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們已經疾步走了過來。
李晗一馬當先,直接來到楚煙麵前,看著她手上那刺眼的紅,當即轉眸朝陳夙道:“陳姑娘,道歉!”
陳夙當即就惱了:“我憑什麼給她道歉,我隻是輕輕推了她一下,是她自己摔倒的!”
李胤看著楚煙手中的血,深深皺了眉。
楊益是個直性子,冷哼一聲道:“你不推煙兒妹妹,她會摔著麼?煙兒妹妹,好端端的坐在這兒,是你先上來挑釁,我們可都看見的!”
“對啊!楚姐姐可沒招你惹你!”
“就是!你不推楚姐姐,她會摔著麼?”
“太過分了!”
“你!你們!”陳夙當即紅了眼:“你們都說是我推的是吧?那我就推給你們看!”
她上前一步,當即就朝楚煙狠狠的推了過去!
就在她要挨著楚煙的那一霎,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陳夙轉眸看去,隻見李胤正冷冷的看著她。
他放開她的手,冷聲道:“這裡是寧王府,陳姑娘還是收斂些自己脾氣的好。”
陳夙聞言頓時委屈到不行,旁人倒也罷了,怎的連他都不信自己,都怪自己?
這可是她整整仰慕了四年的人!
女子最美好的年華,她都給了他,心心念念的追了他四年,即便他不喜歡自己,也應該知道,她不是上來就會直接動手的人,連他都護著這個狐狸精!
陳夙恨恨的瞪著楚煙:“都怪你!你就是個騙子!你們怎麼都不信我?!”
她突然哭了起來,一眾少男少女頓時麵麵相覷。
楚煙從袖中取出帕子,默默遞了過去。
陳夙看了一眼,啪的一聲打掉帕子,朝她吼道:“誰要你假好心!”
看著雪白的帕子,緩緩飄落在地,楚煙垂了眼眸,抿唇不語。
羅蓉頓時忍不住了,怒聲開口道:“你推楚姐姐在先,害的楚姐姐受傷,從頭到尾不曾道歉也就罷了,還要二次逞凶,楚姐姐非但沒有責怪你,還好心將帕子遞給你擦淚,你卻一把拂開!”
她牽起楚煙的手,將手腕遞到眾人麵前:“你看看!楚姐姐的手都被你打紅了!”
細巧的手腕,雪肌泛了紅,一眼可見是剛剛被拍打所致。
陳夙冷哼了一聲:“她活該!我讓她遞帕子了麼?她自己犯賤!”
這話一出,頓時激起了群憤。
李晗站了出來,冷聲道:“陳姑娘,煙兒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不是你可以隨意羞辱的對象,她乃平陽王之女平陽郡主!若論身份,你比不上她!論其他……”
李晗淡淡掃了她一眼:“你就更比不上了。”
這話一出,陳夙頓時漲了紅臉。
眾人也很訝異,這番話會從李晗的嘴裡說出來。
李晗一直是個翩翩君子,可曾有過這般咄咄逼人的時候?
尤其是最後那句,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陳夙氣紅了臉,轉眸看向李胤:“胤哥哥,你……你也是這麼認為的?!”
李胤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隻轉眸朝陳呁道:“你到底要袖手旁觀到什麼時候?”
陳呁摸了摸鼻子,從人群中站了出來,笑了笑道:“都是誤會,舍妹衝動,在下替她向郡主陪個不是。”
楚煙看著他微微屈膝:“陳公子嚴重了。”
“郡主多禮。”陳呁看向陳夙道:“把你的脾氣收一收,不然的話,就先回府去,那裡,你想怎麼發脾氣都行!”
陳夙自然是不會走的,她冷哼了一聲,將頭扭到一邊不說話了。
香怡被擠在人群外,這會兒終於有了插話的餘地,連忙擠上前來,開口道:“小姐,奴婢先帶您下去清理傷口吧。”
李馨聞言連忙點頭:“對對對,楚姐姐的傷口要趕緊處理下,我陪楚姐姐去。”
李媛聞言也要陪著,楚煙笑了笑:“不過是小傷而已,你們招待客人,我自己前去就行。”
說完這話,她朝眾人笑了笑:“我去去就回,諸位切莫因為我掃了興。”
她這般溫柔善良識大體,讓眾人心頭一陣熨貼,也更心疼她起來。
看著她背影消失不見,眾人收回目光,瞧著陳夙更是帶著不滿。
陳夙不以為意,隻貼著李胤。
在陳呁提議男女在一塊兒玩耍的時候,她更是直接扯了李胤的袖子,拉著他在她身旁落座。
眾人心頭是一肚子怨氣,但礙著她的身份也不敢說什麼,畢竟她不僅僅是陳國公的嫡女,還是左正一護著長大的。
左正一一生無子,若不是因著身份的緣故,都可以說是陳呁和陳夙的義父了。
公主的待遇,都比不上陳夙的。
都是權貴子女,當然分得清個人喜好與家族利益孰輕孰重,當即又像沒事兒人一般閒聊起來,隻不過不怎麼接陳夙的話就是了。
陳夙也不在意這些,她是有胤哥哥便萬事足,拿起桌上的一個糕點自己嘗了一口,而後遞到李胤的唇邊,笑著道:“胤哥哥,你嘗嘗這個,挺好吃的,我嘗過了。”
李胤垂眸看了看被咬了一口的糕點,又看了看她討好的神色,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拂袖而走。
陳夙連忙起身就要追過去:“胤哥哥,你去哪?”
陳呁卻攔住了她:“為兄替你去看看,你好生坐著,彆再惹事。”
陳夙嘟了嘟嘴:“知道了,你快點把胤哥哥帶回來。”
陳呁沒有應聲,隻是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而去。
楚煙出了後花園,去了待客屋子坐著,香怡匆匆趕往雲裳苑,去取藥箱。
香怡離開沒多久,李胤便出現在了房中,一言不發的牽起她的手,看著有些血肉模糊的柔嫩小手,冷聲道:“故意陷害陳夙,你就這麼不擇手段?”
楚煙聞言頓時冷了臉,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道:“怎麼?胤哥哥心疼了?既然心疼,怎的不直接順了陳姑娘的意,難不成在玩欲擒故縱?”
李胤聞言也冷了臉:“我說的是這個麼?”
“不然呢?”
楚煙冷笑了一聲:“我故意陷害她又怎麼了?你覺得,她當真不知道我是誰麼?今兒個這宴席打的就是我在京城正式露麵的旗號,其他人她都認識,她當真猜不出我是誰麼?”
“她知道,隻不過她不在乎罷了,她就是想要當眾羞辱我!我不先下手為強,難道還要任她羞辱?難道我還能當麵同她吵起來、打起來?!她在京城有陳家護著,有各種向著陳家,向著左正一的勢力護著!我呢?”
“我能指著誰來護我?寧王麼?寧王妃麼?李晗麼?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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