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左休言這句輕飄飄的話,隊員們從心底生出了微微的寒意。
她的一切言辭,都是那麼輕,輕到像是在聊天。
而不是大張旗鼓的喊著我要殺你。
她說的不是口號,而是結果。
既然是結果,那麼就不會顯得那麼使勁,不會聽出激昂,不會聽出憤怒。
心裡要讓你死,所以你就會死。
看著她臉上的鮮血,隊員們隻覺得她如同厲鬼。
不是那種嘶吼的厲鬼。
是更加沉下去的,陰冷的,靜謐的……
在不著痕跡中的將一切抹殺的恐怖。
殺意是無形的,但是他們在左休言的身上感受到了。
殺意不需要多麼激烈,它可以像小雨細密的籠罩住一切。
帶來的不是清新,而是可以在人沒察覺的時候,滲入骨髓的冷。
“好陌生……”一名隊員不禁呢喃。
從今天見麵後,一直在和她合作打怪,隻覺得她是一個清怪很快的優秀戰鬥者。
就像那些見過很多的優秀人一樣,認認真真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有人看過頒獎會,自然也聽到過她的各種事跡和獲獎發言。
以為,她是一個聰慧的,穩紮穩打去努力的,與人為善的“好人”。
就是那種溫和的,“老好人”的角色。
甚至,帶著一絲淳樸的天真。
但是看著她麵不改色的接連殺死幾名敵人後,看著她輕描淡寫的清除掉一個個威脅後,看著她不動聲色的在給隊友報仇後。
他們感受到了強烈的反差。
她是可怕的。
她不溫和,也不柔軟。
是尖銳的,是淩厲的,是殘酷冷血和不留餘地的。
沒有任何緩和,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空間。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呼……”一隊員長呼一口氣,坐到了地上,“多虧兩位隊長救我……”
說完,他愣了一下。
其他隊員也看了他一眼。
他立馬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兩位隊長?
這可是一個小隊長,和一個大隊長。
什麼時候稱呼錯過呢?
不管哪個戰鬥組,作為小隊長和大隊長的差距誰都知道。
每個人不管是為了人情世故,還是心中對彆人價值的衡量,都不會輕易將職位叫錯,甚至會特彆注意,來劃分出這種距離和不同。
這……自己,居然下意識的把她們畫等號了?
可是,他思索了一下,居然沒有什麼違和感。
她的等級不高,大家都差不多,可是那個氣勢,從不落下風。
不管幾次陷入了最危急的時刻,她都能再次站起,從不放棄。
外部的環境或許能壓製她的身體,但從不會壓垮她的心理。
而且她的這種態度,也時刻影響著其他人。
是她喊全體攻擊時,是她一馬當先迎戰時,帶來了心靈的激勵。
是看到她堅持時,所有人都感覺,再糟糕的狀況還能挺住,繼續抗爭下去。
所有人也都感覺到她的那股狠勁。
就算殺不死你,也得想辦法重創!
就算弄不死你,我也要讓你不好過!
這種想法和氣勢,就算同為隊友,也感到了心驚。
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
想儘一切辦法來達到自己目的。
她等級低?
那又怎麼樣?
大隊長在她這裡,也成了工具。
是被她作為解決問題能使用的一種條件。
她從不在強者麵前顯得弱勢,也不顯得楚楚可憐。
她不依靠強者,不會安然的接受庇護。
而是利用強者,與強者合作,成為強者!
或許,她自身本就是強者。
有時候,決定一個人是不是強者,並不是外在的條件。
而是一種心態。
她有著和強者一樣的氣質。
她傲然麵對一切。
你絕對相信,不管幾次,把她扔到困難的環境中,她仍然是那個傲然挺立,閃閃發光的存在。
不是環境改變她,而是,她改變環境。
不是強者幫助她,而是,她幫助強者。
她的實力不足能決定她就該如何嗎?
不,決定不了什麼,隻是限製而已。
而她會通過其他方法,去彌補這個差距和限製。
站到最後的,和大隊長並肩前行的,一起抗敵的,是她。
也隻有她。
她實力並不如大隊長強,但是,隊員們沒有一個覺得她弱。
而是旗鼓相當。
沒有覺得她占了大隊長的便宜,因為這是,兩人的共同合作。
她真的如利劍。
利刃出鞘,所向披靡。
隻有折斷的劍,沒有收起的劍!
劍所指處,
勢不可擋,
一往無前!
前進,前進,還是前進!
不是她帶來了希望,或許,她本身就是希望。
“你要跳槽是真的嗎?”隊友們有些期待。
這樣的小隊長也蠻不錯啊。
這是安心,是可靠,是敬仰。
好感是和她一起合作後打出來的,是見證了她的所有行為而產生的。
無關外貌,而是來自人品、性格與能力。
“抱歉,是當時的權宜之計,說的……謊話。”左休言站起身來,搖搖頭。
謊話啊……
也是。
當時聽到的時候,就覺得這種對話有些突兀了,但是也沒琢磨出什麼。
不過,應該是戰局中重要的信息傳遞。
“真是傷我的心呢。”孟希玥朝她走去,“這麼直白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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