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人爆發出最快的速度,奔跑的過程中因為用力過猛,身上的傷口都開始撕裂,不停地往外冒血。
張軒宇頓時心跳加速。
老天爺,我知道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煩你很過分,但是,再幫我最後一次吧。
砰!
獅人再次倒飛出去,這次速度更快,飛的更遠,一直到走廊的儘頭,穿破玻璃窗從四樓飛了出去。
當然,陳徒生,也就是那隻狼人,再次成了獅人的肉墊。
而醫院裡的張軒宇過了幾秒才回過神來。
艸,帥啊!
張軒宇這一刻感覺自己無敵了。
老天爺這麼給麵兒,隨叫隨靈啊。
那以後再遇到危險啥都不想,直接祈禱就行了。
正這樣想著。
在他身邊,慕容野的身形顯現出來。
“嘿,傻樂什麼呢!”
慕容野將其放在地上。
張軒宇驚疑地看著慕容野:“你怎麼在這兒?”
“廢話,我要是不在這兒,你早死三回了。”
張軒宇愣了一下,突然明白過來:“剛才是你救得我?是老王讓你來的?”
“不然呢,你跟我什麼關係,我還要特地趕過來救你?”
張軒宇沉默了一會兒。
“幫我謝謝他。”
“幫你?你是在求我辦事兒嗎,我可是明碼標價,十億起步,你有錢嗎?”
“怎麼這麼貴?不對,你不是他哥嗎?”
“沒錯,但我不是你哥。幾個小時以前,你還在逼我弟弟跟我一刀兩斷,我沒找你算賬已經不錯了。”慕容野表情淡漠地往樓下走。
張軒宇趕緊跟過去。
“老王現在在哪兒?”張軒宇問道。
“在家。”
“哪個家?”
“當然在他自己家。”慕容野道。
張軒宇拿著水壺跑了,看著他的背影,慕容野微微一笑。
到了二樓跟爸媽說了一聲,張軒宇便離開了醫院,來到王星睿的家門口。
咚咚咚。
王星睿正在刷碗,突然外麵敲門聲響起。
他往門口看了一眼,這麼快就回來了?
打開門,門口站著張軒宇。
“嗨。”張軒宇尷尬地笑著招了招手。
砰!
房門關上。
“喂,老王,彆那麼小心眼行不行。”
屋裡沒人回應。
“我不讓你選了還不行嗎?”
屋裡沒人回應。
“老王,我錯了!”
房門打開。
張軒宇嘿嘿一笑,走了進去。
“呀,做好飯了,正好,我中午還沒吃。”張軒宇坐在飯桌前,拿起碗筷,剛想開吃就聽王星睿道:
“哎,那是我哥做的,他還沒吃呢。你想吃,自己做。”
張軒宇無奈地撇了撇嘴,放下碗筷。
你哥,你哥,咱們可是十幾年的交情。
這時,慕容野回來了。
他是在確定警察的人抓住獅人之後才往回走。
獅人先跟陳徒生大戰了一場,弄得遍體鱗傷,後來又被他先後斷掉兩根肋骨和一條手臂。
如果還抓不住他,慕容野真的就無語了。
看到慕容野會來,王星睿道:“我吃完了,剩下的給你留的。怎麼樣,人抓到了嗎?”
