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煙聞言鬆了口氣,不是母妃的意思,那就沒事兒了。
她輕咳了一聲道:“父王說李胤好色,我承認。畢竟連兄長都說過,男人不好色不是太監就是天閹,連兔兒爺都好色……”
“胡鬨!”
平陽王打斷她的話,怒聲道:“那個兔崽子,一天天的跟你都說些什麼?!”
楚煙眨了眨眼,滿臉都是無辜:“我也不知道呢。”
平陽王氣的順手就想抄竹條,然而目光晃了一圈,才想起來這裡不是平陽,惱聲道:“看我回去不揍那個臭小子!”
遠在平陽的楚瑜突然打了個噴嚏:“啊切!”
屬下關切問道:“世子可是身子不適?”
楚瑜擺了擺手:“無妨。”
爹娘都在京城,肯定楚煙那個臭丫頭,又給他埋雷了!
“父王彆生氣,兄長他同我說這些,也隻是怕我被男子騙了罷了。”
楚煙善解人意的道:“我覺得,兄長說的有理!”
平陽王氣極反笑:“嗬!同未出閣的妹妹說這些,他真的是好有理!”
楚煙點了點頭:“可不就是有理麼?所以煙兒一直都覺得,男子好色乃是本性,就如同李胤,在煙兒熱毒發作,他又進退兩難之際,沒有汙了煙兒的清白,在男子之中已經實屬難得。”
“煙兒與他雖有逾矩之舉,但到現在依舊是完璧之身,就他這份忍耐和對煙兒的心意,也是尋常男子不能比的。父皇不妨看看兄長,再看看李胤?”
平陽王:……
忽然好像似乎,也沒那麼差勁?
楚煙輕歎了口氣,拉著平陽王的袖子,在一旁坐下,幽幽道:“我就是瞧著,他怪可憐的。從小爹不是個東西,娘又不在身邊,為了活命去跳崖,九死一生。小小年紀寄養在寧王府,再怎麼身份高貴,也是寄人籬下。”
“對自己好的叔父,他也不敢太過親近,免得搶了堂兄的父愛,嬸嬸待他更不必說了,若非人前,連話都不願同他說……”
平陽王越聽,眉頭皺的越緊,腦中頓時就冒出一個小男孩,孤零零的站在那兒,看著旁人一家幾口其樂融融的樣子來。
他沉默了一會兒道:“確實好像有點慘啊。”
楚煙在一旁輕歎:“可不就是有點慘麼?活著已是不易,還惹了那麼一堆事兒,其實當個寧王次子也很好,若不是為了煙兒,他也不會早早恢複身份,甚至中了毒九死一生……”
她幽幽的將李胤為她做的事兒說了一遍,著重說了,皇莊的事兒。
平陽王聽完之後,火蹭蹭的往上冒,臉色是越來越黑!
楚煙吸了吸鼻子,啜泣著道:“從小父王和母妃,就教導煙兒要知恩圖報,且不說在丹藥丟失之後,幾次都是他救了煙兒性命,就是皇莊一事,若非是他,煙兒還不知會如何。”
“有孕小產,都是權宜之計,可父王你卻不問青紅皂白,在他身上刻了王八蛋,他那般委屈,卻還要哄著煙兒說不疼……”
楚煙本是想說的淒慘些,好博取平陽王的同情,畢竟彆看平陽王是個糙漢模樣,可事實上卻心軟的不行,比平陽王妃心軟多了。
但不知道怎的,她說著說著,竟真的心疼起李胤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平陽王頓時慌了神,手忙腳亂的從袖中取出帕子,給她擦眼淚:“煙兒不哭,都是父王不好,父王不該找他泄憤……”
楚煙抽抽搭搭的看著他,嬌嗔著道:“本來就是你不好,你要砍人,也該先問問事情始末的。”
平陽王聞言一噎,點頭道:“是是是,都是父王莽撞了。”
楚煙聞言嘟了嘴,眼淚還是沒停。
平陽王心疼的不行,手忙腳亂的道:“煙煙彆哭了,實在不行,父王給那臭小子道歉去!”
說著,他便站了起來。
楚煙連忙拉住了他,啜泣著開口道:“就算是父王做錯了,也沒有父王給他道歉的道理。煙兒早早就說過了,父王在煙兒心裡是最重要的,莫說隻是砍了幾刀,就是將他打了殺了,在煙兒眼裡,也沒有父王的不是。隻不過……”
她啜泣著低低道:“隻不過煙兒會難過罷了。”
聽得這話,平陽王一顆心仿佛吃了葡萄似的,又酸又甜。
他慢慢坐了下來,輕歎了口氣,溫柔的輕輕拍了拍楚煙的肩:“是父王太小氣,不哭了啊,你心疼那小子,不想走就不走了……”
楚煙聞言抬起水汪汪的眼眸看他:“那父王和母妃呢?”
平陽王長長歎了口氣:“留下一段時日,看看有什麼能幫上那臭小子的吧。”
楚煙擦了擦臉上的淚,抱住他的胳膊,輕輕依靠在他的肩頭:“我就知道,父王最疼我了。”
說完這話,她又有些擔憂的道:“可父王母妃留在京城,是不是太危險了?”
“如今的承恩帝,已經再也不是父王心中的那個明君,丹藥控製的不僅僅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思想和靈魂,若是二十年,甚至十多年前,他必然會為父出手,但現在……”
平陽王苦澀的笑了笑:“他比任何人都怕麻煩,隻要父王與你母妃不那麼明目張膽,他即便知道也隻會當作不知。更何況,他給你下藥,就該知道事情敗露,平陽不可能毫無反應。”
聽得這話,楚煙這次放心,靠著他的肩頭道:“都是煙兒不好,連累父王與母妃了。”
“這與煙兒又有何乾?都是那個……”
想到李胤,平陽王依舊恨的牙癢癢,但怕楚煙傷心,他也隻得咬了咬牙道:“沒事兒,遲早也是要來這一趟的。”
是啊,遲早也是要來這一趟的。
依著計劃,本該是年底的時候進京述職,現在卻提前了許多,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翌日,平陽王妃以楚煙的名義,要回寧王府。
得到這個消息,尚月和春蘭都驚了,急急忙忙跑來求見。
平陽王妃自然不能見她們,隻讓楊嬤嬤給兩人送了禮,順道又給了尚月兩張謄寫好的名單,囑咐二人道:“郡主雖不在,但該辦的事情還是得辦,有什麼事兒去寧王府傳話便是。”
尚月和春蘭都有些忐忑,垂著眼眸沒說話。
楊嬤嬤掃了二人一眼,輕哼道:“放心,隻有我家郡主不嫁,沒有太子不娶的道理。你們安心替郡主辦事,答應你們的定不會少!我家郡主已經同太子說了,今兒個開始,便升你們二人為奉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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