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隻要有錢，所有的困擾都算不上困擾。
因為第二天的時候，許白就坐上了專門的輪椅，因為怕磨到尾巴尖的緣故，輪椅的座椅高度做的高了些。
有了它，許白就可以在腿上蓋好被子的情況下在家裡四處轉悠。
鮫人高興極了，他從來沒見過這個，隻需要很簡單的控製幾個按鈕，這個椅子就可以自己動起來。
“謝謝！”
許白笑容燦爛，新奇的按來按去，輪椅帶著他前進後退都能引來清脆笑聲。
像個很容易被滿足的孩子。
【裴恂好感度：31】
裴恂身邊沒有孩子，他弟弟很小的時候就被送走了，父母也死在一場車禍當中，而他因為擁有很高的科研天賦，從小就一直在跟這些枯燥且無聊的科研設備相伴。
二十三歲他終於離開枯燥的、日複一日的科研室，成立了一個自己的研究所，專門去研究和發現自己感興趣的特殊海洋生物。
沒想到卻在樣本身上，找到了一點童真的感覺，這也挺嘲諷。
王荊一周都沒見裴恂露麵，有點坐不住，他這個人好動不好靜，可裴恂不給他派任務，他就隻能閒著，成天都憋的難受。
鮫人到現在還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自己的名字，因為“扶光”這兩個字，真的很難在尋常的啟蒙書上找到。
從挖了水池的這一間望出去，外頭是一大片空地，裴恂推著鮫人，跟他一起站在邊上。
“要不要種花？你喜歡什麼花？”
鮫人不知道，他現在能說出來的詞不多，腦袋裡最先浮現出來的就是玫瑰。
“玫瑰怎麼樣？”裴恂也不懂花，他同樣隻認識幾種，玫瑰跟月季的區彆也分不清，隻是順嘴提個建議。
“你喜歡玫瑰嗎？”許白問。
裴恂也不知道喜不喜歡，但氣氛已經到這裡了，他就隻能看著那片空地，幻想著上頭已經種滿了鮮豔的玫瑰，回，“喜歡。”
“——那我也喜歡，玫瑰。”
裴恂怔了下，然後笑，“學人精。”
很寵溺的語氣，如果不是那張絕頂英俊的臉撐著，許白敢保證絕對就是個油膩男人。
王荊打電話過來，吞吞吐吐的問裴恂現在有沒有什麼活乾，什麼活都行，他現在實在是太閒了。
“行。”裴恂看看眼前的這一大片空地，“家裡正好缺個監工，你過來頂上吧。”
裴恂動作很快，決定了種玫瑰之後就開始聯係人。
他可懶得等待開花，直接運過來的都是開的正好的花枝，花香混合著新鮮泥土的氣味飄的到處都是。
王荊興高采烈的過來，看到這滿卡車的玫瑰臉色精彩紛呈，直到工人有些畏縮的過來問，“是你……帶著俺們種玫瑰不？”
……
從水裡出來之後，鮫人看什麼都是新鮮的。
什麼都沒見過。
裴恂打開電視給他看，隨便打開的那個台正在上演狗血泡沫愛情劇，女人撕心裂肺的哭，男人安慰她，然後兩個人就開始接吻。
拍的很細節，鮫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看，連裴恂叫他都沒聽到。
“……這是什麼？”
許白臉頰發紅，因為想起來裴恂也會對他做這種事，隻不過親的隻是臉頰。
“接吻。”裴恂沒覺得有什麼，見鮫人喜歡看乾脆把遙控器交到他手裡，“拿著，按這個按鈕是換台，乖乖在這等我。”
這所房子裡到處都是監控，更何況許白連腿都沒有，裴恂根本不擔心他會跑。
王荊搞不懂裴恂的想法，看到他過來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裴教授，這是——”
“監工。”裴恂伸手一指，“把這裡種滿玫瑰。”
王荊濃眉抬起又下壓，最後還是聽從了裴恂的話。
他知道鮫人在裴恂這裡，可是眼睛一掄什麼都沒看到，想問，偏偏又沒這個資格。
自己把自己噎了下。
還是沒問出口。
裴恂沒出去多久，回來的時候發現許白還是那個姿勢，目不轉睛的盯著毫無營養的狗血劇看的津津有味。
“好看嗎？”
“嗯。”許白點頭，眼睛從電視上移開，亮晶晶的看向裴恂。
“裴！”他張開手，是一個索求擁抱的姿勢，問，“你喜歡我嗎？”
裴恂愣了愣，隨即笑，稍微矮了一點身體讓許白摟著他的脖頸，“喜歡。”
“我也喜歡你。”略微冰涼的氣息拂過耳畔，叫裴恂的眼神暗了幾分。
鮫人剛從這個大盒子上學會的，喜歡就要親嘴兒。
於是他身體往後仰了一點，雪白的手臂搭在裴恂肩膀上，嘴唇撅起來，“親親。”
沒人能拒絕這個。
裴恂喉結上下滑動，他明知道不應該，但對上那雙發亮的圓潤眼睛，還是沒忍住湊上來。
蜻蜓點水一樣碰了下。
許白不太滿意，追上來還想親，被裴恂用一根手指抵住了柔軟的嘴唇。
【裴恂好感度：40】
說實話，裴恂有點不知所措，雖然知道這是頂好的征兆，但心裡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
要是鮫人油鹽不進還好說，可是現在這樣，裴恂也吃不準了，他甚至開始懷疑鮫人知不知道什麼叫“喜歡”。
他伸過手來，把泡沫劇摁掉，換了個新聞台，裡頭男主播字正腔圓的播報打碎了所有旖旎的氛圍。
許白扭臉過來，漂亮的臉蛋上眉頭微皺，神色當中有些責備。
“彆看這些，你……還小。”
裴恂以貌取人，主要是許白笑起來的時候還殘存著少年氣，跟孩子一樣……好吧，裴恂臉沉下來，他提醒自己麵前的隻是個海洋生物。
好感度騙不了人，事情已經開始失去控製。
許白晃晃腦袋，但還不夠，裴恂的理智還沒有被打破，甚至在意識到事情脫離掌控之後，說不定會直接對鮫人下手，所以——他得抓緊時間。
尾巴已經開始緊繃，今天離開水的時間有些長，在興奮勁兒稍微退下去之後，許白後知後覺的呼吸不暢。
“哈呃……”
頭歪在輪椅上，“裴……不舒服……”
裴恂看著他的臉，沉默一下才將人從輪椅上抱下來，手貼在許白皮膚上，發現手底下的皮膚在發燙。
鮫人缺水的時候，會變成與人類相似的體溫。
這個特征也被記錄在了裴恂的筆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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