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我跟你祖師是朋友，你去通報一下吧。”
陳勝咳了咳道。
“啊這……施主稍等片刻。”
小沙彌將掃帚放下，朝著身後5048道台階組成的上山之路小跑。
陳勝：……
得，等著吧。
以小沙彌九品武者的實力，至少得跑半個時辰。
這要是來拜訪的人多點，豈不是得來回折騰死？
“就是這裡了，小小台階，又怎能攔得住我的向佛之心！”
幾個衣著華麗，但看著腎虛的富家子弟站在這山門前，大喊一聲：“金靈寺，我來啦，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歡喜禪！咦，這位仁兄，你來這也是想看看金靈寺修不修歡喜禪的嗎？”
陳勝：？？？
他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金靈寺要修在高山上，還要修5048個台階路了。
就是為了防止這些好事者打擾清修吧？
“誒，張兄，這你就猜錯了。”
身穿綠錦衣的年輕人指著陳勝的眼睛笑道：“這位小兄弟一定是來向金靈寺的大師們求一個能重獲光明的方子！”
“哦？原來如此？”
那想看看金靈寺有沒有修歡喜禪的張姓男子看著陳勝眼眉處的刀疤，不禁感慨道：“這位小兄弟騎著騾，想必是遠道而來，如今外麵烽煙四起，一盲人能到此地實屬不易，小兄弟，要不我們一起同行上山吧，路上也能有個幫襯。”
5048個台階，普通人想要登頂，那得花費大半天的時間。
“不用了，多謝你們的好意，我在此歇歇就好。”
陳勝笑道。
這幾個富家子弟倒是有意思，雖然紈絝，但心裡卻是有著幾分善意，或許跟金靈寺坐落此地有關吧。
因為金靈寺的庇護，周圍的鄉鎮免受戰火侵襲，倒是難得的淨土，底層百姓日子雖然過得依舊苦，但好歹也有盼頭，能混個溫飽，比之外麵那些朝不保夕，賣兒賣女的情況強太多了。
“既然如此，那祝這位小兄弟一帆風順了。”
張姓男子朝著陳勝拱手告彆，旋即跟著朋友們踏入山門。
“幾位少爺，需要乘滑竿嗎？”
幾個膚色黝黑，脖子上掛條毛巾挑夫上前詢問。
他們身後就是由竹子打造的滑竿，這玩意兒就是兩條平行竹竿中間固定個竹椅，人坐在上麵，兩個挑夫一前一後抬著。
金靈寺這5048台階上有不少以此謀生的挑夫，不少百姓都能借此獲利。
“哼，你這老丈，是瞧不起我們嗎？”
張姓男子不爽道：“我等虔心向佛，又怎能乘坐滑竿上去，這不顯得我們心不誠嗎？”
“啊這……”
挑夫們麵麵相覷，最後還是拱手諂笑道：“是我等有眼無珠，有眼無珠，諸位少爺定能徒步登頂的。”
“這還差不多。”
張姓男子搖著手裡的紙扇對著夥伴道：“咱們走，爭取天黑之前走個來回！”
“好嘞！”
一群富家子弟咋咋呼呼地上去了。
等幾人走遠，挑夫們對視一眼，抬起滑竿也跟了上去。
這樣好事者他們見得多了，最後還不是老老實實付錢讓他們抬著上去。
心誠？
心誠你就不會想上金靈寺問人家有沒有修歡喜禪的！
你們這家夥就純粹是嘴硬，估計又是跟人喝酒打賭，吹牛皮說要徒步登頂金靈寺。
金靈寺附近閒的蛋疼的富家子弟總是喜歡挑戰登頂，還流傳著“不徒步登頂金靈寺，不算英雄漢”的話，每年有一群人來，附近的百姓著實靠著這幫花錢大手大腳的闊少賺了不少。
“我說，要不我馱著你上去吧，人家的山門隨便進的，這樣也不算太失禮。”
老馬湊上前來低聲道。
“你還是少說點人話，彆嚇到周邊的百姓。”
陳勝搓著騾子腦袋道：“就這麼等著吧，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與法海說他師父戰死一事，金靈寺是個不錯的地方，就是不知道消息傳出後，還能否保持這一份來之不易的和平。”
人的名，樹的影，金靈寺庇護下的四方能維持這來之不易的和平，不正是因為這裡乃是道濟羅漢修行的寺廟麼。
而如今，陳勝卻是要告知法海道濟的死訊，明明已經到了山腳，心中又升起一絲猶豫。
山腳下人來人往，有來遊玩的，有來朝聖的，芸芸眾生，潮來潮去。
陳勝突然明白為什麼夫子等人會扛起重擔前行，像他們這等實力的人，天塌之時，完全可以獨善其身，如那不做妖的蜈蚣王一般，選擇不做人。
或許，這便是人吧，一撇一捺，簡單又複雜，有人貪生怕死，有人舍生取義。
“呼……”
陳勝吐出一口濁氣，向上的瓶頸破了，他感覺自己可以再往前走了。
那幾個富家子弟卻是乘著滑竿下來了，他們臉上尷尬的笑容和挑夫們壓抑不住的嘴角形成了鮮明對比。
“怎麼又下來了？”
陳勝笑問道。
這還沒上去兩刻鐘呢，再怎麼被酒色掏空身體，也不至於連兩刻鐘都撐不過去吧？
“啊這……”
張姓男子尷尬道：“爬得太快腳扭了，改日再戰，改日……”
“我會幫你問問金靈寺有沒有修歡喜禪的。”
陳勝調侃道。
“你？”
張姓男子挑眉道：“還是算了吧，這位小兄弟，天快黑了，你還是找個落腳的地方歇一宿，明早再來攀登吧。”
另一富家子弟也道：“明日攀登，必到山頂親自問一問金靈寺有沒有修歡喜禪的，如果有修，那我就出家！”
“阿彌陀佛，那施主你怕是要失望了。”
一道聲音在其背後響起。
光頭和尚黑著臉道：“金靈寺，雷音寺，乃至整個天下正規的佛寺，都沒有修歡喜禪的，你說的那是魔門的合歡宗邪道，人人得而誅之！”
“法，法海禪師！”
眾富家子弟們頓時嚇了一跳。
張姓男子更是一臉尷尬道：“咳咳，咱，咱也隻是開個玩笑。”
“什麼？法海禪師？”
“法海禪師在這兒！”
四周的人聞言紛紛圍聚過來。
幾個月前法海歸來，用心經和大乘佛法在西州各寺廟掀起波瀾，聲名鵲起，被稱之為小活佛，不少虔誠的信徒都想親眼見一見這小活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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