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淩晨,周邊的氣溫越來越低,凍得人有些受不了。也不知何時周圍忽然起了一陣霧氣,漸漸朝我們彌漫開來,卻在河堤周圍停住不再擴散。
都道這子母湖詭異,可真不是開玩笑的。
望著眼前這白茫茫的霧氣,我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抱緊了自己的手臂。
我們一行三人在岸上等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天邊第一抹陽光冒出來,周圍的霧氣也漸漸散去,都沒見丁老木上來。
湖麵仍舊是一片平靜。
我有些急了,不安地在河堤周圍徘徊著,時不時望著子母湖的湖麵,盼望著下一秒能看見丁老木從湖裡探出頭來。
眼看著就快九點了,人卻還沒上來。
這下我是真急了,抓著桑生的手就問:“阿生。丁爺爺該不會在底下出事了吧?我們要不還是報警吧?”
桑生望了一眼湖麵,眼裡也有散不去的憂慮,但還是衝我搖了搖頭,“不急,這子母湖水深,起碼有七八米深,遊到湖底也是要廢些時間的,彆著急。”
周安也勸著我道:“不錯,我們再等些時間,說不定在湖底耽擱了些時間,等到中午就上來了。”
我隻能按下自己心底的不安,焦灼地等待著。
日頭漸漸高上,眼見著快到中午了,湖麵也絲毫沒有波動,我便有些著急了,脫了衣服就準備下水。
雖說我與丁老木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在他送我來雲南的這些日子,幫了我許多忙,我早就將他當作長輩看待。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丁老木就這麼去送死。
就在我正準備下湖時,卻聽得“嘩啦啦”一聲響,定睛一看,一個濕漉漉的人正從湖麵露出頭來,浮在水麵,朝岸邊遊了過來。
定睛一看,正是丁老木。
我大喜過望,連忙走上前,抓著丁老木的手,將他拖了上來。
好不容易將他拖上了岸,我們還注意到他手上除了抓著那紅布之外,還拖著一個紅色的壇子,看上去像是骨灰壇。
丁老木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就開始破口大罵,“哪個挨千刀的把這東西沉進湖底,還讓老子廢了老大勁兒,才填住湖底的煞眼,原來就是這東西搞的鬼!”
說罷,他還格外氣憤地衝著紅壇吐了一口唾沫,滿臉憤怒。
我看得有些懵,這還是我頭一次見丁老木發這麼大的火,紅壇子裡到底裝的啥?
我看向桑生,問他道:“這壇子該不會是你們三年前沉到湖底的骨灰壇吧?”
桑生和周安都連連搖頭,“怎麼可能?我們連見都沒見過這壇子。”
那就怪了。
丁老木卻擺了擺手,“這雖是骨灰壇,但裡頭裝著的可不是骨灰,你們自己看!”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從包裡拿出一雙手套戴上,就走到丁老木身邊,挪開紅壇子的蓋,小心翼翼地將紅壇子裡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有些許卡在壇口,我隻能上手掏。
待將壇子裡的東西全都弄出來後,周安卻大叫一聲,“這……這壇子裡的,是人的骨頭!”
我定睛一看,也是嚇了一跳。倒在地上的這些骨頭雖然稀碎,但從上邊的紋路、以及骨頭周邊的摩擦程度來看,很容易就能認出來這是人身上的骨頭。
數了數,足足有兩百多塊骨頭,細細碎碎地攤在地上。令人難以想象,這些骨頭是怎麼塞進壇子裡的。
我抓起其中一根骨頭細細地看了幾眼,跟著爺爺乾了這麼多年抬棺的活兒,我對這些骸骨不說十分了解,比起門外漢來說也算是懂得一些東西,當即就認出這骨頭應是屬於一個成年女性的。
隻是這壇子裡,並沒發現屬於人的骨盆與頭顱,估摸著是紅壇裝不下,又被人給扔去彆的地方了。
將人的骸骨隨意扔在壇子裡,也太不道德了,骸骨封於壇中不見天日,相當於將骸骨主人的魂兒也封在這裡邊了,手段極其狠毒。
這會兒,我才發現紅壇的璧麵上還刻著幾行小字,端起紅壇細細一看,一眼就認出了這壇上的字是鎮魂符的一種。
所謂的鎮魂符的符文,先前在我爺爺留下的古書中記載過,像這樣的符咒,是用來鎮壓死後不願安息的惡魂的,對普通的遊魂威力更甚。
這鎮魂符刻在紅壇上,便是要鎮住裡邊的陰魂。
丁老木吹胡子瞪眼的,“我還納悶呢,這湖底的煞眼被堵得好好的,這麼多年就沒發生過什麼異動,不過是死了個人,就出事了。”
“原來這湖底,還有這陰物。”
丁老木接過我手中的紅壇,細細地打量紅壇上邊的符文,冷哼一聲,直接將壇子往地上一砸,隨著鏗鏘一聲,紅壇四分五裂,摔成了無數塊碎片。
隨著紅壇一摔,紅色的液體也漸漸在地上蔓延開來,看上去像是血一樣的紅色,令人不寒而栗。
這些液體在陽光之下,很快就蒸發了,留下一地乾涸的紅色痕跡,似乎證明它曾存在過似的。
桑生忍不住開口,“丁爺爺,這湖底的煞眼,解決了麼?”
丁老木扭乾了紅布上的水,將天罡杆還給了我,才道:“煞眼已經堵上了,沒什麼大問題。”
“這天罡杆,你可得保護好了,不到必要之時,最好還是彆拿出來。”丁老木叮囑我道。
我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又將天罡杆放回了包袱裡,回頭望著身後平靜的湖麵,心中陡然生出一個怪異感。
這子母湖底下的東西,真的這麼容易就解決了麼?
可我總覺得,遺漏了些什麼東西。
等我們一行四人從後山回到村子裡時,就見周宏遠正站在家門口遠遠地眺望著,神色帶著不安。
大老遠瞧見我們,立馬喜笑顏開,熱情地迎了上來,“你們終於回來了,我還尋思著下午帶著村民去後山找你們去呢!”
“這子母湖的事……”
這會兒,周宏遠才注意到我們身後的丁老木,遲疑道:“這位是……”
“是我認識的一位爺爺,姓丁,是他幫我們解決了子母湖底下的東西。”我連忙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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