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誆騙
之後,寅虎長老就鬣犬身上的情況對柳懷中進行詢問。
寅虎長老很直白地告訴柳懷中,若是他無法說明情況,那就隻有一死。
無奈之下,柳懷中隻好說出一番話來。
在早年,柳懷中曾經無意中幫助過一個名叫“大先生”的修士一個忙。
作為答謝,“大先生”明言可以提出一個要求作為補償。
此次玉田鎮血祭之事,柳懷中總覺得事發倉促,心中有些不安。
故此,才向寅虎長老提出願意去燕子塢救助鬣犬,借機暫時離開險地。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大先生”果然神通廣大,輕而易舉地將鬣犬救出。
而柳懷中也因此躲過了玉田鎮一劫。
對於柳懷中的話,寅虎長老與使者白無常並沒有完全相信。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玉田鎮‘紅袍會’全軍覆沒,唯一的幸存者柳懷中自然是有著最大的嫌疑。
但關於此事,柳懷中也有著自己的說法。
玉田鎮中己方覆滅,隻是鎮魔衛的一麵之辭,究竟其中有沒有背叛者被隱藏起來,誰也說不好。
再說了,如果自己真是內奸,又怎麼會返回來,這不是找死嗎?
實際上,寅虎長老與白無常也有類似的疑慮,所以才沒有貿然處死柳懷中。
聽完柳懷中的解釋,加上鬣犬此刻的特殊狀態。
寅虎長老為了兒子的性命,決定暫時將此事擱置,日後有時間再慢慢調查。
而對於鬣犬身上為何會出現五彩蘑菇的事,柳懷中也並不清楚。
寅虎長老與白無常商議了一下,決定由柳懷中聯係“大先生”。
看看能否從“大先生”這裡得到有用的線索。
至此,柳懷中才算是撿了一條命出來。
沒有把柳懷中關押或是擊斃,這在張克與柳懷中預想中,已是比較好的一種狀況。
當柳懷中以子母螺溝通到張克之後,他明白自己的命總算是保住了。
聽到張克溫和、蒼老的聲音通過子母螺傳過來。
柳懷中轉頭看了一眼寅虎長老與使者白無常。
按照寅虎長老的吩咐,柳懷中對著螺口說道:
“大先生!那一日我請你救的那個人出現問題了。”
說完之後,在場的三人屏息細聽。
“我隻是幫你把他救出來,出問題與我何乾?”
一個略顯淡漠的聲音傳出,略作停頓,螺口中再次傳出大先生的聲音。
“你的人情還給你了,今後勿要找我!”
看著手中靈光暗淡的子母螺,柳懷中心驚膽戰地道:
“大先生,他他切斷了聯係!”
寅虎長老心頭怒氣升騰,低聲喝道:“再聯係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白無常在一旁沒有作聲,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柳懷中無奈,隻好再次激發子母螺與張克聯係。
中樞院內。
張克靜靜地等待著子母螺的再次啟動。
他在鬣犬身上施展了神通‘複蘇’,這原本隻是一門治療道法。
一次無意中的推衍,張克突然發現治療道法也是可以產生傷害的。
於是張克以‘疊加’法則,將‘枯萎’、‘複蘇’兩大神通融合在一起,構建出一道蘑菇符籙種子。
枯萎與複蘇,無儘的生滅枯榮,保持了一種特殊的平衡狀態。
無論‘枯榮’兩種狀態哪種失去平衡,都會導致體內元氣失衡,形成無休無止的生滅對抗。
而想要保持體內蘑菇種子的平衡,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情緒始終要保持在波瀾不驚的狀態。
這是某一次雨後,張克在野外看到漫山遍野蘑菇汲取天地元氣快速增長而得到的靈感。
但此法太過惡毒,若非鬣犬十惡不赦,張克也不願為之。
“嗡——!”
手邊的子母螺再次閃現靈光,張克等了片刻,才將一點法力注入其中。
以一種極其不悅以及不耐煩的語氣開口。
“柳懷中!我的話你聽不懂嗎?我說了今後彼此再無乾係!”
另一端,柳懷中好聲好氣地央求道:
“懷中隻說幾句話,若是大先生不願意聽,隨時可以切斷聯係,這樣可以嗎?”
螺口中沉默了片刻,再次傳來蒼老的聲音。
“究竟是什麼事?”
柳懷中根據寅虎長老的示意,快速地將鬣犬身上的情況說了一遍。
說完後,三人便等待著螺口中的回話。
片刻後,大先生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倒是聞所未聞之事,聽你所言,此人似乎是中了生發之類的道法。”
寅虎長老精神一振,忙使眼色給柳懷中。
柳懷中問道:“不知何為生發之術,可有解決之法?”
“嗬嗬!”
螺口中傳來一陣低笑,隨後大先生再次開口。
“見過莊稼生長嗎?生發之術便是這個原理。
隻不過是此人被當成了土地作為養料,那些蘑菇便是生長的莊稼了!
至於解決之法嘛,找到對此人施展道法的人,想來其應該可以將其解除。”
說到這裡,螺口中便沒了動靜。
柳懷中不用寅虎長老提醒,便道:“那大先生可能夠解除這種道法?”
