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以血還血

‘朱雀王國’大軍轉向西進的動作瞞不過空中【契幡】內眾界外之士的眼睛。

一道道警示消息由眾‘天魔’通過【天魔同心鑼】傳達到西線鳩羅心中。

鳩羅當即將消息告知‘萬靈部落’十三大部族首領。

眾首領心有不甘，可考慮到再若遲疑的話就會被‘朱雀王國’兩路夾擊，簡單的一番商議後，‘萬靈部落’決定退兵。

可數百萬人想要撤兵的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經過七天的調遣，‘萬靈部落’方才做好了準備。

這天夜裡，‘萬靈部落’三百名大祭司同時出手，召喚出重重迷霧籠罩營地。

借助迷霧的遮掩，‘萬靈部落’大軍緩緩向後方撤退。

為了隱藏軍陣凝聚到異象，八百名大祭司以折壽六十年的代價在營地所在構建了虛幻的紫色雲氣。

這紫色雲氣最多隻能持續七天時間，但卻已是足矣。

至於戰陣本身凝聚到雲氣也被鳩羅等‘天魔’暗施手段遮掩。

火無垢站立於‘九方城’的城牆上神色警惕地望著敵軍營地，命令大軍做好各種防禦準備。

夜色中借迷霧攻城，這是‘萬靈部落’慣用的伎倆，火無垢早已見識過無數次。

對於這種戰術，她可以找出數十種破解之法，不過為了安全起見，火無垢選擇了最消極也是最有效的一種辦法。

全力防守！

而這一等，就是一個晚上。

第二天天光大亮之後，火無垢於城牆上望著陷入迷霧的敵軍陣地。

綿延數百裡的敵軍陣地中悄然無聲，似乎其中空無一人，卻又像暗自隱藏著千軍萬馬。

火無垢陷入了猶豫當中。

‘是不是陷阱？’

略做思索，她派出兩百斥候前去探查消息，但這兩百斥候卻消失在迷霧之中不見蹤影。

這更加令火無垢難以抉擇。

遠在祖地的張克通過【須彌天眼陣】觀察到此處的異常，決定出手相助。

右手指尖綻放毫光，凝聚出一道‘回溯符’，隨後伸手探入【須彌天眼陣】中，向著某個地域一點。

隨後隨意在陣中撥弄幾下，張嘴朝著陣中吹了一口氣。

‘九方城’城牆上。

火無垢正要下令再次派兵前去敵營之中打探消息。

作為西線最高指揮官，她必須弄清楚‘萬靈部落’散播迷霧的目的。

正在此時，天空中忽地蕩起一圈半透明漣漪。

緊接著半空中出現了一幕幕光怪陸離的景象。

張克以‘回溯符’將半年前萬象率軍大破北線‘離魂山’的戰場景象回溯出來，並以‘圓光術’將其顯化在‘九方城’上空。

空中的景象吸引了城中無數‘朱雀王國’的將士。

看到漫無邊際的黑甲士卒在紅色洪流的衝擊下分崩離析，四散奔逃，無數‘朱雀王國’軍士大聲歡呼起來。

火無垢身旁一名年輕將領輕聲道：

“營帥！這好像是‘海市蜃樓’，可為什麼會在此刻顯露在我等麵前，莫不是有詐？”

一位名將的誕生，也意味著其身旁會有大量的人才脫穎而出。

火無垢正要回答，忽地雙目一凝，但見從城下南側席卷而來一股大風。

大風就像是一堵風牆，呼嘯著由南至北快速侵襲而過。

沒有對‘九方城’造成任何損害，卻將城下‘萬靈部落’營寨所在的濃霧吹了個乾乾淨淨。

隻見那裡早已沒有了主帥軍帳及各種攻防器械，隻有上萬各族士卒驚慌失措地四顧周圍。

而在這些兵馬的某個角落，一具具人形屍體被褪去紅色戰袍堆砌在一起。

隻要看著旁邊那支起的大鍋，便能明白這裡即將發生什麼。

火無垢深深吸了口氣，她大致猜到這股大風和空中‘海市蜃樓’是何人所為了。

‘看來，北線戰事已被平定，‘萬靈部落’這是想逃啊！‘

雙眼中寒光一閃，立刻下令道：

“‘青隼營’玄字將所出動，將眼前之敵儘數擊殺，不留活口！”

“遵命！”

