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糊裱匠趙山將浸在水盆裡的紙完完整整地取出,朝著沙裡飛走去。
“你要乾什麼,你要乾什麼!”
沙裡飛心裡愈發毛了,眼瞅著紙要糊臉上,頓時麵目猙獰,發出殺豬一般的咆哮聲。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這家夥!”
“我的媽呀!”
趙山哪裡見過這個,想起沙裡飛的惡名,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這哪是他這個糊裱匠能乾得活啊!
“讓我來吧。”
一道聲音在趙山背後響起。
陳勝接過其手裡的紙張,走到沙裡飛麵前調侃道:“好歹是一教之主,怎麼膽子比以前還小了呢?不來句十八年後是好漢,也不至於威脅行刑的人啊。”
沙裡飛其實變了,變得更加貪生怕死了。
“放過我吧陳勝,我知道很多秘密,我還藏著很多財寶,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沙裡飛痛哭流涕道:“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陳勝搖頭道:“你不是知錯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說著,他將濕紙糊在了沙裡飛臉上。
“呼呼呼……”
死亡的恐懼讓沙裡飛不斷大喘氣,然後呼吸孔便被貼合臉皮的濕紙給堵上,窒息感湧上大腦,他瞬間明白這是要乾什麼,連忙用舌頭頂開一個破口,貪婪地吸收空氣……
啪!
還沒等他吸兩口過癮呢,就又是一張濕紙糊在臉上。
“沙裡飛啊沙裡飛,這下舒服得飛起了吧?”
陳勝戲謔道:“由我一個上三品武者親自給你敷臉,有沒有感到榮幸呢?”
他在等,等沙裡飛費力用舌頭再次戳開一個破口吸氣時,又是一張濕紙糊了上去。
“算起來,你這輩子也是值了,若是當初死在北靈城,你隻是個連曆史都不會記錄的無名草寇,而如今,你是血魔教新教主沙裡飛,臭名遠揚,史書留名,嘖嘖,真是便宜你了。”
陳勝拍了拍手,對著趙山道:“剩下的你來吧,記住,彆一下子給糊死了,等他舌頭戳個口吸半口氣時,再立馬給他糊上,直到他沒力氣戳破,再送他歸西。”
水銀灌頂剝皮法太過血腥,北靈城百姓的神經再也經不起如此撥動,到底還是讓沙裡飛體麵了一點,讓他窒息而亡。
紙一層又一層地糊上。
沙裡飛愈發地絕望,他拚命地用舌頭去頂那一層紙。
若是換個青壯來,尚能戳破十幾張,但他被雷罡榨乾精血,身體透支,垂垂老矣,戳破個七八張紙,就酸軟無力,再也戳不動了。
啪!
趙山見沙裡飛半盞時間都未曾戳破,便又是一張紙糊了上去。
到底是十裡八鄉最好的糊裱匠,糊了將近十層紙,百姓們依舊能看出那紙下的絕望表情,這就好似一張麵具一般,將沙裡飛的臉永遠定格!
一刻鐘,一刻鐘過後,沙裡飛的胸膛從一開始急劇起伏,到現在微微顫動,還失禁尿了褲子,眼瞅著就要死了。
一旁的張角看得額頭直冒汗,心裡自嘲道:還好,還好能撈得個好死,若是這般慢死,當真是無比折磨。
又半刻鐘過去。
沙裡飛死了。
圍觀百姓先是一陣沉默,隨後不知誰喊了句“殺得好!”,然後便是此起彼伏的叫好聲。
幾個士卒上來,將刑具和沙裡飛屍體帶走,又清了清刑場,花了一刻鐘時間。
“快輪到我了啊。”
張角很自覺,朝著刑場走去,踩過台階,站在中心,望著台下的芸芸眾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陳小哥,能要求你一件事嗎?”
張角輕聲道。
“什麼事?”
陳勝問道。
“時間到就立斬吾頭吧,赤條條來,赤條條走。”
張角苦笑道。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善惡又何必多做解釋?
“好!”
陳勝頷首。
“多謝。”
張角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午時三刻已到!”
鏘!
伴隨著龍且的聲音,一顆人頭落地。
百姓們麵麵相覷,最終還是沒有用碗去接那揮灑出來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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