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邁入十二月,整個木葉便煥發出一種喜氣洋洋的過年氣氛來,大街小巷都售賣著過年會用到的門鬆、鏡餅和注連飾,人們也窩在家中,燃起柴火,享受著久違的閒適時光。
往常這個時候,反而是忍者在冬季之中最為忙碌的時間段。
即使是在新年,高高在上的貴族依舊會不知疲倦地攻殲自己的政敵,抹殺膽敢冒犯自己的賤民,出於某種大人物特有的惡趣味,他們頗為喜歡在這個一家團聚的時候製造全家淪亡的慘劇,也連累著身為儈子手的忍者們無法過一個好年。
不過今年不比往昔,從前那些發布任務的人,反倒成了忍者的獵物。
本來忍者就不是什麼善茬,眼瞅著同行們靠搶劫肥羊賺得富滿流油,剩下的人自然不甘落後,也迅速加入了劫掠的隊伍之中。
不分忍族與忍村,全忍界的忍者們紛紛投身於此,一時間,搶劫貴族儼然成為了新的時尚風潮。
而貴族們唯一能做到的反擊竟然就隻有發布護衛任務,雇傭忍者來保護自己,隻是現實很殘酷,那些拿了錢的忍者往往會反過來搶劫自己的雇主,在巨大的利益麵前,鮮少有人能把持得住。
至於忍者那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的高尚情操,在堆積得像山一般高的金判和米山麵前,也被忍者們默契的一塊丟進了垃圾桶裡。
他們有時甚至會驚訝於先輩的愚蠢,忍族之間打了這麼多年,說白了就是為了錢為了利益,可大家這麼拚死拚活,甚至不惜把孩子們送上戰場去,到頭來又賺到了什麼?還不是窮到連飯都吃不起!
現在呢,隨便搶一個貴族,糧食有了,錢也有了,多麼容易的事,怎麼就沒有忍者早些想到這一點呢?
禮樂崩壞,莫過於此,但眼下,尚且還隻是一個開端。
自顧不暇的貴族們再也沒有閒心去迫害彆人,發布的任務也無人問津,不過雖然不接任務了,忍者們依舊滿載而歸,學著普通人的樣子,開始享受起一家團聚的幸福時光。
木葉的氣候又是這樣的溫暖愜意,即使是最寒冷蕭瑟的冬日,這裡依舊暖和,孩子們在街道之中追逐打鬨,大人們含笑看著他們嬉鬨,再也不用擔憂他們會早早走上戰場,也不用擔心自己明日是否會命喪於敵手之中。
如今最讓忍者們操心的事,莫過於今晚吃什麼,以及這個年該怎樣過。
不用為了家族再走上戰場,也不用為了賞金殺死素未謀麵的陌生人,就這樣守著家人,靜靜的烤火,這樣的日子,真的很棒!
不僅僅是忍者,就連平民的日子也好了起來。
忍界的平民,實際上和農奴是沒有區彆的,這類人胃裡空空,口袋更是空空,光是填飽肚子和保存性命就已經耗費了他們的全部力氣。
往常這個時候,大概是平民們一年之中最為痛苦的時間段,如何在嚴寒之中不被凍死、餓死,才是他們最為緊要的任務。
但在木葉,有了宇智波做為領頭羊,以及千手的緊隨其後,現如今各大忍族都在開辟田地,招收平民屯田,又因為在木葉,忍者的數量是遠多過平民的,於是各大都城都十分常見的乞丐在木葉徹底絕跡,無論怎樣窮困潦倒的人,來到木葉之後,總歸是能找到工作和住處的。
大名的稅官哪裡敢跑到木葉村要錢,心眼沒貴族多、又靠搶貴族大發橫財的忍族們也沒心思去搶自家手下的佃農的錢,免去了各種苛捐雜稅,平民,特彆是宇智波族地上的平民,他們口袋裡的錢,也漸漸多了起來。
越是窮苦的人,越是什麼都缺,越是什麼都想要。
往常根本就不會去商鋪裡消費的平民們,手裡捏著新兌換的木葉幣,強盜一樣兩眼放光地闖進鋪子裡挑東西,為這些店鋪的銷售額與木葉的經濟做出了傑出的貢獻。
什麼都沒有的窮人們突然有了錢,他們往往會控製不住的報複性消費,買入自己急需的東西,什麼被褥、衣服、鍋碗瓢盆、柴米醬醋、家具農具...統統都買上!
