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的切磋。
自然不同於平日裡修士之間的較量,不一定要比拚戰力和修為,相反,比的反而是劍意的純粹,劍心的堅韌。
範宇不敢托大,一步邁出,身上的劍意瞬間濃鬱了不少。
顧寒沒動,身上氣勢平平。
範宇的臉色反而更凝重,又是向前一步。
顧寒依舊沒動。
三步。
四步。
五步……範宇一連走出了七步,身上的劍意越來越濃鬱,直至最後幾乎凝結成了實質,隻是他的神情非但沒有輕鬆半點,壓力反而更大了,待邁出第七步時,他身形微晃,額頭隱有汗跡。
反觀顧寒。
除了衣角稍稍掀起之外,依舊雲淡風輕。
趙琰眉頭大皺。
“你們怎麼看?”
他看向任五任六。
“還用看?”
任五撇撇嘴,得意道:“差距不是很明顯了?”
趙琰無語。
他自然能看出來範宇要輸,隻是他本以為顧寒的劍道造詣再高,也頂多比範宇高出一線,可現在看……
哪是高一線?
分明就是碾壓啊!
“還行。”
千夜點點頭,“能在你麵前堅持這麼久,也算不錯了。”
沒人比他清楚。
顧寒的劍道造詣到底有多高。
不提大衍劍經,隻看顧寒接觸到的人,雲劍生,玄天祖師,玄天劍宗曆代劍首……再不濟,也是原正陽這個層次,可以說,世間最頂級的一批劍修,都或多或少給過顧寒指點,這種情況……
彆說顧寒。
換做小黑,說不定也能修成個狗子劍仙,禦劍乘風去,除魔天地間的那種。
說顧寒是劍道第一人還太過。
隻是單論劍道的造詣,能超過他的,已經找不出來多少了。
對麵。
範宇顫顫巍巍,似要邁出第八步。
“不可!”
趙琰沉聲一喝。
“你儘力了。”
顧寒搖搖頭,輕輕邁出了一步。
刷!
刹那間,一道鋒銳之意在場間閃過,顧寒和範宇之間的地麵,已是瞬間多出了一道千餘丈長,一寸來寬,平滑無比,根本不知道有多深的裂縫!
範宇一連退後七步,再次回到了趙琰身旁,麵色蒼白,微微氣喘。
“我輸了。”
他目光有些黯淡。
他不怕輸,隻是到了最後,他也沒能試探出顧寒劍道造詣的深淺,有些彷徨,有些不知所措。
“彆喪氣。”
趙琰歎了口氣,安慰道:“我雖然不太懂劍,可這位小友的劍道造詣,放眼世間,怕是沒幾個人能比得上的,你輸給他,不冤枉。”
他突然有點後悔帶範宇來了。
隨隨便便就能碰到一個絕世的劍道妖孽,不知該說幸運還是不幸了。
任五任六很得意。
顧兄弟真給咱們哥倆長臉!
趙琰深深地看了兩兄弟一眼,心中暗暗感慨。
顧寒也好,任五任六也罷,這樣的大才,無一不是驚才絕豔之輩,如今竟然歸屬同一個勢力,那這個勢力到底強到了何種程度?
“你的劍意很純粹,也很強。”
顧寒突然開口道:“隻是你心中似乎有些執念放不下,雖說劍修有執念是好事,可你的執念不同,非但沒起到應有的作用,反而讓你的劍意少了幾分圓融,更少了幾分一往無前的勇氣,換而言之,你的劍心……有隙。”
他看得出來,範宇是個很純粹的劍修。
對於這樣的人,他自然不介意幫幫對方。
趙琰一愣,“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覺得他這個徒弟除了時常走錯洞府被女弟子追殺之外,也就沒什麼缺點了。
顧寒想了想,“用眼睛看?”
趙琰:……
人各有所長。
正如千夜擅長取弱水。
正如阿樹擅長結果子。
身為劍首,顧寒最擅長的,自然也就是劍道,單以這方麵的眼光而論,場間的幾個人綁起來也不如他。
“若是你能填補劍心空隙。”
他看向範宇,想了想又道:“你的劍意會更強,比剛剛強很多。”
趙琰好奇道:“能跟你打個平手?”
顧寒委婉道:“能有資格讓我出劍。”
趙琰:……
他覺得這天有點沒法聊了。
無語歸無語,包括任五任六在內,沒人覺得顧寒張狂托大,因為……涉及劍道領域,他們了解不多,簡而言之,就是有點沒聽懂。
範宇聽懂了。
“你說的對。”
他茫然道:“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有個遺憾。”
“什麼?”
“你聽說過玄天大域嗎?”
“……”
顧寒一臉無語。
你問問千夜,看他聽沒聽過九重魔域?
“傳聞中,那裡是劍修的聖地!”
範宇眼中閃過一絲向往之色,“那裡有劍修百萬,有大大小小千百個劍道宗門,有那傳說中隻要看一眼,就能獲得無儘機緣造化的劍碑,以及……那攬儘世間劍道氣運的玄天劍首!”
“我一直很想去看一眼劍碑。”
“更想親眼看一看,玄天劍首……到底有著怎樣的風采!”
“隻可惜……太遠了。”
顧寒麵色古怪。
“這小子不傻。”
千夜聽得直搖頭,“就是眼神兒不太好!”
“你放心。”
趙琰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之色,拍了拍範宇的肩膀,“等此間事了,師父便親自帶你去拜會那位劍首!”
顧寒的臉色更古怪了。
不愧是師徒!
眼神兒一個比一個好!
“這就是你的執念?”
他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傳聞其實被誇大了,那劍碑沒你想的那麼神奇,能領悟到什麼,全在你個人!”
範宇不信,“怎麼可能!”
“據我所知。”
顧寒想了想,“有兩個人曾經觀摩劍碑,一無所獲,隻不過,他們的劍道成就,反而超過了九成九的人!”
“誰!”
“……”
顧寒沒解釋。
一個是我祖師,一個是我師兄。
“小友。”
趙琰恍然道:“莫非你去過玄天大域,看過劍碑……”
“沒看過,也沒去過。”
顧寒突然歎了口氣,道:“而且你們現在就算去了玄天大域,大概也是看不到劍碑的。”
玄天劍宗沒了。
劍碑不知道被哪家搶去了。
自然的,依照那些人的尿性,不管誰得了劍碑,都會藏得死死的,不會讓任何人多看一眼,去了也白去。
“還有。”
顧寒頓了頓,又道:“玄天劍首,你們也不用見了。”
“為何?”
師徒倆一個比一個懵,他們覺得眼前的顧寒越發地神秘了。
“也沒什麼。”
顧寒淡淡一笑,道:“我聽說過,這一任的劍首麼……平平無奇,散修出身,毫無過人之處,連個特殊體質都不是,有什麼好看的?”
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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