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
熟悉的那張老臉。
“說起來,你這老登算是除瞎眼大叔外,陪我最久的對手了。”
陳勝感慨著,話鋒一轉道:“也是除瞎眼大叔外,砍死我最多次的人。”
是麼,年輕人,我也不想的,不想成第二,就讓我變成砍死你最多次的對手吧。
長須中年人抽出長刀。
“今晚狀態不錯,爭取過了你的第八刀。”
陳勝笑道。
輕功連點。
手握杖刀柄,隨時出鞘。
天刀第八刀:女媧有體,孰製匠之。
前七刀完美組合在一起,演變成優美的自然畫卷。
“殺!”
陳勝雙目瞪圓,杖刀出鞘。
破開混沌,劃分九州,快過生滅,斬下大日,屠龍殺熊,反絞大蛇,百刀化船儘爭流!
讓我,看看你最後一刀是什麼樣的吧!
陳勝喘著粗氣,杖刀拄地。
他雖破解了第八刀,但也已經施展出渾身解數,力道、真氣皆用儘。
彆說第九刀了,長須中年人隨手一刀,陳勝現在都接不住。
但是……
如你所願啊,年輕人!
長須中年人抽出刀匣上最後一把刀。
一把刀長六尺,重達百斤,古樸奇特,豪猛霸道的刀。
此刀一出鞘,便展現出創造天地,主宰萬物的神威氣勢。
天刀第九刀:天命反側,何罰何佑!
長須中年人將自己的精氣神全部灌輸進這一刀中。
刀即他,他即刀,人刀合一!
舍刀之外,再無他物。
我刀即天刀,我意即天意。
天要你死,你不得不亡!
天意如刀!
刀氣中蘊含著長須中年人的意誌,影響著四周。
時來天地皆同力,遠去英雄不自由。
這是陳勝麵對這一刀的感受。
他就好似被天地所拋棄。
天時、地利、人和皆失。
有的隻是上蒼告訴你,你該死了!
好,我這就去死。
陳勝連提刀反擊的想法都沒有,坦然赴死,被劈成血霧。
呼……
陳勝複活歸來,長歎一口氣。
強,太強了。
這種天刀之韻簡直太恐怖了,讓人升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
平複一下心情,他望向長須中年人,目光灼灼。
“再來!”
天刀再強,硬著頭皮也得上。
陳勝今晚並不奢求能戰勝長須中年人,但總不能連反抗的念頭都升不起來。
於是。
一刀一刀又一刀。
一命一命又一命。
回來了,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但陳勝寧願不要這種感覺。
夢境消散。
陳勝睜開眼皮,白眸森然。
一股無奈的情緒自心頭起。
他是做到了能起反抗的念頭,但也僅此而已。
連刀都提不起,身體不受支配。
腦子:我行!
身體:你放屁!
還是修行不到家啊。
陳勝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將杖刀帶上。
早飯是昨天晚上剩的肉熬粥。
白素貞的廚藝是不差的,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除了米,就是剩下的一些菜,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吃飽了,陳小哥,走吧。”
小青說道,
“小青,你要帶陳小哥去哪兒?”
白素貞眉頭微蹙,她總覺得妹妹又在折騰些什麼。
“我和陳小哥去山裡打點野味。”
小青有些心虛道。
因為怕許仙懷疑,所以她和姐姐都不會突然給家裡增添什麼貴重之物,偶爾想要改善夥食,都以進山打獵為借口。
“打野味?你和陳小哥?”
白素貞心裡已經確定小青有什麼事在瞞她了。
帶瞎子去山裡打獵。
妹妹果然不擅長撒謊啊。
“娘子,我看陳小哥身手不凡,就讓他們去吧,路上小心點就是。”
許仙笑道。
“這……好吧,小青,不管打沒打到,中午都得回來,知道了嗎。”
白素貞叮囑道。
“嘻嘻,知道啦,多謝姐夫出言相勸。”
小青露出一笑,拉著陳勝離開。
“阿彌陀佛。”
法海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心裡在考慮要不要追上去。
希望陳施主不要被妖女所蠱惑啊。
鎮外樹林裡。
周扒皮提前來到約定地點蹲守,還自以為是地偽裝了一下,覺得自己藏得天衣無縫。
實則小青和陳勝老遠就發現這顧頭不顧腚的家夥了。
不過兩人為了演戲,忽略了周扒皮蹩腳的躲藏。
嗯,藏得真好啊。
要是趴著,而不是撅著,屁股彆老是和草叢摩擦發聲的話……
以下是周扒皮所看到的。
“陳子翩,你來了,我要的糧食呢?”
肖青悶聲道。
“哈哈哈,肖青,你莫急,老夫既然如約趕到,自然不會食言。”
陳子翩拍了拍手。
兩個車夫趕著牛,將兩大車糧食運來。
藏在暗處的周扒皮立馬估起上麵的糧食有多少袋,最後驚訝的發現,還真比昨天要多上一半。
“哼,看來你說話還算話。”
肖青點了點頭,準備用七品牛妖把這些糧食一口氣全運回去。
“唉,肖小哥慢走!”
陳子翩攔住了肖青。
“怎麼,難不成你陳子翩想耍賴不成?”
肖青眯著眼,麵露殺意。
“哈哈哈,自然不是,老夫隻是希望肖小哥能介紹些朋友,將糧食多多賣於我。”
陳子翩笑道。
此言一出,周扒皮眼前一亮。
“什麼朋友,由我賣給你還不夠嗎?”
肖青不爽道。
直娘賊,這肖青想獨吞!
周扒皮心裡暗罵。
“哈哈哈,既然肖小哥沒有朋友介紹,那老夫也不強求。”
陳子翩擺手,打著馬虎,不回答肖青的問話。
“哼。”
肖青冷哼一聲,駕駛牛車離去。
“唉……貪心的家夥,做不得長久生意,今日便離開此縣,另尋彆地找人合作吧。”
陳子翩搖頭拂袖,轉身離去。
不過他離開的步伐有些慢,耳朵微微側聽。
一步。
兩步。
三步。
呼呼!
草叢聳動。
周扒皮躥了出來,大喊道:“老先生休走!”
就算心裡有所懷疑。
他也不得不跳出來。
不能讓發財的機會從手中溜走。
“你是誰?居然敢攔老夫,好啊,看來你一早就躲在這裡聽了,你是不是官差?來人啊,把他給我宰了,喂林子裡的野狗!”
陳子翩怒叱一聲。
兩個駕車的漢子擼起衣袖,無比凶惡地朝周扒皮走來。
“慢,慢著,老先生,我不是官差,我不是官差,我是來和您做生意的啊!”
周扒皮連忙解釋道。
他心裡對陳子翩所作所為又信了幾分。
怕官差,動不動就殺人拋屍,乾的肯定是見不得光的大買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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