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煙也不否認,老老實實認錯:“確實是我太過縱容,受母妃的影響,平陽王府上下對下人都很寬容。更何況她們也算是我培養出來的,對我很忠心,辦事也很利索。隻不過因著年歲漸長,開始有些了些私心,算不得什麼十惡不赦之事。”
李胤點了點頭:“便如同對待臣子,總得有幾分包容,可我聽你這話,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
楚煙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隻淡淡道:“且看她們往後怎麼說吧,畢竟未曾見過你,借著送東西的名義來問問,也還說的過去,算是關心我。”
“再者,這是她們第一次出遠門,不僅是頭一次換了環境,更是第一次遇到不需要看我臉色行事,身份又高之人,給她們個適應的機會。”
李胤聞言在她額間落下一吻:“尋那麼多借口,不過是念著舊情罷了,嶽母大人同你一樣,其實心中都有數,否則當初就不會隻派香怡隨你去京城。”
話音落下,外間傳來來福的叫起聲,李胤應了一聲,有些不舍的又在楚煙唇上親了一口,這才起身。
他一邊穿衣一邊問道:“這次你能待多久?”
“不知道。”
楚煙笑看著他:“你希望我待多久?”
李胤哼了哼:“最好待到大婚之前,我與你一道回去,再將你接回來。”
楚煙嬌嗔的瞪了他一眼:“想得挺美!”
其實兩人還有很多話要說,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好在楚煙這次會待很久,倒也不急在一時。
李胤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便匆匆出了門去早朝,楚煙打了個哈欠,蓋好被子睡下了。
這一覺她並沒有睡很久,待到午時的時候便起了身。
早已等候在外間的香檀和香蘭,聽到響動立刻進屋伺候。
四人之中,香檀挽發的手藝最好,她看著銅鏡中的楚煙,猶豫著開口道:“小姐與陛下……”
楚煙掀了掀眼皮看她,麵上並沒有任何異色,好似隨口問道:“怎麼了?”
香檀聞言連忙道:“沒什麼,奴婢隻是有些擔心,陛下與小姐尚未成婚便共宿一榻,傳出去對小姐清譽有損。”
聽得這話,楚煙淡淡道:“香怡沒同你們說過,我與陛下的事兒麼?”
香檀開口道:“說過一些,奴婢也是關心小姐,若小姐覺得無礙,便無妨。”
楚煙嗯了一聲:“我與陛下之事人人皆知,不必擔憂。”
香檀聞言點了點頭,挽好發髻之後,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楚煙開口問道:“怎麼了?”
“也沒怎麼。”
香檀低了頭,有些不大敢看她:“昨兒個,叨擾了陛下和小姐之後,香卉哭了許久……”
楚煙起了身,淡淡看了她一眼,一邊朝外走一邊道:“她哭什麼?”
“也不是什麼大事。”
香檀低聲道:“昨兒個叨擾了陛下與小姐,前來回話的人就有些不大客氣,一口一個奴才的說奴婢們不知道天高地厚,純純沒事兒找事兒。”
楚煙聞言皺了眉,朝香蘭看去:“當真這般說?”
香蘭恭聲回道:“應當是真的,畢竟憑空捏造對香卉沒有任何好處,而且一對峙便知真假。”
楚煙嗯了一聲:“誰去傳的話?”
香檀立刻道:“香怡說,應該是陛下身邊的來福。她昨兒便是將東西交給來福的。”
楚煙聞言眉頭微挑,點了點頭道:“好,這事兒我知道了。”
說完這話,她看向香檀和香蘭道:“你們是不是都覺得,受了委屈?”
香檀正要說話,一旁的香蘭卻搶先開了口:“奴婢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頭一個接觸的人言語之間多有貶低,自然是有些委屈的。但也能理解。”
香檀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不由詫異的看著她。
香蘭開口道:“奴婢們是小姐的貼身丫鬟,臉麵是小姐給的,那人這般毫不客氣的同奴婢們說話,必然是因為奴婢們做的不好,壞了規矩或者是給人添了麻煩。”
楚煙聞言深深看了她一眼:“以往這種告狀的事兒,都是香檀開口,今兒個卻是你衝在了前頭,看來確實是被氣的不輕,待會兒我便去問問。”
香檀看了看她的臉色,又開口道:“若是會給小姐惹麻煩便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到底是自家小姐,感情非比尋常,先前她隻是一時義憤,這會兒冷靜下來,又開始擔心會不會給小姐造成什麼麻煩。
雖然小姐是平陽郡主,瞧著又與陛下感情甚篤,但陛下總歸是陛下,不然的話當初小姐又怎會被逼得非進京不可?
楚煙聞言看了看她,在心裡低歎了口氣。
倘若是單純的蠢或者壞,處置起來自然容易,但人是複雜的。
她淡淡道:“無妨,此事我會看著辦。香怡和香卉呢?”
香檀回話道:“香怡同陛下身邊的人比較熟悉,便去問問陛下待會兒要不要同小姐一道用飯,香卉跟著她一道前去,也好混個臉熟。”
楚煙哦了一聲,狀似無意問道:“是你讓她隨著香怡一道去的?”
依著香怡那撥一下動一下的腦子,自然不可能想起來,要帶著人去混個臉熟。
“不是奴婢。”
香檀笑了笑:“奴婢挽發挽的好,香蘭妝容化的好,香卉正好閒著,便提出來跟著前去熟悉熟悉,免得萬一香怡有什麼事兒,咱們三個連找誰辦事兒都不知道。”
楚煙聞言開口道:“她考慮的還挺周到。”
香檀笑了笑開口道:“她在我們四個之中年紀最小,心思卻最細膩,好多奴婢想不到的事兒,都是她提醒的。但就是有些小女孩心性,這般大了,還同從前一般,依賴人又還有些愛哭。”
楚煙在窗邊坐下,接過香蘭遞上的茶盞抿了一口,開口道:“她如今,可還對世子有情?”
香檀聞言臉色一僵,連忙道:“奴婢沒問過,但她知曉分寸,一直克製的很好,也不曾作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即便有也定然會早早斷了念想,小姐放心。”
有些人許是經不起念叨,話音剛剛落下,一個內侍便匆匆而來,躬身道:“奴才見過郡主,陛下讓奴才請郡主去書房,平陽世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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