若在往常,就像手裡捏著大批糧食的貴族其實根本就吃不掉這麼多的糧食,隻能任由它們陳掉爛掉,手裡同樣捏著大量錢的貴族也買不了這麼多東西,最多換成金判堆在家裡,觀賞價值多過實際價值。
不過對於平民來說,這些都太過遙遠,隻是在木葉生活的這段時間讓他們漸漸發覺,如惡鬼一般殘暴的忍者其實並不嗜殺,在不做任務的時候,他們大部分都是秉性溫和的好人。
來到木葉的平民,大多都流離失所,這些人之前都活得太苦了,隻要有一星半點的希望,他們就能堅韌不拔地活下去。
而這一點希望,也讓他們發自內心的感激忍者,將木葉當作新的家園。
千手扉間的日子也過得相當不錯。
從來都是赤紅一片的木葉賬單終於有了自然回升的趨勢,物價也漸漸穩定了下來,木葉幣越來越被人們所接受,就連外來的商人們在進村後,也習慣了第一時間跑到火影大樓用手頭的物資和銅錢換成木葉幣後,再和木葉人做生意。
大名的投降速度也超出了他的預期。
久居高堂之上,自詡為天神後裔的貴族們其實對忍者的實力是沒有概念的,對他們來說,忍者隻是為了錢財便可以拋擲性命,沒有任何大義可言,一種隻要給錢就能任由驅使的、專門乾各種見不得人的臟活的工具而已。
這種傲慢膚淺的認知先是被宇智波斑以修羅般的偉力,連同著天守閣和大名的性命一道輕易摧毀了,所剩的殘骸又一遍遍再被殺紅了眼的忍者們不斷踐踏,如今,和貴族的高傲一起,被忍者們直接踩到了泥裡。
大概是被接二連三發生在身邊的慘劇嚇跑了膽,大名主動提出要撥來從前扉間想都不敢想的天價撥款,並主動要求由木葉的忍者組成保護大名的守護忍,並發誓火之國的官員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對忍者的行動橫加鉗製。
這種種條件著實豐厚,不過很可惜,在已經想要取而代之的扉間麵前著實是白搭,他隨手就將求和信撕成碎片,以免被柱間看到,然後又修書一封,表示以上條件他都接受。
大名送來的好處嘛,扉間當然是要全部吃掉的,不過大名要求的阻止忍者嘛,他是絕對不會乾的。
畢竟他千手扉間自己,也是搶劫大名貴族的一員猛將啊。
寫完信送出去後,扉間一直緊皺的眉宇放鬆下來,難得的一派放鬆之態,隻是很快,他也和神月苦惱起同樣的問題——
大名造的那堆破銅爛鐵到底該怎樣處理才好啊?
總之,木葉這一年的新年,無論是誰,都可以好好得過了。
這對於火之國的某些貴族也是一樣,畢竟忍者都要回家過年了,也就沒什麼人會來搶他們了。
“九喇嘛,九喇嘛,快看這個!”
宇智波族地內,神月手裡抓著個什麼東西,興衝衝的跑進自己房間裡,此時,九喇嘛正窩在角落裡裝死,九條毛茸茸的大尾巴遮住臉和身體,對神月的話完全充耳不聞。
自從被宇智波斑丟出去後,九喇嘛的自尊心就大受打擊,堂堂最強尾獸,不僅淪落成小女孩的寵物,還被宇智波斑那混蛋三番五次的當垃圾對待!
最可恨的是,它還反抗不了!
“九喇嘛、九喇嘛!”
眼看著九喇嘛不理她,小女孩甜美的聲音便在它的大耳朵旁不斷響亮的砸落,大有一種你不理我、我就不停的架勢。
“乾嘛!”
被吵得完全受不了的九喇嘛氣急敗壞的抬起頭,卻被神月捉住機會兩手抱起,直接挪到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之上。
“你看這個。”
九喇嘛身下的,正是一隻毛茸茸的軟墊子,大概是用了羊毛這樣的材料做成的,裡麵還塞了絨毛,踩起來暖呼呼的。
“哼,傻子!”
