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太醫走了。
上官婉兒緊繃著的神經總算放鬆,忍不住說道:“殿下,下次還請不要以身犯險,讓奴婢出麵即可。”
這楊太醫看似是個人畜無害的小老頭兒,但審問過唐門餘孽的上官婉兒可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狠角色。
未羊的調製各種奇毒,可都是用人命一點點試出來的!
剛才那種距離,除非上三品出手,不然這老頭兒要是鐵了心發狠,保底一換一!
“欲成大事者,必有過人處。”
司馬華珝微微搖頭,長歎一聲,“不到半年,時間太短了啊。”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少年的身影,而後喃喃自語。
“為什麼要出手救一個本來必死的人呢?難道僅僅是為了一個人情嗎?這樣的男人,真是看不懂啊。
你挑起本宮心中的野望,又為何不留下來,輔佐本宮呢?待得本宮坐上那個位置,為宋公,為虞將軍平反也不是不可,你說對吧,婉兒?”
“殿下覺得對,那便是對的。”
上官婉兒低頭,不敢直視公主眼眸。
“本宮說對,便是對,那我要是覺得錯了呢?”
司馬華珝輕笑一聲,走到上官婉兒麵前,纖細手指挑起俏臉,惡狠狠道:“等本宮當了皇帝,一定要把快刀陳勝抓來當麵首!”
上官婉兒:……
皇朝供奉院。
“真是好手段啊,女娃娃也要當皇帝嗎?”
司馬黷拿著大鉗子,修剪著院裡的花花草草。
他的感知雖然覆蓋整個帝都五城,但也不可能細微到連上千萬人的日常談話都能儘在掌握,隻能有選擇性地去關注重點。
原本公主府是不在司馬黷的關注名單的,但楊威卻是。
通過楊威,司馬黷能看清哪些皇子有坐上那個位置的潛力。
隻是看了一圈下來,沒有一個能讓楊威開口的,隻有司馬華珝一介女流,做到了皇子們都做不到的事。
“所以老朋友,你說的驚喜,不會是這個吧?”
司馬黷喃喃自語,回想起當初與夫子之間的談話,臉色有些難看。
淦,當初那教書匠隻說了支持皇室,沒說男女啊!
所以……你篤定了我沒有考慮到女皇這一層麵嗎?
我還真沒考慮到,你們這些讀書人,花花腸子就是多!
司馬黷心裡十分不爽快。
因為他看出來了,司馬華珝的成皇之路,是布滿殺戮的!
一個女人成皇帝,皇室不服,世家不服,要麼打服,要麼殺服,而眼下這天下大亂的局麵,是打是殺,不言而喻。
“哼哼,乾坤未定,華珝那小丫頭雖然頗有手段,但其被身份性彆所累,難成大器,倘若真能成帝,那也合該是我司馬皇室的命運,老夫也未嘗不能支持那小丫頭!”
這口氣,司馬黷隻能打掉門牙往肚裡咽!
如今這世麵,就不該注重什麼男女之彆,而是下一任繼承人,必須得是鐵血心狠之人,隻有這樣的人,才有魄力重整朝綱!
若是司馬華珝真的夠狠夠鐵血,那司馬黷未嘗不會助其成為史上第一女皇帝!
當然,在皇位未徹底清晰前,這位老王爺是不會插手的。
早在司馬睿被氣暈前,那些蠢蠢欲動的皇室子弟就已經有膽大的暗中托人想要和司馬黷說上話,得到支持。
等到太子被宋瑞斬殺後,便是光明正大地接觸了。
隻不過司馬黷以鎮守魔窟為由讓小黃門全都打發走了,身為超品強者的他,有這個實力保持中立,甚至成為這場皇位爭奪的主考官!
沒他點頭,誰也不敢說皇位穩手!
一夜平靜,東方泛起魚肚白。
“喔喔喔……”
雞哥啼鳴。
咚咚咚……
大相國寺的晨鐘響起。
“這就是國師準備的蛇妖?”
中州漕幫新任總舵主陳達瞪大眼睛看著麵前被籠罩在黑霧之中的長條,心中升起種莫名其妙的危險感。
什麼情況,我可是四品先天武者,怎麼可能會怕這蛇妖,難不成那弄臣國師還能抓到一條四品的蟒妖?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活捉的難度可比打殺要高太多。
國師劉洵要能活捉一隻四品蟒妖,定然是上三品的修行者,走到哪兒都會受到禮敬,都會成為各大勢力的座上賓,何苦當個給皇帝煉勞什子長生仙丹的弄臣?
大家都知道人皇不可長生,甚至連最後一個飛升仙界的修行者都是萬年以前的事兒了。
給皇帝煉丹,完全是一種嘩眾取寵的事情,上三品的修行者怎麼可能會放下臉麵來乾這種事,他圖什麼?
“阿彌陀佛。”
國師院的大和尚雙手合十,皮笑肉不笑道:“漕幫主,出家人不打誑語,這確實是我等抓來的一條蟒妖,黑霧隻是操縱它的手段,不方便撤走,還望海涵。”
隻有上三品的大妖才能隨意變化形態,小黑子雖然在四品妖修中算是佼佼者,相當於人族地榜末段的實力,但它的障眼法還瞞不過同為四品的陳達。
這黑霧乃是國師遺蛻觸角加持的,能避免被帝都城各方勢力看出端倪。
尤其是感知能輕易覆蓋帝都五城的司馬黷,隻有在劉洵的庇護下,以秘法鳩占鵲巢大相國寺僧人的肉身,才能在外行走,否則必被察覺!
“這樣啊,那行吧,高台已經搭建好,什麼時候開始走蛟?”
陳達問道。
他沒有過多在意蟒妖的真麵目。
畢竟,上一個多管閒事的總舵主已經被人一刀噶了腦袋,他不想成為下一個。
再說了,他背後的世家都叮囑要配合國師的這波走蛟,借著此事,拓展漕幫勢力,將更多的平民百姓納入他們體係中,供他們壓榨。
雙方其實是合作共贏的啊!
國師哄好皇帝,他們趁機撈錢。
唯一苦的,就是那些平頭老百姓。
如今這大乾肉食者,誰又會低頭傾聽他們的聲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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