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陳呁?”
寧王妃有些訝異的道:“他不想讓平陽同李家聯姻,本宮能夠理解,但為了陳呁又是何意?再者,阻止聯姻為何要讓胤兒失憶?”
“他不敢傷了煙兒,便隻能從胤兒下手。”
寧王開口道:“正如本王先前所言,他也不敢對胤兒如何,這般情況之下,讓胤兒失憶不記得煙兒,是唯一的辦法。至於為了陳呁……”
寧王看著楚煙道:“本王也不知是何意。”
楚煙開口道:“其實,這步棋左正一可以不走的,他那般聰慧又老謀深算,豈會不知,在兩家已經達成共識的時候,對李胤下手隻會增加矛盾?再者,失憶不是失智,對大局並沒有什麼影響。”
“更何況,丟失記憶不代表不能找回來,他又何必鋌而走險,多此一舉?”
寧王妃點頭:“正是此理,所以他為何要這麼做?”
楚煙輕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之前她隻是懷疑,左正一就是崇明帝的嫡長孫,是陳呁和陳夙的生父,而現在,她能夠確定他是了。
他是嫡長孫,肩負著複辟姬氏王朝的重任,舍棄了自己的身份尊嚴甚至人格,做了那麼多惡事,所以覺得自己連姓姬都不配。
除了複辟之外,他還有另一個重任,就是培養一個合格的君王,在姬氏複辟成功之後,能擔起重任成為一個明君。
而一個合格的明君,必然不能被感情左右,甚至應該是棄情絕愛的。
陳夙的事情,應該是個意外,而意外已經發生,他選擇了用陳夙的死,讓陳呁徹底接受自己的身份,沒有任何退路的踏上姬家的船,成為姬家少主。
同時,也讓陳呁徹底恨上他,以便將來處決他的時候,不會心痛不會心軟,毫不留情。
但他,終究是一個父親。
兒子的心意,他看的比誰都明白。
他讓人汙了陳呁的清白,是讓她與陳呁永遠都有隔閡,陳呁再喜歡她,也知曉即便與她在一起,她也不會完全交心。所以,陳呁不可能為了同她在一處,做出什麼衝動不計後果的事情。
可他終究心疼兒子,讓李胤失憶,這是他作為一個父親的私心,讓一切回到她與李胤相識之前,給兒子最後一個機會。
即便他知道,這種機會很是渺茫。
楚煙心情複雜看向寧王與寧王妃道:“陳國公,應該活不過今晚了。”
話音落下沒多久,平陽王與平陽王妃回來了。
寧王妃與寧王連忙詢問具體的情況,平陽王妃有些無奈的看了平陽王一眼道:“聽他說吧。”
平陽王咕嚕咕嚕喝了近一壺茶,這才喘了口氣道:“差點渴死!你們是不知道,本王說了一路,就沒停過!”
寧王妃連忙問道:“那……胤兒現在是不是都已經知曉了?”
平陽王點了點頭:“那是當然,本王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那小子失憶之後便精了!本王的一麵之詞他定然不會信,這會兒去了太子府,定然在同他的人確認本王所言是真是假。”
寧王妃聞言鬆了口氣:“如此就好,他是個聰慧的,定然要不了兩日,便能理清狀況。”
寧王卻沒有如她一般樂觀,他與平陽王出生入死多年,平陽王是什麼脾氣秉性,他很了解。
寧王輕咳了一聲,開口問道:“楚兄什麼事情都同胤兒說清楚了?”
平陽王點了點頭:“那是當然!”
寧王哦了一聲:“那他與煙兒的事情呢?”
平陽王聞言皺了皺眉,冷哼了一聲道:“男子漢大丈夫,當以家國為重!眼下是何等重要的時候?兒女情長這點小事,自然是一句帶過!”
果然如此!
寧王無奈的道:“楚兄也實在是……”
“乾嘛?!”
平陽王不滿的朝他瞪了瞪眼:“本王又不是沒說!再者說了,本王身為煙兒的父王,難道還得舔著個臉,同他說,他與本王的女兒感情有多深厚麼?!敢情不是你的女兒!”
楚煙就是平陽王的逆鱗,寧王比誰都清楚。
見他這般模樣,寧王連忙道:“是是是是,楚兄思慮妥當!眼下確實大事要緊,兒女情長暫且放在一旁。”
平陽王聞言這才滿意,轉眸朝他道:“你也不許說!誰都不許說!誰說,本王跟誰翻臉!”
寧王沒有應下,轉眸朝一旁平陽王妃看去:“弟妹,你看著這……”
平陽王妃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笑了笑道:“我覺得老楚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更何況,若僅僅因為沒了一些記憶,便喜歡上旁人,亦或是對曾經心愛之人再無心動,那便證明,這段感情也並不深厚,斷了也罷。”
寧王聞言一噎,轉眸朝楚煙看去:“煙兒,這……”
楚煙眨了眨眼,笑著道:“煙兒覺得,父王母妃說的極是。”
寧王聞言張口想要勸一勸,寧王妃卻忽然開了口:“說的也對,左右還未成親,多個機會……”
見所有人齊刷刷的朝她看了過來,她以手掩唇輕咳了一聲:“咳咳……本宮的意思是,若真是感情深厚,定不會因為失去了一些記憶,便徹底忘了的。”
寧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平陽王一家三口,有些煩躁的揮了下衣袖:“行!聽你們的!”
幾人坐在一處,又說了會兒話,這才分開。
寧王與寧王妃出了雲裳苑的門,寧王妃走路都帶著風,還心情極好的哼起了小曲。
寧王看著她歡快的模樣,仿佛看到未與他成親之前的她。
那時候,她也是這般鮮活,尤其是同高華在一處時,總是蹦蹦跳跳的,好似有說不完的話,講不完的開心事。
但後來,卻都變了。
察覺到寧王的目光,寧王妃身子一僵,轉眸看了他一眼,開口道:“臣妾失儀了。”
寧王張了張口想要說並沒有,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你彆太高興了,即便胤兒與煙兒沒了可能,同晗兒也沒什麼關係,楚兄是不可能讓煙兒嫁給晗兒的,更不要說煙兒自己。”
聽得這話,寧王妃宛若一盆涼水當頭澆下。
她嗯了一聲:“無須王爺提醒,臣妾記得的。臣妾還有事兒,先走一步。”
說完這話,她便加快腳步率先走了。
寧王看著她的背影皺了皺眉,轉身朝府外走去。
太子府內。
李胤坐在陌生的書房,聽著簡一和其他簡字營的人說著最近發生過的事情。
這些事情,他已經聽平陽王說過一遍,如今簡一等人說的更為詳細些罷了。
他很快便理清楚了狀況,也理解,為何會有如今的局麵。
但……
他和那楚煙的事兒,為什麼沒人詳細說說?!
難道,他真的是被強的那個,所以他們都顧著他的顏麵,不好意思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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