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院子裡傳來動靜。
香蘭嘭的一聲拉開房門,朝撲在香檀懷中哭泣的香卉怒聲道:“人前一副嘴臉,人後一副嘴臉,專騙親近之人,你覺得小姐她當真不知道麼?還有你!”
她指著香檀,眼眶徹底紅了:“她年紀是小些,可同樣都是一起長大的,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麼?我突然這麼說她,與她鬨成這般地步,哪怕是看在我們曾經相處過那麼多年的份上,哪怕是想想我平日的為人,你也不至於一昧的偏袒她,半點也不懷疑她!”
說完這話,她的眼淚頓時落了下來,淒楚的看著香檀,好似失去了所有爭吵的力氣。
她收了手,看了看香檀懷中的香卉,又看了看香檀,苦澀的笑了笑:“是我錯了,從頭到尾,被你當成姐妹的隻有一個她而已,我與香怡都隻是順帶的,是我錯了……”
香檀聞言有些著急:“不是,我……”
“算了。”
香蘭打斷了她的話,整個人都頹然了不少:“事實擺在眼前,從前隻不過是我看不清罷了。香檀……”
她深深吸了口氣,擦了擦麵上的眼淚看著香檀,認真的開口道:“不管你對我的姐妹情義到底有多少,但總歸是相伴了那麼久,我最後勸你一次,她說的話你不要信,遠離她,彆再為她做任何事情,否則,將來你會被騙的一無所有!你,好自為之!”
香蘭最後看了香檀一眼,垂眸轉身離去。
香檀呆呆的看著她的背影,有些茫然的站著,連懷中香卉的哭訴撒嬌都沒聽見。
她真的弄不明白,好好的為什麼幾個時辰,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香怡坐在樹上,靜靜的看著香蘭從下麵走過。
簡一看著她麵上神色,待到人走遠,這才低低開口道:“走吧,我帶你去休息。”
香怡從遠處收回目光,轉眸朝他微微一笑:“多謝簡將軍的好意,但不必了,我覺得,有時候躲避也是一種表態,我有些笨,但小姐的決定是不會錯的,她既然覺得香卉有問題,那她必然有問題。”
“香蘭已經得到小姐原諒,她若真的沒有顧及姐妹之情,若是自私一點,完全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犯不著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提醒香檀。如果我不出現,不表明我的態度,不去站在香蘭那邊,那是我對不起這十多年的姐妹情義。”
簡一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卻有些不以為然:“她們若真的有姐妹情義,就不會任由你餓著,吃飽喝足了才去當值。從小事上就可以看出,你在她們心裡並不重要,你又何必去趟這個渾水,讓自己過的不自在。”
“不是的。”
香怡搖了搖頭:“她們去當值,就得一直餓著,要餓許久許久,我隻需要餓一會兒而已。真的朋友,不該這般斤斤計較,隻顧著自己,不為對方考慮。”
簡一聞言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反駁,沉默了一會兒道:“你說的對,是我狹隘了。”
香怡朝他笑了笑:“簡將軍才不狹隘,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好友。這會兒不過是替我打抱不平罷了,倒是我沒有領情,反而強詞奪理了一通。”
簡一挑了挑眉:“咱們就彆互相吹捧了,走吧,我送你下去。”
他帶著香怡下了樹,香怡朝他道了謝,轉身朝院內走去。
香檀不願意讓她瞧出與香蘭鬨的那般不快,瞧見她立刻鬆開還在哭泣的香卉,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笑著招呼道:“回來啦?”
香怡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徑直來到她麵前,看了香卉一眼,而後語聲平靜的開了口:“檀姐姐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話,她也不管那兩人的反應,直接進了屋。
看著她的背影,香卉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香檀則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許久這才回過神來,一言不發的轉身朝屋內走去。
身後的香卉咬了咬牙,連忙跟了上去,紅著眼睛開口道:“檀姐姐,你……”
香檀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開口道:“這裡屋子很多,今晚你暫且住在彆處,我想一個人靜靜。”
覺得這話太過生硬,她又軟了聲道:“你彆多想,我隻是心頭有些亂,明兒個就好了。”
話說到這般份上,香卉也隻能停了腳步,眼睜睜看著她進了屋,關上了門。
簡一在暗處看著香怡的屋子許久,輕歎了口氣縱身離去:“真是個傻丫頭。”
香怡與香蘭同住一屋,先前香蘭氣的砸了碗筷,這會兒屋內一片狼藉。
香怡進屋之後便忙著收拾,這會兒好不容易收拾好,坐下來稍稍休息一會兒。
就在這時,窗戶忽然被扣響了,她有些詫異的抬眸望去,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誰呀?”
簡一的聲音低低傳來:“我。”
簡將軍?
他還沒走麼?
香怡來到窗邊打開窗戶,一個食盒便遞了過來,簡一看著她道:“光顧著彆人的事兒,自己還沒吃飯倒是忘的一乾二淨,剛剛讓禦廚新做的,快趁熱吃。”
香怡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感激的伸手接了過來,禮貌的問道:“簡將軍要不要進來坐坐?”
簡一毫不猶豫的點頭:“也行,外麵有點冷。”
說完,他便利索的跳進了屋內。
香怡沒想到他這般不避嫌,但話都說了,人都進來了,也隻能平常對待。她將食盒放在桌上,給他讓了個位置:“簡將軍請坐。”
簡一倒還自覺,知曉是姑娘家的閨房,進屋之後沒有東張西望,直挺挺的杵著,這會兒落座之後,也目不斜視,隻看著香怡。
香怡布好飯菜,看了看裡麵的兩碗飯,試探著問道:“簡將軍要不要吃點?”
簡一當即點頭:“也好,正巧我也沒吃。”
香怡:……
總感覺哪裡不對,但好像又沒有哪裡不對。
食盒挺大,一共三層四盤小菜一個湯,色香味俱全。
香怡有些不大自在,吃了兩口主動開口道:“這飯菜做的真好,這麼晚了,禦廚怎的還特意做了飯?”
簡一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劍架脖子上,他們自然就做了。”
香怡:……
韓太妃伏誅,後宮如今一片風平浪靜,李胤的四個女官,如今隻剩下了恢複本名的阮書雪和尚月兩人。
阮書雪現在沒有彆的念頭,就是此生為楚煙儘忠,以報大恩。
尚月不知如何作想,但明麵上也是來表忠心的,話裡話外要給楚煙當牛做馬,那態度比阮書雪還誠懇。
楚煙看著她笑了笑,並沒有任何表態,隻說了幾句場麵話,便打發二人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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