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這很有可能是虞子期跳江時流出的血。”
哲彆將黑水倒在盆中，霎時間，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彌漫整個帳篷。
妖王毒，未入人體時，無色無味，入了人體，產生反應，就將自己原來的模樣暴露出來，讓人一眼就瞧出這劇毒的威力。
帳篷內的眾人皆是臉色一變，若不是哲彆對大汗忠心耿耿，沒有任何異心，恐怕都有人拔刀相對了。
日，如此腥臭，你確定不是什麼毒氣？
大膽哲彆，居然敢在大汗麵前放毒？
“有意思。”
一道人影顯現，朝著鐵木真躬身行禮。
“大汗，可否讓老朽一觀此毒？”
“可，祭司無需客氣。”
鐵木真點頭。
這可是薩滿教大祭司爺爺麾下的人，擁有上三品實力。
雖說各個勢力有著暗地裡的默契，上三品不能在戰場上出手，但用來做主要首腦的護衛，貼身保鏢還是可以的。
當然，關鍵時刻也是能插手參戰的。
畢竟，國與國之間，哪怕是白紙黑字，明文規定的協議，都可以撕毀，更彆提暗地裡的默契了。
汗王都陷入危機，誰特麼還管什麼默契。
而眼前的祭司，就是專門在暗地裡護衛汗王的。
在場眾人一看到其身上標誌性的薩滿祭司服裝，沒有任何異議，皆露出尊敬之色。
祭司不僅強大，還醫術高明，精通治療鼓舞祝福之術，在軍中的地位僅次於大汗。
在戰場上，沒有誰能保證自己一直不會受傷，也沒有誰希望馬革裹屍之後，無祭司禱告，讓自己的靈魂得以回歸故鄉，回歸長生天的懷抱。
祭司用法力包裹著黑血，仔細觀察，最後居然分出一絲放進嘴裡品嘗，隨後瞳孔驟縮，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嗯，物理意義上的黑。
這給在場眾位將領嚇了一跳。
好家夥，這麼毒的嗎？
作為將黑血帶來的哲彆也是心有餘悸，同時也對虞子期的堅韌和意誌感到震驚。
這可是經過江水稀釋過後的黑血，三品祭司僅僅隻是嘗了一縷，臉說黑就黑，虞子期頂著一身毒血不僅跟他們打得有來有回，還能突圍出核心圈，簡直離譜！
這就是天機閣地榜前十的實力？
好在，這麼個大敵，已經投江自儘了……吧？
對，一定是死了，中了這等奇毒，還和我等大戰，早就毒發身亡了！
哲彆內心對虞子期已死的結果蓋棺定論。
隻有死掉的虞子期，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
祭司的臉已經恢複正常。
好歹也是三品祭司，還具備治療之術，不至於嘗了一絲稀釋過後的黑血就掛掉。
拋開劑量談毒性就是在耍流氓，這句話用在此時十分恰當。
隻是連祭司也沒有想到，這毒的質量很高，以至於猝不及防下，連他也著了道。
“祭司，如何？”
鐵木真語氣凝重地問道。
不止哲彆心裡納悶，他也有很多問號。
這場仗打得出乎他們所有人的預料。
虞子期很強，不管是從個人實力還是軍隊指揮上，都無愧於驃騎將軍的名號。
所以鐵木真早早地將主力部隊收攏，打算在北靈郡城畢其功於一役。
在設想中，這本該是一場曠日持久，酣暢淋漓，竭儘全力的戰鬥。
可等他們狄人騎兵真正A上去的時候，卻發現對方一改往日的機動性，大軍變陣不靈，呆滯無比，各自為戰。
鐵木真本以為是虞子期的故布疑陣，誘敵深入，犧牲小部分人，來換取戰術上的優勢。
可當他們的精銳騎兵快要殺到對方主帥所在的核心區時，他才明白，這不是什麼故布疑陣，誘敵深入，而是對方內部可能出了問題！
誘敵深入不是這麼誘的，要讓前線的將士看到後方主帥所在之地都被敵人給突突了，那士氣將會降至冰點，臨陣潰逃的概率極大。
所以虞子期哪怕在怎麼托大，也不會讓狄人精騎勢如破竹般地殺到主帥駐紮的核心區。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的指揮係統出了問題！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乾國軍隊全都各自為戰，喪失了所有機動性。
高級將領被一鍋端了，中低層軍官又沒有威信能統籌全軍，隻能率領麾下士兵反擊。
鐵木真當時不知道為什麼乾國指揮係統會在這節骨眼上出現問題，但他深知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把握住了這來之不易的機會，讓騎兵將這數十萬大乾軍隊切割成無數塊，像餐桌裡被刀分割好的牛排一般，你想吃那一塊，用叉子叉便是。
而現在，他可以追尋乾國指揮係統莫名癱瘓的事了，問題的關鍵，就是這毒血！
“大汗，這毒……我摸不準。”
祭司搖了搖頭，麵帶慚愧道。
妖王級彆的毒，不是他一個三品能測出來的。
“無妨，連祭司你也摸不準的毒……”
鐵木真神色無比嚴肅道：“看來是有上三品的人暗中插手了，而且品級至少在二品以上。”
祭司掌握很多治療之術，本身就是個醫術高明的人，同品階之內的修行者製的毒根本瞞不過他。
不過說起來虞子期也是真夠可憐的，作為主帥，沒有上三品高手護衛也就算了，還碰上二品修行者暗中下手，遇上這等奇毒，他不輸誰輸？
“二品以上！”
哲彆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此行……沒有二品以上的強者啊！
就算有，出手前也會稟告大汗的。
而瞧大汗嚴肅的樣子，說明他也不知道毒血的事。
也就是說，有另外一股勢力冒著破壞默契的風險插手了？
這可是國戰！
要不是鐵木真禦駕親征，就算是主帥敗了，死了，大概率也不會有上三品的修行者出手的。
因為你出手，就代表對方也能出手，沒有絲毫忌憚地出手！
一個上三品的修行者毫無顧忌地出手，一擊之下，能輕鬆殺死數萬士卒！
“撤吧，撤離北靈郡，回北州要塞。”
鐵木真語氣凝重道。
這一次，被人當槍使，他認了，但不會再有下一次！
“什麼！大汗，這可是我們辛苦打下來的土地啊！如今虞子期大軍潰敗，正是我們一統北州的好時機啊！”
有將領不甘心道。
好不容易看到花花世界，他們又怎能甘心將到手的土地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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