不客氣的盤踞在墊子之上,九喇嘛極為人性化的翻了個白眼,可纏繞在它心頭上的消沉抑鬱卻隨之消去了不少,九條橙紅的尾巴歡快地搖擺了起來,嘴上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嘴硬道:
“本大爺是查克拉的聚集體,才不會像脆弱的人類一樣怕冷。”
神月笑眯眯的看著它,伸出手就是不客氣的一通亂摸,
晚飯之後,九喇嘛懶洋洋的趴在軟墊子上,將腦袋壓在前爪之上,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家人折騰,神月平常那些用不到的衣服,此刻正胡亂的鋪在房間的每個角落,負責挑衣服的火核眼睛都快要被看花了。
桃華正在給神月梳頭,可心思大條的千手一族哪裡適合做這種細活,急到額頭上冒汗的她笨手笨腳,接連扯斷了神月好幾根頭發,弄得神月眼淚汪汪,最後還是看不下去的火核一把搶過梳子,將神月和她的頭發,從桃華的手裡解救過來。
他梳著梳著,忽然覺得神月原本有些像宇智波斑的炸毛黑發,不知何時順滑了下來,捧在手中就如一緞上好的絲綢錦繡,摸起來順滑無比,一下子就沒有了他們宇智波一族的特色。
該怎麼說呢,這頭發,怎麼感覺有點像千手柱間
火核嚇得一激靈,渾身如遭雷劈,他立馬就把這可怕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去,全神貫注的給神月梳頭發。
忍族的孩子,自然不用像貴族的姬君一樣做繁瑣的打扮,隻是略微梳順,再把嵌著紅寶石的黑木簪子斜插進稍微挽起的烏發之中,就算打扮完了。
“啊呀,是誰家的孩子這麼可愛呀?”
看著盛裝打扮後漂亮尊貴得猶如公主一般的寶貝女兒,桃華樂得合不攏嘴,對著神月左看右看,直看得她不好意思。
“對了,加上這個就更好看了!”
說罷,桃華便將一朵粉色的絹花頭飾簪入神月的烏發之中。
族長大宅之內,宇智波斑正握著一張紙幣左右翻看,這正是最近發行的木葉幣。
這一張淺綠色的木葉幣柔韌得像是紙張,卻不像紙張那樣脆弱,紙幣上印著具體的數額與木葉的圖標,因為是以木遁製作成的,不僅防水而且不易損毀。
這種新發行的貨幣,以兩為計量單位,因其做工精細以及方便攜帶的特性,非常受人歡迎。
“竟然用木遁做這種事。”
宇智波斑輕輕嗤笑一聲,那笑聲與其說是輕蔑,還不如是縱容。
他當然知道這又是神月的鬼主意,明明隻是個一丁點大的小不點,這樣奇怪卻有用的主意倒是一抓一大把,也不知到底像誰。
除了愛發呆、愛走神這一點非常像火核以外,神月還真是一點都不像他,要說性格的話,可能還是比較像泉奈吧。
想起泉奈,斑沉默片刻,眼底浮過悵惘和思念,不知不覺之中,竟一直走神了數個小時,等到半夜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手中的紙幣已經被揉做一團。
本來想把這張紙隨手丟掉的斑,在稍微一頓後,又將紙幣塞回了錢包裡。
“師匠!”
此時淩晨剛過,族地內黑蒙蒙一片,就沒有幾戶人家還亮著燈火,可神月的聲音忽然從族長大宅外響起,斑連忙走出門外,卻發現神月一家都站在外麵。
不僅如此,神月還十分少見的換上了一身漂亮的振袖和服,即使在黑夜之中,那雪白肌膚也暈出恍若透明的光彩。
神月抬起頭,漂亮的眼睛裡有什麼在閃閃地轉動,那秀麗的眉眼五官,被一身華美的粉色和服映襯得仿若皎潔的月光,看見斑在看著她,神月連忙張開雙臂,討要抱抱:
“師匠,抱抱!”
斑疑惑地將她抱起,眼下新春未至,神月卻穿得這樣華麗,令他心中一片茫然——
今天難道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嗎?
眼看著宇智波斑一臉迷茫的樣子,神月親昵的用玫瑰色的臉蛋蹭蹭他的臉頰,兩隻小手輕輕攏住他的肩,聲音甜膩得仿若盈滿了蜂蜜,很有一些撒嬌的語氣。
“師匠,生日快樂!”
今天是木葉六年的12月24日,而這一天,正是宇智波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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