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任憑風雨飄搖 他接著便是(1 / 1)

夏季多陣雨。

彆君亭裡,宴時傾的嘴角緩緩壓了下去。

他望著那頂深色的、在他麵前漸漸遠去的小轎,內心想要成功的渴求一次次席卷他的腦袋。

連這樣被迫離開京城的人,還敢看不起他。

薑憐兒看懂了宴時傾眼裡的欲望。

攀上他的後背。

柔聲的安慰。

“殿下何必因為這樣自傲的人生氣了?我相信殿下一定是最後的勝者。”

宴時傾看向薑憐兒。

將她的細腰帶進自己的懷裡,順著裙擺,猛的一扯,露出粉白色的肌膚。

他的大手在玉體上遊弋,敏感處的碰撞,使得薑憐兒發出陣陣嬌吟之聲。

嬌軀在他的麵前來回扭動。

霧眼朦朧。

宴時傾沒有停止挑逗,任憑眼前人在他麵前放蕩,求饒,祈求。

這種莫名的快感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要的從來是文人謀士。

都以為他不知道嗎?

這樣的女人。

不過是彆人送到他麵前的棋子。

就算折騰死眼前這個,還會有下一個。

他接受過很多這樣的棋子。

最後都在各種情由中死掉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次的棋子,確實不錯。

最起碼是符合他的心意。

他不喜歡單純的棋子,他喜歡有野心的棋子。

薑憐兒與宴時傾早就共赴雲雨多次。

此時的情潮一陣陣湧向四肢百骸。

她不安的扭動著,想要朝著宴時傾靠近。

可宴時傾卻極有耐力的看著她在他的麵前沉淪。

像是看著那些原本對他不屑一顧的臣子。

他的腦海中臆想出自己坐在九五之巔。

那些人在他的身下求饒的模樣。

嘴角漸漸牽起笑意。

“本殿倒是有些舍不得你了。”

宴時傾修長的手指劃過薑憐兒的唇齒。

被她輕輕含住。

嘴裡含糊不清的聲音,讓宴時傾剛剛的陰霾一掃而空。

亭子裡,發出曖昧的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連飛鳥都覺得羞澀,紛紛飛離。

在一片雨聲中。

此間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此時的宴九辰卻是在皇宮和威帝對弈。

“今日沒有君臣,隻有叔侄,咱們已經許久沒有對弈過了吧。”

“是。”

宴九辰隨意的擺弄著棋盤上的棋子。

“登州之事……”

“是我所為。”

威帝剛開了個頭,宴九辰就坦蕩的承認了。

威帝手上的棋子捏了半晌,沒有下下去。

“皇伯父應該知道,先有學子死亡一事,後有登聞鼓一事,李承隱一直想要的都是懸官司所有人的命。”

“可是懸官司中人,有什麼非要被殺死的理由了?”

“我實在想不出。”

威帝放下棋子。

“所以你就要將他調到登州,你可知道,他是如今最好的未來首輔人選。”

“皇伯父,是不是首輔,得先看他忠的是誰的江山。”

“皇伯伯覺得他忠的是宴家的江山嗎?“那杜子善與梁甫朝又是因為何了?”

“所以這就是你私自利用輿論要趕他出京的原因?”

宴九辰沉默了一會兒。

“我不能留下一個隱患。”

威帝大笑了三聲。

扔下手中的棋子。

“你不是不能留下隱患,你是認為朕護不住你。”

這次宴九辰沒有說話。

他無可辯駁。

平心而論,皇伯父待他確實極好。

但是若是真的有那一天,皇伯父會真的保他嗎?

他看未必。

不說這幾年他與太子之間的齟齬,就是上次他受傷回京。

他會不知道其中有太子的手筆嗎?

他知道,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

臣子注定是要忠於儲君的。

在他眼中,太子便是那個儲君,不管他做的對不對,他這個做臣子的都應該輔佐。

他冷眼瞧著自己和太子對上,和二皇子對上,若不是因為三皇子和他的那層關係,他或許還要跟三皇子對上。

其實,他們都隻是太子的磨刀石罷了。

磨刀石的作用是什麼了?

所以一塊磨刀石真的到了要舍棄的時候,又有誰會在乎要不要留著了。

“臣並無此意。”

“你覺得朕偏愛太子。”

宴九辰沒有說話。

沉默在殿中蔓延。

叔侄兩人心裡都清楚,這一直是兩人之間難以跨越的鴻溝。

威帝覺得自己是皇帝,是萬人之上的當權者,什麼都不能自己做主,好不容易訂立儲君一事,自己想要立自己最喜歡的兒子怎麼了。

他就不能體諒體諒自己嗎?

為什麼要時時刻刻找太子的麻煩了。

宴九辰卻覺得,皇伯父雖然算不上是多優秀的皇帝,但是也算是半個明君,太子行事分明不顧章法,枉顧人命,怎麼就能掉上兩滴眼淚就免了責罰?

那那些因此而喪命的人,在九泉之下該是多麼寒心?

他們用了多少兄弟的命才理清的黃沙道,如今前十年的經營毀於一旦。

太子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結黨營私,甚至還有通敵的嫌疑。

可都終止在了陛下的案頭。

宴九辰挺直脊背跪在地上。

繼續沉默。

壓抑的氣氛在殿中傳開。

似乎在醞釀著一場久違的暴雨。

窗外的天空忽然變暗了。

窗欞嘩啦作響。

門外樹枝搖擺。

吹亂了一桌的宣紙。

威帝看了一眼暗黑的天空。

一道明亮的閃電自天空炸開,亮若白晝,接著便是轟鳴之聲。

整個大殿似乎都在發顫。

緊接著大雨便劈裡啪啦的砸下來。

威帝最終歎了一口氣。

“罷了,你起吧。”

“你既然想要離開京城,朕成全你便是,待你成婚後,你便帶著薑家那丫頭去守北邊吧。”

北邊先前也一直是睿王在守,前些日子被裴家代守,裴將軍多次上表,力不從心。

如此也好。

“臣遵旨。”

宴九辰踏出殿外。

宮道上的水一層層翻湧著流下,天空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雨柱像是銀色的鎖鏈,將整個京城困在其中。

魏衛小跑著過來送傘。

“世子,雨太大了,陛下讓老奴送送您。”

宴九辰接過魏衛手中的傘。

同時接過的還有藏在傘柄下的紙團。

“代臣謝過陛下的好意,公公不必相送了。”

宴九辰起身踏進雨裡。

他想到還在宴府等他的薑九笙。

眼裡越發堅定。

任憑風雨飄搖,他接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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