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兒也沒想到隨機抽取的世界還能碰上這個。
它跟許白坦白,【我挑的時候是想著鮫人也許能唱歌,你之前不是說想有點能力嗎,我就挑的這個。】
還真被追根溯源找到了。
許白撇嘴,【虐文組迎男而上,你不要太自責。】
六兒:?
裴恂睜開眼就皺起眉頭,自己泡在水池裡,還緊緊摟著鮫人,姿勢親密無間的不行。
他伸手就把許白推開。
水中阻力大,魚尾稍微一擺就能穩住。
許白的眼睛裡都是不解,他嘴唇微動,想問剛才裴恂怎麼了,但想到方才裴恂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麼就下意識的說不出口了。
“裴……”鮫人目光追隨著已經到岸上的裴恂,心裡咚咚亂跳,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掐住手指,“你救了我之後,我有沒有,給你什麼東西?”
裴恂眉頭稍微一壓,他並不了解,但還需要這個身份,於是乾脆做了個苦惱的神情,仿佛是在回憶,“時間有些長,我記不太清楚,怎麼了?”
怎麼會記不清楚呢?明明剛剛,剛剛還跟自己說有他的鱗片呢。
這是鮫人唯一一件沒有跟裴恂說過的事。
“……沒什麼。”
臉上根本藏不住事兒,裴恂蹲著,手臂一伸把許白從水裡抱出來,倆人跟以往一樣躺在藤椅上。
“到底怎麼了?你臉色不好。”說這句話的時候,裴恂想到了張泰說的——鮫人不屬於這裡。
裴恂抓著許白的手,哄他,“乖乖,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說,我們之間不該有秘密。”
可是……他們倆個之間算什麼呢?談戀愛是這樣的嗎?
鮫人有些迷茫。
如果非要說,那許白更像是裴恂圈養起來的寵物,高興了就過來探望、哄一哄,不高興了就乾脆不過來,任由自生自滅。
“在想。”許白心跳完全不能平複,這就導致他整個人都有些無法控製的發僵發麻,“你當時救我的時候,那時候你比現在愛笑。”
裴恂不想聽許白說這個,因為他知道鮫人說的那個不是他。
可他偏偏又對那個人產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能夠被惦記那麼多年,還一直沒出現過,不會是已經死在哪裡了吧?
“醫生經常笑的話,會被質疑不專業。”
裴恂隨便扯個理由過來敷衍,手指摸在冰涼的鱗片上,眼睛也落在上麵。
很喜歡的盯著看。
許白也順著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尾巴上。
尾巴很漂亮,鮫人隻要,他就是靠著這一條流光溢彩的尾巴在海裡什麼都不怕,所有的魚都羨慕這條尾巴。
“真漂亮。”
裴恂看起來也很羨慕這條尾巴。
許白眨眨眼,他將尾巴抬起來一點,並不抗拒裴恂摸。
氛圍似乎又開始和緩,變得溫馨,裴恂的手指順著每一片魚鱗撫過,太小心以至於有些發癢,惹的許白笑出聲兒。
臉還是那麼漂亮,笑起來顯得天真爛漫。
【裴恂好感度:65】
“我可不可以。”裴恂的手拽在了某一片魚鱗的縫隙,那片鱗被強行撬起個小角,微微的刺痛。
“要一個禮物。”
裴恂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像是一根刺紮在他心裡,許白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一張臉仰起來祈求的看向男人,“不要好不好?真的會很痛。”
裴恂手指並沒有離開,他湊上來親許白的臉頰,沒想到也被躲了一下,這就讓裴恂徹底冷了臉。
冷臉的裴恂叫許白覺得不舒服,他試探性的去抓裴恂的手掌,跟男人解釋,“我不是不願意給你,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呢?卻說不出口。
最終鮫人垂下臉,小聲的囁嚅,“好吧,我願意,你輕一點,啊!——”
鱗片被扯下來,裴恂甚至還隨身帶了個裝樣品的袋子,那片亮晶晶的鱗片被完完整整的放進去。
鮫人被疼痛的浪頭迎頭打中。
他發出一聲堪稱淒厲的尖叫,尾巴上霎時間就蜿蜒下一道血柱。
身上所有的肌肉都開始不受控製的抽搐,他哭著哽咽個不停,眼淚化成的珍珠四濺,兩隻眼睛都腫起來。
“彆哭了。”
裴恂在許白哭的糊裡糊塗的時候給他塗了消炎藥,現在血還在慢慢的往外滲,但也沒有那麼嚇人了。
裴恂根本不知道這有多疼,對於鮫人來說,硬生生拔掉鱗片跟斬斷尾巴沒什麼分彆。
看他哭成這樣,裴教授哄了又哄,腫起來的眼睛努力睜大,裡頭是滿的快要溢出來的委屈。
裴恂心裡酸了一下,放在兜裡、剛拔下來的魚鱗似乎變得滾燙,燙的他坐不安穩。
“真的好疼……”
鮫人聲音裡全是哭腔,“你怎麼……怎麼變成這樣了啊……我都說了輕一點,嗚要輕一點……”
現在身體都麻木了一樣沒辦法動彈,臉色慘白。
哭的也猛,到後頭逐漸就開始喘不過氣,嘴唇都開始發灰,眼睫耷拉下來,一顫一顫的像是隻馬上就要墜落的蝴蝶。
裴恂胡亂的說了些安慰的話,摟著鮫人搖啊搖,把自己當成搖搖車一樣企圖叫鮫人舒服一些。
每次都是這樣,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一邊要達成自己的目的,另一邊還要哄著這個能成就自己的“樣本”。
許白暗自歎口氣。
魚尾還在因為疼痛微微顫抖,慘白到不正常的臉色也沒有緩解,哪怕是閉著眼,鮫人的眉頭也可憐的皺著。
裴旭全看見了。
他快恨死了裴恂。
隻可惜主人格的力量太大,裴旭一點辦法都沒有,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鮫人被裴恂哄騙。
怎麼才能殺掉裴恂?
什麼時候自己才能真正掌控這具身體——
裴旭從來沒有這麼迫切的希望裴恂消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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