當當。
“128抬,這個數字吉利。”
於是眾人又搬空了半個倉庫。
以至於聘禮單送到薑家的時候。
崔婉怡被唬了一跳。
她嘴角微抽。
看到崔婉怡的表情,林伯還以為是聘禮不夠。
“夫人可是覺得不夠,那老奴回家再添置一些。”
說著就要轉身回府。
“這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林伯上上下下看了一眼。
“不多啊,京城出嫁128抬不算多的。”
“您這隻是聘禮,還要加上嫁妝,可就不止128抬了,隻怕到時候有心人在這上麵生事。”
林伯一拍腦門。
對了,還有嫁妝來著。
他們忘了這一層了。
“那我們回去同世子商量商量。”
最終宴九辰削減到了80箱,崔婉怡嫁妝隻能加48箱,湊到128抬。
崔婉怡逮到薑德清在府中的時間,拿著嫁妝和聘禮單子就過去了。
“老爺,笙兒很快就要出嫁了,有些謠言老爺還是要注意一些,前些日子,宴府送來了聘禮單子,我看了一眼,實在是太貴重了,我湊了47箱,還差一箱,就交給老爺了。”
“哦,對了,本來宴家準備的更多,但是我們想著反而太高調了,所以如今減了又減才到128箱,宴府說,到時候出嫁的時候,要揭開蓋子,展示給大夥兒看,宴府對九笙的重視,老爺,您這禮也準備的好看一點。”
南國的嫁妝一般是由長輩補貼。
為了顯示親近和喜愛。
長輩的禮都是單獨用封條封的。
所以母親越是有錢的,嫁妝越是豐厚。
就像是崔婉怡嫁入薑府,她的嫁妝分彆是兩個哥哥一人一箱,父親母親各準備了20箱,加上姊妹之間的添妝和再上一輩長輩的添妝,一共是60台。
聽到崔婉怡的話。
薑德清麵上過意不去。
要是自己的夫人出了47箱,自己隻出一箱,那是怎麼都說不過去的。
“這樣吧,我跟夫人出一樣的箱數。”
崔婉怡皺了皺眉。
“老爺,這宴家的聘禮給的實打實的,您要不還是隻出一箱吧,或者10箱吧,實在是……”
薑德清心裡更是憋屈。
薑家的鋪子雖然是他占了大頭,但是這些年經營的不如三房和四房好。
中公原本是他們大房應該多出的,但是一直都是三房四房出的多。
以至於他也不好意思,再從中公拿銀子。
原本崔氏管理內宅,他應該把鋪子給崔氏管的。
但是因為他不放心崔氏,便也沒讓崔氏沾手。
崔氏原先自己手中的鋪子就多。
也不在乎他的那些。
這些年崔氏手中的鋪子打理的越發蒸蒸日上。
大房的日子越來越好過。
並不是因為薑德清,而是因為崔氏填補的多。
薑德清不想出這麼多的血。
但是一想到,以後會成為朝中同僚的談資。
心中就極其不是滋味。
“無妨,區區二十台的嫁妝,我還是出的起的。”
“可是。”
崔婉怡還要再說,薑德清擺了擺手。
“好了,沒事的話,你先去給九笙準備嫁妝吧。”
崔婉怡狀似愁苦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她本來預計薑德清能給十箱已經是極限了。
既然是他自己要給二十箱,那就不要怪她了。
她手中的鋪子多,值錢的東西也多。
滿滿當當的二十箱,隻要他在乎自己的那張臉,總是也要實實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