“抓到了。”
慕容野洗了洗手,坐在飯桌前,邊吃邊說道:“你叫來的警察一直在守株待兔。醫院外邊圍了一圈,四層還留了一個,不過星輝的人還挺擅長隱匿行蹤,愣是潛進去了,要不是我弄出來點兒動靜,估計也沒人發現他。”
張軒宇疑惑道:“既然你發現他了,為什麼不直接解決他,還要引警察過來。”
慕容野對著王星睿道:“你跟他解釋吧。”
其實在王星睿暫時放棄殺林逸,從星輝回到醫院之後,王星睿就立刻給公安局打了個電話。
然後陳徒生便帶著隊伍趕了過去。
有慕容野在,他就是最大的保障,根本不需要叫警察。
但王星睿之所以多此一舉,其實另有用意。
張叔,沈姨都受了傷,軒靈無人管理。
王星睿怕星輝的人趁虛而入,對軒靈紡織廠出手,所以他要利用警察給星輝的人找點兒事兒乾,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給軒靈一個緩衝期。
凶手來了,被警察抓住,經過一係列的審問,讓警察發現凶手是星輝的人。
如此一來,林逸便需要接受警方調查,星輝也要停業整頓。
王星睿沒期望警察能從林逸身上審出點兒什麼來,隻是為了爭取時間。等調查完林逸,張叔和沈姨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至於林逸還會不會動軒靈,普通的商業競爭應該還是會有的。
但這次獅人的任務失敗足以給他傳遞一些信息,或者讓他產生了某種猜測,比如……慕容野來了k城。
被人追殺的滋味可不好受。
林逸自己做賊心虛,所以他一定會用儘全力去對付慕容野,無暇顧及其他。
事情到這種程度,也算是解決了大半。剩下的就交給張叔了。
沒有外力的加入,隻憑經商的手段分高下,王星睿覺得張叔一定不輸林逸。
畢竟張叔是從白手起家到現在的百萬富翁,要說他一點手段都沒有,王星睿是不信的。
“事情就是這樣。”王星睿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張軒宇。
張軒宇聽完後,眼圈一紅。
他沒想到老王為他們家考慮了這麼多。
如果不是他想給老爸出氣,也不會惹到星輝,他爸媽也不會被打的住院。
矛盾是他挑起來的,到最後確實老王幫他解決了所有。
又想起他之前對老王的態度,此時,張軒宇簡直愧疚到無以複加。
自己還是太小孩子氣,太任性了。
張軒宇哪裡知道,星輝與軒靈矛盾的源頭根本不是他,是王星睿。
如果不是王星睿偷走了蛛卵,林逸根本不會在意那兩匹布,更不會找人殺到李家,之後又找張棟他們家的麻煩。
當然,這些事兒,如果張軒宇不問,王星睿是不會主動告訴他的。
張軒宇自認為是自己做錯了,但他沒有給老王道歉的打算,不是他要麵子,而是他們之間根本不需要這些客套話。
說一百句對不起,不如做一件對得起的事補償。
至於怎麼補償,張軒宇還沒想好,來日方長,以後會有機會的。
……
獅人被帶到公安局關了起來。
體內還被注射了麻醉劑。
這裡的麻醉劑其實是一種獸細胞的抑製劑。
可以短暫抑製人體內獸細胞的活性,進而達到抑製化身的作用。
陳徒生身上纏著繃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的手下們都迎上來,臉上帶著興奮。
“老大,恭喜啊,又破了一件大案子。”
“是啊,老大。那混蛋一看就是慣犯,身上背的肯定不止李家那十二條人命。您可算是為k城除了一大害。”
“要不說老大是咱局裡的王牌,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
陳徒生的手下們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大部分聽上去像是在拍馬屁,但實則他們心裡是實實在在的敬佩陳徒生。
眼前的這些人,都是陳徒生招進來的,在陳徒生手底下也跟了五年,接觸了大大小小的案子不下百件,凡是陳徒生著手的案子,不出一星期,案子必破,幾乎都快成了公安局裡的鐵則。
久而久之他們心裡對陳徒生除了敬佩,更多的是崇拜。
陳徒生是他們心中的英雄,也是整個東市的英雄。
而陳徒生臉上卻不見喜色,李家的案子他已經熬了三個多月,才剛剛見起色,可他突然發現這件案子沒他想想的那麼簡單。
在他和獅人戰鬥的時候,一直警惕著周圍,獅人也是如此。
當時在場的除了他們兩個,身邊一直有第三人。
空氣中彌漫著海腥味,神秘人應該是海洋類的化身。
那個人沒有出手,不清楚是敵是友這是第一個疑點。
其次,在獅人攻擊張軒宇的時候,到底是張軒宇自己爆發出的力量,還是那個人保護了張軒宇,也不清楚。
如果是後者,對方有一擊就能逼退獅人的實力。
這樣的人來k城有什麼目的?和獅人、張軒宇又是什麼關係?又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醫院?
