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煙聞言頓時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楚軒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低聲重複了一遍先前說的話:“我……我在外間養了一個女子。”
楚煙這回聽清了,她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隻比自己大了一歲多的兄長,過了許久,才從震驚中回了神。
自家兄長是什麼性子,她再了解不過,做事自有底線,受父王母妃的影響,他雖然有時候太過憐香惜玉,但從小最向往的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每每有其他子弟有了通房或者妾室,他非但不羨慕,反而一臉嫌棄,總覺得他們不乾淨了,以後肯定會遭媳婦兒嫌棄。
與李胤的自視甚高,覺得那些女子配不上自己不通,兄長是打心眼裡,堅定的要執行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曾說過,在他這兒,沒有和離,隻有喪偶!
楚煙看著自家玉樹臨風的兄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為何要養在外間?你不是那種會嫌棄她出身的人,父王母妃也不是不開明的,隻要你喜歡,大可光明正大明媒正娶,何必這般偷偷摸摸?”
“你以前不是說過,要兩情相悅、從一而終、至死不渝麼?怎的我才走了三個多月,你就改主意,學起旁人養外室了?!”
楚軒聞言抬眸看她,有些欲言又止。
楚煙皺眉冷聲道:“說!”
楚軒支支吾吾的道:“我……我……”
“你什麼你?”
楚煙揉了揉眉間,頭疼的道:“我們楚家沒有你這樣不負責任的,你若不說,明兒個我便與母親登門,不管那女子出身如何,哪怕是個妓子,隻要你喜歡我們也認了,當即準備婚事,將人迎娶回府!”
“不行!”楚軒連忙搖頭:“我不能娶她!”
楚煙聞言輕哼了一聲:“由不得你,你這樣,誰家的好姑娘會嫁給你?”
“真不行!”楚軒有些急了:“我對她沒有男女之情!”
楚煙皺眉看他半晌,開口道:“也就是說,你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卻願意給她一個外室的身份,一直養著她?”
楚軒悶悶的點了點頭:“嗯。”
楚煙深深吸了口氣,開口道:“彆逼我揍你,從頭到尾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軒哦了一聲,低低開口道:“她……確實是個妓子,但是個清倌,你知道的,我頂多就是去聽聽小曲看看舞,偶爾會喚個人作陪,從不做逾矩的事情。因著你和父王母妃都不在,事情有點多,又一次我就多喝了些。”
“彆跟我說酒後亂性。”
楚煙冷眼看著他道:“父王母妃早就跟你我說過,真真醉酒是不可能亂性的,你比我更明白。所謂酒後亂性,不過是放大了自己的欲望罷了,你若真是這樣的人,我看不起你!”
“沒有。”
楚軒開口道:“我就是喝多了,找個人談談心,然後就遇到了她。”
想起他的性子,楚煙皺了眉:“她太慘了?好賭的爹,重男輕女的媽,重病的弟弟還是要讀書的哥哥?”
楚軒連忙搖頭:“都不是,她……她沒有同我訴苦,反而勸慰了我。”
楚煙越聽頭越大:“你什麼時候,學會了說話隻說一半,還永遠說不到重點的?!算了,我也懶得聽你說了,具體的事兒,我自己會去打聽,我隻問你兩件事,你如實回答我。”
楚軒點了點頭:“你問。”
“第一。”楚煙看著他道:“你同她有沒有行過周公之禮?”
楚軒搖了搖頭:“當然沒有,我不會娶她,自然不能同她做那種事兒,我是要留著給媳婦兒的!”
楚煙聞言略略鬆了口氣:“第二,你是不是真的鐵了心,要一直用外室的名義養著她?”
楚軒有些不敢去看她的臉色,低低嗯了一聲。
“行了。”楚煙開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明兒個我與母妃回去找她,你且放心,我們不是不講理的人,你該乾什麼乾什麼去,明兒個彆讓我在她那兒看到你!”
楚軒猶豫了一會兒,點頭道:“好。”
楚煙擺了擺手:“你去吧,我休息會兒晚上一道用飯,剩下的事情,晚上用飯的時候再說。”
聽前半句的時候,楚軒還以為能逃過一劫,聽完了後半句,他頓時就蔫了,耷拉了腦袋委屈巴巴的看了她一眼。
楚煙長長歎了口氣,看著他道:“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隻不過三個多月沒在家,就亂成了這樣!”
楚軒點了點頭:“就是!所以你彆嫁人了,這家沒你遲早要完!”
這個家沒有她要不要完,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他這個大哥肯定是被坑了!
楚煙擺了擺手:“你走,一時半會兒不想看見你!”
楚軒聞言也不敢多留,忙不迭的走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楚煙深深歎了口氣,轉眸朝幾個丫鬟問道:“你們可見過沈音姑娘?就是同王爺和王妃一道回來的。”
香檀開口道:“見過,但她隻在府上坐了一會兒離開了,王妃挽留了半天,也沒留住人。”
楚煙聞言皺了眉:“她人去了何處可曾知曉?可派人護著?”
香檀連忙道:“這點郡主放心,她是您的朋友,王妃自然會照顧周到的,不僅派了個丫鬟伺候,還派了兩個侍衛給她,在平陽的地界上,但凡長了眼睛的都不會尋事的。”
楚煙聞言放了心:“她現在人在何處?”
香卉笑著答道:“知曉小姐惦記著,奴婢們都打聽清楚了的,沈姑娘住在前街的客棧,一直在忙著找宅子的事情,王妃本想要幫忙,可想了想沒有插手,說是沈姑娘經曆特殊,得找些事兒給她做才好。”
“更何況,自己精挑細選出來的宅子,再親手一點點添置,定會有感情的,有了感情就有了羈絆,人就會鮮活些。”
楚煙點了點頭:“母妃說的對,待會兒你去將她請來,晚間一同用個飯。”
香檀皺了皺眉:“她不是您的朋友麼?知曉您回來,應該會主動過來探望吧,怎麼還要小姐去請?”
“你不懂。”
楚煙輕歎了口氣開口道:“她的想法與旁人是不一樣的,她現在最怕的就是麻煩彆人,她記掛著我,卻會為我考慮,覺得我一路辛苦,定是要好好休息,然後一家團聚,她一個外人過來是添亂。你且按我的吩咐去做便是。”
香檀點了點頭:“好,奴婢這就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楚煙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說到慘,這世上女子,誰能慘的過沈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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