‘朱雀王國’的將所是以‘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星宿列張’十六字排列。

此外，每一個字又分為‘上中下’三個將所。

火無垢命令‘青隼營’玄字將所出動，也就是‘玄’字將所三支萬人軍隊同時出動。

‘青隼營’是一支純粹的騎兵隊伍，用來追擊最是合適不過。

待‘青隼營’玄字將所的兵馬浩浩蕩蕩地出城之後。

火無垢向周圍將領高聲道：

“諸位，北線戰事本國已然取得大勝，現在大軍正在向西線挺進。

‘萬靈部落’這十幾年來在本國土地上到處燒殺搶掠，以人為食，不知吃掉了我們多少同胞親人。

如今眼見情況不對，居然想逃走？

我問諸君一聲：

你們答應嗎？”

“不答應！”

無數軍士揮舞著手臂高聲大喝。

火無垢叫道：

“沒錯，我們絕不答應。

血債自當血償，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無數軍士連聲呐喊。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震動蒼穹的聲音遠遠地傳向四麵八方。

就連已經奔走一夜的‘萬靈部落’大軍在此刻都隱隱聽到了天地間傳來的聲響。

無數形貌各異的‘萬靈部落’族人忍不住四下張望，總感覺到處都有‘朱雀王國’士卒隱藏。

此時正回返的‘萬靈部落’的軍士總數為一千萬人左右，另外，在‘陷空海’附近還有近四百萬人駐守。

隻要己方撤退的速度夠快，應該可以在被‘朱雀王國’大軍合圍之前跨海離開。

可僅僅兩天之後，就有軍士發現，在大軍周圍有‘朱雀王國’的斥候出現。

雖然其並不敢靠近大軍，但卻始終遊弋在附近監視著大軍的動向。

敵軍斥候的出現，預示著己方在‘九方城’下擺設的空城計被識破，這對‘萬靈部落’是一個極壞的消息。

這意味著‘朱雀王國’大軍隨時可能出現。

或許在過去，‘萬靈部落’巴不得與‘朱雀王國’大軍展開正麵對決。

可現如今，他們卻隻擔心‘朱雀王國’會拖住己方行進的腳步。

為此，‘萬靈部落’派出數萬精銳四處掃蕩，將敵軍斥候攆走。

大軍隨即加快了行進速度。

但是，近千萬人的大軍行進，就算再快又能快到哪裡。

又過了三天，火無垢率領西十六營兵馬追擊到了身後。

火無垢沒有直接率軍對‘萬靈部落’的大軍展開攻擊。

而是借助熟悉地形的原因，命令六營騎兵和一營工兵繞過‘萬靈部落’大軍來到了其前方。

這六營騎兵隊主要作用不是殺敵，而是配合工兵營製造各種路障。

火無垢自己則親率大軍跟隨在敵軍身後。

有這樣一支大軍虎視眈眈地盯著，‘萬靈部落’如芒在背，就連休息都不敢完全閉上眼睛。

這就是掌控主動權的優勢。

‘萬靈部落’他眾多首領清晰地感受到了族人心中的不安。

當即調遣兩百萬人向身後‘朱雀王國’大軍展開攻擊，大軍則加快速度繼續向西撤退。

這一次火無垢沒有再退避，而是就在曠野之中與之展開對攻。

火無垢的一身本領其實是趨向於進攻的，但因為勢不如人，這十幾年來一直處於被動防禦之中。

此番見到‘萬靈部落’隻派出兩百萬的軍隊向自己衝來，她直接還以顏色。

憑借著‘朱雀王國’獨有的‘合兵聚勢’之法及大量精良裝備都優勢，以及久經戰陣的軍士配合。

這一場大戰打了三天，硬生生將敵方兩百萬人打的大敗。

沒有俘虜，所有沒來的及逃走的‘萬靈部落’士卒都被斬殺當場。

至於那些逃走四方的殘兵敗卒有跟隨在大軍附近的數百萬國人來對付。

或許成建製的敵軍他們打不過，可四散奔逃的敗軍則隻能成為他們的獵物。

自這一天起，‘萬靈部落’的返西之旅變得艱難無比。

前方的道路上總有各式各樣的機關、路障阻礙著行進。

陷坑、落石、封堵、暗箭、斷橋隻是常規麻煩。

在路過一處被冰封的河道時，大軍腳下的冰層突然開裂，導致數千人落入冰冷的河中。

甚至在跨越一處山林時，整座山林被點燃，延綿的大火令‘萬靈部落’的大軍整整三日無法寸進一步。

這一次，‘朱雀王國’的工兵營在遲滯‘萬靈部落’大軍行軍速度上，立下了大功。

