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縮在陸清淮懷裡不吭聲。
但等他要把自己放下的時候就死死抓著他的袖子,看起來非常不安。
“你……”陸清淮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見許白不讓他走,乾脆就順勢在床邊坐下來,又伸手安撫的摸摸他的頭發,“對不起,小榆,今天不應該讓你去給我送飯的。”
許白:【哎?他真以為是季寅禮的問題?】
六兒:【你不就是打算先離間倆人關係?】
呀?許白有點驚訝:【你是不是也升級了?好聰明噢。】
世界也會影響宿主本身的性格嗎?六兒打開係統專用的引擎,準備搜索一下。
好像以前聽說過有這樣的情況,宿主被小世界影響,從硬漢變成了扭腰擺臀的娘炮。當然也不是說娘炮不好,隻是得保證宿主的心理健康,六兒已經在想該怎麼乾預這個狀況了。
“沒有。”許白聲音悶悶的,看起來是個十足的被欺負的小可憐,“這不怪你的,清淮哥哥,你公司,好大呀。”
陸清淮知道許白這會心裡肯定難受死了,隻是去送飯而已,回來路上竟然能被公司領導騷擾——真沒想到,季寅禮衣冠楚楚的,居然是這樣一個人,他在心裡“呸”了聲。
對季寅禮原本就不高的印象分又拉低了不少。
“你、你千萬不要自責呀,要是影響了你的工作,那我……”
大眼睛一眨,又想哭了。
“好了。”陸清淮把手往許白頭頂上一放,湊近了他,“彆哭,是清淮哥哥沒本事。”
人總在潛意識裡認為後來者居上,但實際呢,人心總是不自覺偏向弱者。你就想,高大魁梧的男人和清秀柔弱的少年,受害者當然隻能是少年人。
陸清淮咬住牙:是,隻是因為自己隻是個小員工,連跟季寅禮對質的機會都沒有。
許白的身影映在陸清淮眼睛裡。
“晚上沒吃飯當心胃痛,我去給你煮碗麵?”
“嗯。”許白帶著鼻音出了這一聲,他眼睛腫的有點厲害,磕磕絆絆的跟在陸清淮身後像個小尾巴,“我要跟你一起。”
陸清淮都怕他摔,走兩步就要回頭看看,真把他完全當成了個奶娃娃。
沒看見許白快樂翹起的嘴角:這樣,陸清淮就不會對季總有好印象啦。
耶。小綠茶美滋滋的,計劃通!
這邊甜甜蜜蜜,季寅禮都要氣瘋了,他想把少年撕碎,可更恐怖的是他竟然開始不斷的回憶起許白被他壓在身下的樣子。
“季總。”
在旁邊等著拿簽字文件的助理眨巴眨巴眼,小心的問,“白榆……是誰?”
糟了,難不成那蠢貨已經把這件事鬨的人儘皆知?怎麼連自己的助理都會提到他的名字?
季總豁然抬頭,深邃的眼睛裡冷光閃爍,“你怎麼知道白榆?”
助理被季寅禮的氣勢震了下,縮縮脖子,心裡想最近季總真的有點暴躁,聽他們說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哪兒來的男朋友?嗯……公司有人看到季總車副駕駛上坐著個漂亮的男孩兒,八卦群裡一傳,大家就連他們打啵兒了幾次都編出來了。
助理小心的伸手,指指合同,“季總,您是不是簽錯地方了。”
合同上本來該落下自己大名的地方明晃晃寫著兩個字——白榆。
季寅禮盯著那兩個字,盯著盯著就出現了少年那張討人厭的臉,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去重打一份,我重新簽。”
助理轉身,把合同塞進碎紙機裡:看來,可能是真的吵架了哎?
不管怎麼樣,陸清淮還是要正常上班的。
隻不過第二天中午季寅禮又過來了,還是同樣的話,“陸清淮,我想請你吃個飯。”
事情總是會越傳越離譜,等到第三天的時候陸清淮都要扛不住同事的各種奇怪問題,終於點頭同意了季寅禮的邀請。
但他不想吃飯,他隻想跟這位季總說清楚。
季寅禮去看走在身側的青年,這個時候就仿佛跟三年之後重合,一直向往的白月光提前灑在了身上。
“我能叫你小淮嗎?”
季寅禮深深看著青年,由衷的誇讚,“你很有能力,之前參與的項目我都看過了。”
陸清淮眉頭皺起來。
季總還沒意識到其實從一開始這就跟之前有了偏差,許白參與進世界線之後,陸清淮越來越將“白榆”視作小可憐兒,更願意將他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而前兩天季寅禮剛被陸清淮親眼看見了“強迫少年”這一幕,這會再瀟灑看在陸清淮眼睛裡也變味了。
“季總自重。”陸清淮表現的十足冷漠。
午休時間不長,季寅禮帶他去的還是私人餐廳,季總彬彬有禮的把菜單遞到人手上還是沒收獲好臉色,“我不懂這些,也不太餓,季總隨意。”
季寅禮信心十足的點了幾個後來常與陸清淮吃的菜,咳嗽一聲,解釋那天的事,“小淮,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實話,季總的姿態確實放的已經很低了,他的情感波動變大了很多,尤其在麵對陸清淮和許白時更加難以控製。
仔仔細細的跟陸清淮說了全部經過,最後還補充,“小淮,白榆並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種人。”說起這個,季寅禮的表情就陰沉起來,“他自私自利又有心機,你要離他遠一點。”
陸清淮直勾勾看著他,季寅禮說的信誓旦旦,可他一個剛留學回來的青年才俊,為什麼能夠準確的叫出小榆的名字,還說那麼多詆毀他的話?
季寅禮說的他一個字都不信,眉頭皺起來,眼神都帶上防備。
“季總。”陸清淮打斷他,“這是我的家事。”
季寅禮突然意識到自己太衝動了,這一次重生回來,他見到白榆,見到陸清淮,仿佛都不太受控製,從前那個冷靜自持的自己在麵對他們的時候會跑個無影無蹤。
季總看清了陸清淮眼裡毫不掩飾的反感,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抱歉。”
陸清淮眉頭就沒舒展開,現在更是連看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您應該給小榆道歉。”
季寅禮冷靜下來,他盯著被端上桌的菜,“嘗嘗?”
“……”陸清淮的神情很古怪,似乎是驚訝,又似乎很疑惑,“這些——”
“我猜你會喜歡。”季寅禮示意他拿起刀叉。
陸清淮開始打量季寅禮,很專注的打量,像是要從他臉上找出些什麼似的,半晌才說,“這都是小榆喜歡的。”
他懷疑季寅禮早就盯上少年,並且可能已經暗中調查過。
這裡頭的每一道都是許白同他吃西餐時必點的,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巧的巧合。
季寅禮的目光一變,手裡的刀差點掉下來。
他突然想起,陸清淮跟他說過,“其實我不常吃西餐,隻不過小榆喜歡。”
所以小淮說愛吃的,就是蠢貨喜歡的嗎?
季總表情難看,牙縫裡硬擠出句,“是嗎……真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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