“哈哈哈!難不成你懷疑是我對其下的手嗎?”
螺口中傳出大先生的大笑之聲。
寅虎長老與白無常互視一眼,其實他二人還真就是如此想的。
“按照你所說,此人應該是在三十年到六十年前被動的手腳。”
此言一出,密室中的三人齊齊一愣。
柳懷中脫口問道:“大先生何以得知?”
“生發之術這類的道法想要施展,是極其苛刻的。
首先需要將那蘑菇的種子打入此人體內。
而後這些種子在體內受到自身法力的浸染、催發,這一過程會很長。
隻有當這些種子得到足夠的養分,才能夠產生變化,破體而出。
此類法術其實是沒什麼大的用處的,一般情況也無人會去修行。
畢竟修行者自身是有著淨化能力的。
像這種法術,需要不停地、持續地將種子打入身體,對時機的把控要求極高。
這無論對施法的人還是受術的人都是一種折磨。
而它的效果除了會給被種蘑菇的人帶來生不如死的淒慘感受,毫無他用。
也隻有對一個人恨到了極點的情況下,才會吃力不討好地做出這種事。”
在螺口的另一端,張克滿口胡柴地誆騙著。
從柳懷中的口中,張克得知在四十年前。
鬣犬見色起意,曾對‘紅袍會’十二地支之一巳蛇的女兒三葉草下手。
將其擄掠於暗室,晝夜行淫。
待到巳蛇通過秘法找到女兒時,其整個人已經被玩壞了。
巳蛇大怒,直接將鬣犬擒拿拋入萬蛇窟。
當寅虎長老得到消息,找到巳蛇時。
鬣犬全身上下所有的洞都被無數蛇蟲侵襲,僅剩下最後的一口氣了。
可這件事實在是鬣犬做錯事在先,沒有一個人願意為他說話。
寅虎長老也無顏找巳蛇算賬,隻能打碎牙齒咽入腹中。
但從那以後,寅虎長老與巳蛇長老心中各自有了隔閡,隻是沒有在明麵激化而已。
‘紅袍會’組織嚴密,很難從外部攻破。
但如果其內部出現矛盾,那就好操作多了。
巳蛇精通各種奇詭道法,故此張克才故意將此事往這裡引。
果不其然,寅虎長老聽罷張克之言,腦中馬上就想起了數十年前所發生的那件事情。
此刻,他對於張克所說已是有了一些信任,沉吟片刻,暗自傳聲柳懷中。
柳懷中會意,對著螺口問道:
“大先生神通廣大,不知道可有解決這生發之術的法子?”
螺口中傳來大先生有些不悅的聲音。
“哼!我看他也是活該,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
在燕子塢的時候,此人做事令人發指,即便能救,我也不會去救他的。”
柳懷中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看寅虎長老的神色,但隻看見一張虎臉,其它的什麼也看不出來。
柳懷中剛要說話,寅虎長老突然上前,一把奪過子母螺。
對著螺口沉聲道:
“大先生!隻要能救下犬子,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白無常與柳懷中微微一驚。
當初為了探聽大先生的底細,一致決定由柳懷中與大先生單獨接觸的。
寅虎長老這麼突然來這一下子,豈不是打草驚蛇。
果然,螺口中突然傳出大先生憤怒的聲音。
“柳懷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欺瞞於我?”
寅虎長老冷笑道:“欺瞞你又如何,難不成你還能咬我不成?”
一瞬間,白無常忽地明白了寅虎長老的舉動。
他這顯然是要激怒大先生,令其露出馬腳,隻要能探查到一丁半點的消息。
憑借‘紅袍會’的實力,就不難將其找出來。
果然,螺口中傳來大先生憤怒至極的怒吼。
“好極了!你現在何處,可敢告知於我?”
柳懷中呼吸一滯,隻聽寅虎長老不屑地道:
“此刻,我便在柳懷中家中,你又能奈我何?”
另一端的中樞院中。
張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總算是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想要真正地接觸到‘紅袍會’高層,其實是很不容易的,他們的警惕心實在是太強了。
如今有了‘天眼陣圖’,如果張克願意在此待上幾十年。
一點點地將‘紅袍會’的勢力鏟除,還是不難做到的。
但是東域再有幾年便是宗門升階,到時自己是一定要回山幫忙的。
此外,張克也沒有忘記自己來中域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找到塗山的下落。
之所以加入鎮魔衛,隻是為了鎮魔衛那無孔不入的情報信息。
自己在這裡的時間有限,自然不能被這些事情絆住手腳。
故此,張克才會借助柳懷中接觸‘紅袍會’高層。
一般來說,如此簡單的激將法對於已經修行已成的二人是沒有絲毫用處的。
寅虎長老出言挑釁,張克假作生氣,其實是因為雙方均有會麵的意圖。
在寅虎長老看來,隻要大先生肯露麵,憑借著‘紅袍會’的勢力不難將大先生找出來。
而張克的倚仗則是自己傲視群倫的實力,於是雙方在一種隱隱的默契中達成了一致。
深深吸了口氣,張克右手食指虛空一點。
隻見一道鏡門已是展開,邁步朝著鏡門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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