而在大軍身後，火無垢率領大軍如狼群一樣緊緊跟隨著，隻要抽到機會，就上前咬上一口。

或許無法對‘萬靈部落’的大軍造成太大的實質性威脅，可卻極大地動搖了軍心。

自農曆三三九年入侵‘朱雀王國’，‘萬靈部落’的大軍用了十三年的時間也沒有將火無垢逼到西線輔城‘陶城’。

與北線‘離魂山’相比，‘萬靈部落’投入的兵馬更多卻沒有產生更大的戰果。

不得不說，火無垢在這場戰爭中的表現確實耀眼奪目。

就這樣，一方艱難地向著回家的路線行進，一方千方百計的加以阻撓。

六個月過去。

當天氣逐漸轉涼的時候，‘萬靈部落’的大軍距離‘陷空海’已不足三千裡。

有上空【契幡】中的‘天魔’暗中以【天魔同心鑼】偷傳消息。

萬象一路行進的路線與時機都被鳩羅掌控著。

按照鳩羅的推算，己方應該可以在‘朱雀王國’大軍抵近之前來到‘陷空海’。

至於說那被濃霧籠罩的海麵，等自己回去自然會想辦法將其驅散。

遠在祖地的張克通過【須彌天眼陣】觀察‘萬靈部落’大軍的行進速度和路線猜到‘天魔’或許有辦法觀察到‘朱雀王國’大軍的動向。

於是，張克憑借近百年領悟到的‘大勢’規則，做出了反製。

隻見他不斷地以自身引動周圍天地元氣，全力施展‘召雲’之術。

一道道法力被他巧妙地融入到天地元氣之中並加以轉化，同時又將一道道狂風送入【須彌天眼陣】中。

張克此時施展的不單單隻是他表麵展開的數種法術。

其中最關鍵的是他根據‘山海界’的天象、地理、山川水脈的走向及四時時令的變化引動潮汐變化。

隨著張克的施法，‘山海界’的氣候逐漸發生變化。

接連三日，陰雨連綿。

充沛的水汽聚攏起厚密的陰雲籠罩在‘朱雀王國’西部上空。

望著頭頂已經被阻隔開的【契幡】，張克對自己的這一次出手很是滿意。

隻有這等可以暫時改變一界氣候的本事，才配稱得上‘神通’二字。

【契幡】中無數‘天魔’這一下抓瞎了。

有了雲層的阻隔，它們再也看不到下方‘朱雀王國’大軍的動向。

自這一天起，鳩羅突然發現自己變成了瞎子。

鳩羅抬頭望著天空厚密的烏雲和淅淅瀝瀝的小雨，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猜測這場風雨可能出自如意真君的手筆。

可他的心裡卻有些不願意相信。

鳩羅不是沒有見識的土著，眼前的雨雲代表著什麼他心裡很清楚。

此雨雲雖稱不上改天換地，但能夠長時間凝聚如此大麵積的雨雲，說明如意真君已經一腳邁入了道君的門檻。

五日後。

當可以遠遠看到‘陷空海’的時候。

‘萬靈部落’的無數士卒都忍不住歡呼起來。

可也就在此時，在北側極遠處的一道山梁上，突然有一名身著紅甲戰袍的騎兵突兀地出現。

此時正值上午，無儘的日光照耀在這名紅甲騎兵隊身上，令其顯得分外耀眼。

騎兵此刻也一眼看到了眼前漫無邊際的人海。

隻見那名騎兵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抬手將長刀拔出，高舉過頭頂。

緊接著駕馭獨角戰馬向著山梁之下衝來。

片刻後，密密麻麻的紅甲騎兵陸陸續續自延綿數十裡的山梁上出現。

他們在看到‘萬靈部落’那數之不儘的大軍時，沒有一人退避，而是齊齊呼喝著禦馬疾衝而下。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無儘如雷鳴一樣的馬蹄聲中，大地在震顫，空氣在顫抖，鋪天蓋地的紅色海洋席卷而至。

“唰——！”

天空中一道金紅火光閃過。

萬象駕馭著九馬王輦自空中出現，蒸騰的烈焰在王輦車架上跳躍飛騰。

半空中遮蔽蒼穹的火雲再一次出現，並劇烈翻滾著向著此處湧動。

麵對千萬之敵，萬象沒有一絲畏懼之意，依然同她過去無數次的戰鬥一樣。

第一個發起了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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