還有,既然凶手想要斬草除根,為什麼凶手不先找李家而是找張家?
一個又一個的謎團接連出現。
陳徒生感覺自己被卷入一個永無止境的漩渦當中,漩渦中的一切都在圍繞著一件事物轉動。
這件事物是什麼,他看不清,摸不透。
或許自己隻是渦流中的一粒塵沙,無足輕重,他在被水流推著走,可隨著案件的深入,他這顆沙粒會越來越接近漩渦中心,直至觸碰到某些人的利益。
最後自己的結果無非兩種,一是平安無事地沉入海底。二,被渦流中的其他沙石磨的連渣都不剩。
兩種選擇,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自己該怎麼辦?
是就此罷手,還是繼續查?
看著自己的手下們,一邊談論自己,一邊眼神裡散發著光芒,陳徒生自嘲地笑了笑。
其實自己根本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強大。
今天如果不是那個神秘人的幫忙或者如果不是張軒宇突然爆發實力,憑他自己可能根本抓不住凶手。
想到這兒,陳徒生心裡莫名地有些煩躁和不甘。
“行了!”陳徒生吼了一嗓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奇怪地看向他:“案子才做了一半,一個個的都興奮什麼!散了!”
手下們不知道老大為什麼發脾氣,不過他們對這種現象早已見怪不怪。
老大的脾氣,比女人還難預測,心思比女人還細膩,手底下的人都說他投錯了胎。
對視一眼,眾人不再多說一句話,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
陳徒生離開辦公室,來到拘留所。
牢房裡,獅人在麻醉劑的作用下恢複了人形。
此人正是林逸的手下,老五。
當初他跟蹤王星睿和張軒宇到了李家,為了拿回蛛卵,他闖入李家彆墅,殺了十二名保鏢,最後無功而返。之後他又去了張家搜了一遍,再次空手而歸。
最後他遵照林逸的吩咐,留在了星輝看店,如果當時他也去了h城,恐怕就沒有之後這些事兒了。
隔著鐵柵欄,老五冷冷地看向陳徒生,然後他冷笑一聲道出陳徒生的身份。
“陳徒生,36歲,狼化身。增幅倍數48。妻子死於獸元前,女兒死於獸元二年。世界恢複穩定後,因實力突出,被授予k城東市西區公安局刑警大隊隊長的職位,後來因暴力執法,受過三次處分,最終從刑警大隊隊長降職為一個普通的小警察。警官,混的夠慘的啊。”
“打探的倒是挺仔細,你挺崇拜我啊。”陳徒生點了根煙,抽了一口,吞雲吐霧道。
“是好奇,聽說你是k城實力最強的人,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打一場,隻不過我們老大不允許。”
陳徒生神色一動,他居然主動交代了背後還有老大,是沒長腦子不小心透露,還是他對自己老大的實力過於自信,覺得公安局奈何不了他們?
“你老大是對的,你贏不了我。”
“錯,是你贏不了我。”老五冷笑道。
陳徒生看著老五得意的樣子,沒有來由地火冒三丈。
他對著攝像頭打了個手勢,監控室裡的警官看了一眼,撇了撇嘴,關掉了牢房裡的監控。
陳徒生打開牢房,走進去一個勾拳,將老五打倒在地。
老五雙手帶著手銬,大拇指抹去嘴角的血跡,笑意更加明顯:“就這麼點兒力氣,你們警察的夥食不夠好啊?”
陳徒生一把將他拽起來,對著他的腹部狠狠地來了幾拳。
陳徒生抓起老五的頭發,平靜道:“成王敗寇,還有什麼好狂的?”
