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萍則是在磨刀,這把刀跟了她很久,每一次磨礪都是對自身武技的一次重新審視。
還有三天,三天後就是出發去黃土嶺礦場的日子。
這一戰,說不定就是她替鎮妖司出手乾的最後一戰了。
夜幕籠罩著黃土嶺礦場,一片寧靜。
數萬名礦工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進入了夢鄉,打鼾聲此起彼伏。
篝火熊熊燃燒,照亮了四周,木柴在火中不時發出劈裡啪啦的爆響,炸裂出火星。
火光跳躍,映照在礦工們疲憊的臉上,增添了一絲溫暖。
山崖之上,有幾名巡夜正在來回走動,監視著下方的一舉一動,更多的守衛則是在塔樓裡麵呼呼大睡,巨大的弩炮從射擊口探出頭來,鋒利的弩箭閃爍著寒光。
這裡是天武國的礦場,下麵的全是礦奴,有自願賣身的,有破產的,還有獲罪的,除了天武國人外,還有一些身高兩米多的蠻族,他們身強力壯,但手腳上麵都帶著鐐銬。
一團黑影從天空中飛過,一個俯衝,砸落在地。
“嗯?”一名巡夜士卒發現端倪,立刻抬起手中的手弩就是一箭。
一道黑光閃過,弩箭被彈開,黑影化作人型緩緩立起。
“誰?”守衛冷喝了一聲,再次端起了手中的手弩,周圍幾名睡著的守衛被驚醒,連忙站起身來。
在數十把手弩的瞄準下,黑影慢慢現身,是一名身穿黑色羽衣的老人,老人發黃的眼珠掃視了周圍一圈,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手裡的拐杖上麵垂落著的骷髏頭眼中開始泛起紅光。
“估計是什麼邪祟,放箭!”一名伍長模樣的人開口命令道,噌噌噌,弓弦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下方的老人立刻被射得如同刺蝟一樣。
啊!老人忽然抬頭大叫一聲,口中飛出無數黑色的烏鴉,朝守衛席卷而來。
“我的眼睛!”守衛的弩箭在鴉群麵前居然毫無用處,隻是片刻,就有守衛被烏鴉吞噬了身體。
慘叫聲傳遍整個礦場,下方一名瘦小礦奴驚恐的睜開眼睛。
上方正在吞食守衛的鴉群中,一隻紅眼烏鴉緩緩的轉過頭來,盯住了他!
慘叫聲此起彼伏,無數礦奴驚恐的跑向出口,相互踩踏,很多人一旦倒地就再也站不起來。
鴉群在不斷攻擊,吞下人肉的烏鴉身一個搖晃,從一隻變成了兩隻。
一名礦奴踩著下方彆人的腦袋,終於爬上礦場鐵門的頂端,他還沒來得及慶賀一下,一腳踏空,滾進下方滿是木刺和尖竹的陷坑中。
屍體在鐵門麵前堆積如山,鐵門外麵的陷坑中也滿是密密麻麻的礦奴屍體,但還是有極個彆幸運兒僥幸逃脫。
“黃土嶺礦場已經完全被詭異占領,那裡邊現在是屍山血海!”
酒館之中,一名臉上有疤的男子正描述得繪聲繪色。
“那是誰乾的?”一名酒客開口問道。
男子卻是兩眼一翻露出一個白眼。
“小二,給這位客官上一壺酒!”酒客連忙招呼了一聲,但男子臉上仍然帶著不滿之色。
“再加上半隻燒雞!”何天手指一彈,一錠一兩的銀子飛出來,穩穩當當的落在了掌櫃的桌前。
“來了,客官,您的酒和燒雞!”店小二手腳麻利,隻是片刻就端來了男子要的東西。
男子先是衝酒客們抱抱拳,然後抿了一口小酒,吃了一筷子燒雞,覺得心頭爽快了,才繼續開口說道。
“據逃出來的人說,那一日,本是皓月當空,忽然一股陰風刮過,礦場中不知怎地就冒出一團黑煙,黑煙越滾越大,其中冒出無數尖牙利齒的詭異,那些個平日裡作威作福的守衛,拚命的放箭攻擊,但毫無用處,黑煙過處,隻剩下一地白骨,嘖嘖,足足三萬多礦奴,最後能夠逃脫,恐怕也就一手之數。”
男子說完,搖了搖頭,唏噓不已。
“詭異橫行,三萬多人,就算都是礦奴,那也是人命,朝廷也不管管。”
“就是就是,平日裡收稅要錢開口閉口這一個規矩,那個規矩的,頭頭是道,這詭異一來跑得比兔子都快,什麼規矩?狗屁!”
酒客們立刻議論紛紛,吐槽起來。
“諸位,諸位,勿談國事,勿談國事!再聊下去,我這小酒館可就要被查封了,王小二,麻溜點,我請客,給每桌都上一碟免費的下酒花生米!”卻是掌櫃的看到群情激憤,立刻出來息事寧人。
男子笑嗬嗬的起身,將剩下的燒雞和花生米打包,這是他的晚餐。
既然掌櫃的趕人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在這處酒館廝混,換個地方,繼續喝酒,說不定還可以再弄到手半隻燒雞,那明日的飯食也有著落了。
施施然走過一處巷子,男子忽然停住腳步,眼前之人正是花錢請他吃雞之人。
“恩公,有何指教?”男子瞥見了對方那滿是老繭的手,和腰間露出半截的腰刀,一時間語氣有些緊張起來。
“說吧,你是怎麼知道剛才那些事情的。”
“小的在城西火葬房當差,拉送屍體,前兩日聽到兩個殮屍官在閒聊,小的偷聽了幾句添油加醋,混口酒喝,還望英雄海涵。”
“嗯,帶我去那處火葬房!”
男子臉上露出難色,忽然他眼前一亮,連連點頭稱是。
卻是何天掏出一錠五兩的銀元寶在手中把玩。
“到了地方,這就是你的了!”銀元寶直接拋過去,何天絲毫不擔心眼前之人膽敢耍花招。
“多謝大爺!”男子立刻眉開眼笑,連臉上的疤痕都跟著微微跳動,如同蜈蚣一樣扭動。
片刻之後,何天抵達了火葬房,男子笑笑兩聲,示意何天自己進去打聽。
何天也沒有在意,目送男子離開之後,一個飛身就進了火葬房。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臭的味道,其中一間焚屍間濃煙滾滾,還夾雜著淒烈的嘶吼。
詭異!這個我熟,何天露出一抹冷笑。
“咳咳!二班頭,這丫的燒不化,已經屍變了!”
一名滿臉煤灰的殮屍官狼狽的從焚屍間裡逃出來,開口呼救。
“你嘛的,滾回去,焚屍間的規矩不懂了是吧,多上點火油,你和詭屍隻能有一個走出來。”
被稱作二班頭的大漢飛起一腳,踹在殮屍官的屁股上。
後者隻好灰頭土臉的爬回焚屍間。
忽然一隻手搭住了他的肩膀。
啊!一聲淒慘的叫聲瞬間響徹了整個焚屍房。
“你嘛的狗東西,搞出禍事來了!”外麵的二班頭連忙百米衝刺,一把把焚屍間的門從外麵反鎖住。
隻要詭屍不衝出來,那他就是安全的,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二班頭氣喘籲籲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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