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宰了你!”
沒等夏清源再問,一道滿是刻骨銘心恨意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青木!
轟!
下一刻,他本體陡然間暴漲十倍,一道道粗壯的根莖掀翻了大地,朝著那冥君身上掃了過去!
威勢之強!
不僅僅將沿途中的一切都碾成了齏粉,甚至還有將這方天地都徹底煉化,複歸混沌的趨勢!
好強!
顧寒心中一凜。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本源強者出手,縱然身上有青木留下的屏障護持,可依舊能感覺到那道毀滅之意!
“螻蟻!找死!”
眼見青木攻勢臨身,那冥君麵色依舊漠然,大手一擺,眉間符文瞬間亮到了極致,一道道幾乎化作了實質的詛咒之力蔓延而出,徑直迎上了那些根莖,不斷沒入其中!
倏爾之間!
那些根莖的攻勢一滯,表麵隱隱閃過一枚枚詭異的詛咒符文,掙紮扭曲一瞬,竟是反而向著青木襲來!
青木一個踉蹌,臉上黑氣再盛三分,幾乎就要被這些詛咒之力徹底同化了意識,化作冥仆了!
轟!
轟轟轟!
也在此時,一道赤金之色閃過,場間的一切幾乎儘數扭曲了起來,而那一道道反攻向青木的根莖,也在一扭一曲之間,化作了碎片四散紛飛,徹底斷開了與青木本體之前的聯係!
“道友!你沒事吧!”
夏清源連忙去查看青木的狀態。
“抱歉。”
青木的語氣中透著深深的疲憊和虛弱,“是我失態……恩?小心!”
那根莖碎了。
可那些詛咒之力卻沒受到太大的影響,一枚枚詛咒印記宛如附骨之疽一樣,依舊朝著幾人飛了過來,其中一小半……目標赫然是顧寒和棠棠!
顧寒想都沒想。
手一伸,就把那張依舊在緩緩燃燒的符紙遞了出去!
呼的一聲!
刹那間,如冰水進入了烈油中一樣,那些詛咒印記竟是瞬間爆開,直接被符火點燃,大量的黑煙不斷蔓延,而那符紙的燃燒速度,陡然間快了十倍!
符紙看似普通。
可卻似能辨彆敵我一般。
將那些詛咒符文燒掉之後,那團明黃色的火焰輕輕一跳,直接分出了一半,順著那些詛咒之力,似瞬移一般,直接蔓延到了那冥君的手臂之上!
“恩?”
第一次,那冥君臉上出現了一絲不一樣的表情。
忌憚!
深深的忌憚!
“原來。”
顧寒盯著他,“你也會怕?”
冥君沒再說話,眉間符文大亮,無儘的詛咒之力落下,想要將那火苗撲滅!
和對方十餘丈的身形相比。
這點火苗小如豆粒,根本微不足道。
隻不過,任憑他如何施為,這火苗就是穩如泰山,似在他身上紮了根一樣,根本不受影響,隻是眨眼間的功夫,他那條手臂已是千瘡百孔,身上的詛咒之力,也比先前要弱了不少!
消耗自然很驚人。
此刻顧寒手上的符紙隻剩了小半張,且燃燒速度遠遠超過先前!
“過來!”
那冥君見自己無法撲滅火苗,眉間符文一亮,竟是直接將剩餘的那些冥仆儘數召喚了過來,將壓力直接分擔了出去!
縱然心有不甘。
縱然有同歸於儘的想法。
可在曾經的那道詛咒之下,這些太一門人前赴後繼地蜂擁而來,將那火苗的力量分擔了過去!
一時間。
大量的冥仆被淨化,化作了虛影,帶著對青木幾人的歉意,徹底離開了世間。
“機會!”
青木顧不得傷感,和夏清源對視一眼,果斷出手!
幾乎數之不儘的根莖不斷蔓延而來,直接纏上了那冥君的身軀,而那道赤金之芒,也再現場間,連帶著那冥君的身體也隱隱有了幾分扭曲之意!
轟!
轟隆隆!
巨響不斷傳來,幾人所在的這片天地,被打得支離破碎,再也難以看出曾經的半點模樣!
砰!
砰!
火苗壓製,兩名半殘的第一步大修全力出手,縱然冥君曾經堪比第二步的強者,此時也覺得有些難以抵擋,六足晃動間,不斷後退!
而此刻。
替他擋災的那些冥仆,已是沒剩下幾個了。
他心中也有了明悟。
這些冥仆消失殆儘的那一刻,就是那火苗,那符紙,全力對付他的那一刻!
而此時。
顧寒手裡的符紙,還餘下了四分之一!
冥君突然有些後悔。
後悔當日裡不該隻收納這麼點冥仆的,若是有百萬,乃至千萬冥仆,定然可以徹底耗儘這符紙的力量!
無形中。
他身為先天聖族的驕傲,已是被這張再普通不過的符紙,以及那一點再普通不過的火苗,被擊得粉碎!
轟!
他自是不甘心,左邊三足倏爾抬起,重重落下!
轟隆隆!
方圓數萬丈的地麵,瞬間被他一腳踩得徹底破碎,本源之力交織中,九道身影緩緩自地底深處走了出來!
先前的冥仆都是炮灰!
可這九個,卻是連他都覺得很不錯的冥仆,準備脫困之日,帶回冥界之中,可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
眨眼間。
九人已是來到了場間,而幾人也看到了他們的相貌,其餘七人,自不必多說,和先前的徐明遠的模樣差不多。
而為首的兩人。
卻是一男一女。
二人牽著手,雖然麵上黑氣纏繞,身上詛咒之力流轉不斷,可依舊有著以前七八分的相貌!
男子身上,依舊有著幾分霸道睥睨之意。
女子眉間,也依舊殘留著幾分颯爽英姿。
陸臨淵,棠妙心!
看到二人。
青木的攻勢頓時一滯!
“爹!娘!”
棠棠瞬間怔住,看著二人流淚不止,這兩個她朝思暮想,甚至僅剩下了執念都難以忘卻的人,終於在不知道多少萬年以後,再次出現在了她麵前!
“棠棠!”
看到小丫頭,棠妙心神情中閃過一絲掙紮之意,兩行血淚已是流淌而下,而身後七人也是麵現掙紮之色,縱然有詛咒在身,可以他們生前的修為而言,尚能控製自己的幾分行為。
她身旁。
陸臨淵麵上突然閃過一絲殺機和怒容!
他自然看得出來。
此刻的棠棠,隻是個執念化身罷了,真身……早已不知道死去了多少年了。
“臨淵,妙心……”
青木緩聲開口,語氣中帶著深深的疲憊和傷感之意。
“青木。”
陸臨淵輕歎,艱難開口道:“許久……不見了……”
“你現在……走。”
他僵硬地轉過頭,看著這個曾經相濡以沫的夥伴,傷感道:“馬上……走,還……來得及!”
青木沒回答。
“道友!”
他突然看向一旁的夏清源,說出了自己早已在心中推演了數十遍的新謀劃,“這件事可能會連累你徹底身死,可……還是請你助我一臂之力!”
說著。
他彎腰弓身,一揖到底,對著夏清源行了個大禮。
“道友言重了!”
夏清源灑然一笑,“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我若是在乎這個,還會留下不成?十萬年前,我能力戰神君!十萬年後,縱然我已半殘,也要與這冥君死戰到底!道友要做什麼,請說便是!”
“我要……”
青木緩緩起身,臉上帶著一絲決然之色,“逆轉因果,為他們截取一線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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