咳咳!
老五咳出一嘴鮮血,嘴角噙著一絲嘲諷,露出被鮮血染紅的牙齒。
“嗬嗬,你的狼化身增幅強過我的獅化身,隻可惜明珠暗投,你本身的實力太弱,沒法發揮出化身的全部力量,如果沒有那個神秘人出來攪事,再給我十分鐘,我就能殺了你。”
“隻可惜,沒有如果。”陳徒生鬆開他。
老五道:“那可不一定。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殺了人?沒有的話,你隻能關我14天,我就當來這旅遊了。等時間一到,我出去了,你猜我會怎麼辦?”
“威脅警察,單這一條,就足夠再判你三年。”
“我威脅警察,警官你可彆嚇我,我什麼時候威脅你了,從進來到現在,我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牢裡。反倒是你,暴力執法,動用私刑,這要是讓你領導知道了,你這警察還能乾嗎,啊?哈哈哈。”老五的笑容幾近癲狂。
他對自己的‘工作’很有自信,作案的時候沒有留下任何破綻。
他知道陳徒生是拿他沒辦法,所以才會關掉攝像頭,對他動手。陳徒生下手越狠,越憤怒,他越開心。
當然,陳徒生身上或許有錄音器,但沒關係,自己說的內容都與李家的案子無關,當不了證據。
自己目前隻是犯罪嫌疑人,刑事拘留撐死兩周,找不著證據,他們隻能放人。
老五懂得這些,並不是因為他懂法,而是被關的次數多了,監獄裡的這一套他都熟了。
陳徒生看著那張變態的臉,知道老五是個混久了的滾刀肉,一拳將他打暈過去,然後關上牢門,離開拘留所。
他還有兩周的時間,必須在這兩周內找到老五作案的證據,定了他的罪!
晚上,陳徒生來醫院找到李家太太,想請他出庭作證。
結果李家太太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說自己沒有見過凶手的模樣,也不知道凶手是什麼化身。
李飛也是如此。
真是太巧了,老五前腳被抓,李家太太後腳就改了口供。
陳徒生詢問他們,是不是受到什麼人的威脅。
兩人都一口否認。
陳徒生更加確定有人先他一步來找過他們。
對方消息很靈通,反應也很快。
隻是陳徒生不明白,既然對方找到了李家太太,為什麼不直接滅口?
沒有什麼比死人更能守住秘密。
三個月前他還在苦惱沒有線索,案子無從下手,如今線索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多的有點接不住,他腦子裡現在是一團漿糊。
陳徒生找了張紙,在紙上寫了一個號碼塞在李飛手裡:“有什麼事兒給我打電話。”
陳徒生起身離開。
“媽,那個人的事兒真不跟他說嗎?我感覺他或許能幫咱們。”
葉問蘭冷著臉道:“你要是敢拿你爸的命賭,你就去告訴他。”
李飛立刻蔫著頭,不再說話。
一想起那個臉上帶著紳士笑容的男人,李飛就一陣膽寒。
明明長得很帥,卻渾身都帶著一股陰冷的氣息。進來客套了一番,然後就大大放放地承認了自己就是入侵李家的主謀,拜托他們不要告密,還保證此事一過,李家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
他媽媽答應了。
等那人走後,媽媽卻哭了。
陳徒生離開醫院後,沒回家。
家對現在的他來說隻是一棟能獨處的房子而已。
回去隻會讓自己的心更冷。
他光棍一個,爛命一條,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就是懲奸除惡,讓周圍的人不再和他有同樣的遭遇。
陳徒生抬頭看著天空。
月明星稀,清涼的風從他身邊刮過。
今天已經過完,還剩十三天。
受害者不願說出實情,對凶手無計可施。
陳徒生心裡泛起了深深的無力感。
也不知怎麼的,他腦子裡突然閃過老婆和孩子的身影。
真的……真的好想再見他們一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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