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皮膚漸漸變黑，臉上開始出現了皺紋，頭發也漸漸變白。
儘管她慌亂的抬起胳膊，用袖子遮了麵，可露在外麵的皮膚，哪裡是完全能遮住的。
文妃驚恐的尖叫著，胡亂的遮著自己，遮了臉又去遮頭發，發現自己的手裸露在外，又慌忙去藏手：“彆看！都不許看！本宮命你們都不許看！都不要看啊……”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就連附近正在交戰的禁軍，都停止了打鬥，驚恐的看著。
魯會與李恩目瞪口呆的看著，滿目的不可置信。
李恩喃喃道：“母……母妃？”
他不喚還好，聽到他的聲音，文妃徹底崩潰了，尖叫著揮舞著雙臂：“彆看了！都不許看！”
她這一揮舞，眾人頓時瞧見了她的樣貌。
乾癟黑瘦，臉上布滿黑褐色的斑，臉上手上露出的一小節手腕上的皮，都皺巴巴的垂落下來，好似被什麼東西，吸乾了精血似的。
尋常老嫗隻會讓人覺得蒼老，可如今的文妃，比尋常老嫗更多了一份乾癟，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味道。
好似在蒼老與乾癟的同時，多了一份腐爛。
看著魯會和李恩那一副不可置信中，又帶著幾分惡心的眼神，左正一挑了挑眉，淡淡開口道：“異族，以身養蠱，可保容貌長盛不衰，但每隔三月必須換蠱一次。依著她的年紀，壓根就不可能有孕，所以你們珍愛的女子，到底是誰，此刻又在哪呢？”
此言一出，魯會和李恩都愣了。
李恩直接抽出身旁禁軍的佩劍，直指地上的文妃喝罵道：“妖婦！快說你將我母妃藏在了何處！”
文妃看著他的模樣愣住了，蒼老的臉，渾濁的眼睛布滿了哀傷。
李恩看著不知為何心頭一痛，麵上閃過一絲疑惑。
就在這時，魯會喊道：“恩兒還不快殺了她！想想你的母妃，落入這等妖妃之手，豈會有活路？還不快殺了她，為你母妃報仇？！”
聽得這話，李恩頓時回了神，提劍就朝地上的文妃刺了過去。
噗呲！
劍身入體，直直的插在文妃的胸口上。
文妃驚訝的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劍，又抬眸看了看握著劍的李恩，渾濁的雙眼從滿目的不可置信，漸漸轉變成了釋然。
鮮血從口中嘔出，她揚了揚唇角緩緩閉上了眼。
左正一朝李胤道：“瞧，這不就是父子同心了麼？老夫的心腸可真好，幫他們免去了後顧之憂。”
李恩還沉浸在文妃臨死前的那個眼神和微笑裡，沒有回過神來。
魯會冷聲道：“你若好心，這天下就沒有黑心之人！”
左正一聞言笑了笑，沒有理會他，隻看向李胤道：“現在怎麼辦呢？人質沒有了，該如何救你父皇？”
李胤：……
有也交換不了好吧？！
他懶得理會左正一那看好戲的眼神，隻朝承恩帝道：“父皇，兒臣儘力了，你且放心，兒臣若能活著離開皇宮，定會為你報仇！”
說完這話，他轉身用上內力，朝眾人朗聲道：“所有人聽令，撤回坤寧宮！”
“是！”
左正一聞言看了李胤一眼，什麼話也沒說，隻跟著他一道撤離。
禁軍們開始往坤寧宮撤去，承恩帝看著撤去的人大聲喚道：“救救朕！朕給你們加官封爵！賜你們良田百畝、萬兩黃金！”
然而，無論他怎麼喊，禁軍將士們最多也隻是看上他一眼，便急急移開目光，往後撤去。
李恩終於回了神，丟了手中的長劍，看向魯會道：“爹，現在該怎麼辦？”
魯會皺了皺眉，鬆開承恩帝將他交給一旁的禁軍，冷聲道：“皆是那左正一一派胡言，你怎可輕易相信？！你也看見了，文妃就是個妖婦，本將軍是上了她的當！”
說完這話，他撲通一聲單膝跪地：“如今太子與左正一逼宮，陛下陷入危險之中，臣懇請四殿下主持大局！”
其餘禁軍聞言頓時也反應了過來，事已至此，這是最好的辦法。
於是眾人紛紛單膝跪地，高喊道：“懇請四殿下主持大局！”
李恩看著魯會，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一拂衣袖，挺直了腰杆朗聲道：“事已至此，本宮也隻得臨危受命，希望我們上下一心，平息這場叛亂！諸位起身吧！”
“謝殿下！”
眾人紛紛起了身，李恩看向魯會道：“依著……魯將軍看來，眼下該怎麼辦？”
魯會抱拳道：“眼下我方雖占優勢，但也有限，若是硬碰硬，定會損失慘重。左右他們就在宮中，捉拿他們等同於甕中捉鱉，坤寧宮也養不活那麼多人，依著微臣之見，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困！”
“困他們一日，明日他們必定身心俱疲，我方養精蓄銳，明日淩晨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李恩點了點頭：“好！便依魯將軍所言！”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魯會開始整頓禁軍清點救治傷員，而他們似乎好像忘了，之前追趕文武百官的那些禁軍。
所有人，都默契的閉口不提。
那些禁軍的下場，自然被前後夾擊，悉數殲滅。
倒不是李胤不願收編他們，而是機會已經給過，而且不止一次。
他們那些人依舊以命相搏，可見不是腦子不好，就是心意已決。
這時候歸順的，也不可能真正改過。
而且，若是他們歸順便收，對那些開始就倒戈將士也不公平，他們心頭必然會有疙瘩。
李胤沒有必要為了這麼些人，而失了將士的心。
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屍體橫七豎八躺了一地，李胤與左正一帶著人撤回了坤寧宮。
瞧見韓貴妃，左正一微微挑了眉，卻也沒有驚訝之色，隻看著李胤道：“撤到此處，你當如何？”
“這話該問你！”
寧王看著他道：“韓貴妃說宮中有密道可以離開，但她卻一直在拖延時間，討價還價。如今你來了正好，快些道出密道所在，我們速速撤離。坤寧宮沒有補給，人又多，吃喝拉撒都是問題！越早離開越好！”
左正一聞言看了韓貴妃一眼，笑了笑卻不答話，隻理了理衣袖道：“我倒是有個更好的主意，左右密道隻有我與韓貴妃知曉，倒不如我殺了她，然後獨自一人離開，將你們困在這宮中。”
“等你們與魯會兩敗俱傷，我再帶人平亂，直接顛覆李氏王朝，光複姬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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