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師父想喝一杯，急忙讓柔柔回去取酒。
柔柔離開後，師父又給我的茶杯續上茶水，漫不經心的問道：“陽陽，站在高處的感覺怎麼樣？”
“還好！”我撓了撓頭。麵對師父的時候，不管我的地位有多高，依舊是一個弟子。
他突然這樣問，搞得我有些不自在。
葛懷安道：“一個人身處高位的時候，一句話就能決定數萬人的生死和命運。”
“這種感覺很容易讓人迷失、膨脹，甚至是墮入欲望的深淵。”
“所以越是位高權重，就越要謹言慎行，要懂得約束自己的行為。”
以前師父說起這些，我都會耐心的聽著，但現在卻有些不耐煩。
因為師父說的這些，我覺得自己都知道，而且也一直在謹言慎行。
葛懷安看出我臉上的不耐煩，笑了笑，岔開話題，閒聊了起來。
不一會，太陽東升，暖洋洋的太陽光灑落在院子裡。
院子大門突然被推開一條縫，我以為是柔柔回來，扭頭看了一眼。
結果看到小腳姑娘身子躲在門頁後麵，露出一個腦袋正打量我和師父。
見我看向她，她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有些手足無措。
葛懷安笑了笑道：“這丫頭，一天要偷偷來看我幾次，生怕我死了一樣。”
“額！”我尷尬一笑。
師父入住山裡後，我特意交代過小腳姑娘，讓她看著點師父，沒想到小丫頭這麼儘責。
我朝小腳姑娘招了招手，小丫頭猶豫了一下，飄了進來，規規矩矩的對師父行了一禮道：“見過葛道長！”
師父笑了笑道：“姑娘無需多禮，喝茶嗎？”
小腳姑娘有些拘謹，搖了搖頭，然後又急忙點了點頭。
師父笑著給她倒了一杯茶，小腳姑娘急忙端起茶杯捧在手裡，用力的吸了幾口氣，淡黃色的茶水就變成了一杯白水。
葛懷安也不避諱小腳姑娘，開口道：“一個真靈的誕生，需要受無數香火。”
“她是恐懼真魂，而恐懼也是一種類似於香火的能量。”
“所以她能吸收恐懼之力化為真魂，應該是經曆過極為動蕩、疾苦的時代。”
師父說著，看向小腳姑娘問道：“姑娘對此，難道一點記憶都沒有嗎？”
小腳姑娘很敏感，師父問起這事，她就害怕的朝我身上靠了靠，我急忙安撫道：“彆怕，我師父並沒有惡意，隻是討論一下你的來曆。”
接著我又對師父解釋道：“師父，她已經記不起過往了。”
“不過她所在的老宅在翻修的時候，拆出了四個青銅聖獸。”
我仔細的描述了一下四尊聖獸雕像的樣子，師父聽完道：“聽你描述，那應該是民間之物，跟她關係不大。”
這時，小腳姑娘身上的氣息出現了波動。
師父見狀，也不敢再繼續說，笑了笑道：“罷了，世間之奇，也不是我們都能弄清楚的。”
“不過將來有機會，陽陽還是要查一查，弄清她的來曆，有助於幫她恢複記憶。”
師父說著改為傳音道：“真魂不死，她或許活過了無數歲月，記憶裡隱藏著很多的秘密。”
“永生？”我傳音問師父。
師父沒有給出直接答案，而是籠統的道：“都有可能。”
我低頭看了眼小腳姑娘的腳，傳音提醒師父道：“師父，裹小腳好像也就隻有幾百年的曆史。”
師父傳音道：“真魂可以獨立存在，也可以奪舍彆的靈體。”
“她這樣做，很可能就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
我以前花了不少時間去琢磨小腳姑娘的事，最後弄清了她是恐懼之神，不能受到驚嚇，後麵因為沒有太大的收獲，慢慢的也就放下了。
沒想到今天和師父談起來，又有了新的發現。
結合師父的話，一個能讓世人都恐懼，養出一個恐懼真靈的時代，得有多恐怖？
我真的不敢去想象。
我本來還想深入的問一下，結果敏感的小腳姑娘發現我們在傳音，氣息波動越發異常。
麵對小腳姑娘，我說不了謊，急忙解釋道：“丫頭，我和師父隻是私底下交流你的來曆。你也想找回失去的記憶，對吧？”
小腳姑娘身上的氣息，這才穩定了下來。正好這時柔柔也拿了一壇好酒過來，我立刻把話題岔開。
不一會，內衛端來幾個菜肴。
內衛長逐一品嘗，過了幾分鐘沒有問題，師父我們才動筷子。
我不喜歡喝酒，不過還是陪著師父喝了一小杯。
期間免不了聊起師兄的事，聽說師父讓柳白和丁寧帶信來，讓我準備價值一百億的冥幣，師父也是忍不住道：“簡直是胡鬨，他這是下去了都不想讓上麵的人好過。”
罵歸罵，罵完師父就心軟了，歎了一聲道：“為師現在是戴罪之身，也沒臉跟龍虎山開口。”
“你師兄的事，隻能辛苦你這個師弟了。”
師父猶豫了好一會，才道：“有能力的話，彆委屈了他。”
我點點頭道：“師父放心，等處理完山裡的瑣事，我去工部問一問。”
小翠給了一個公司，黃仙兒也去接管了，但具體的經濟狀況我還沒了解。
但想來一百億……不是那麼容易拿出來。
不過這事我也沒跟師父細說，免得他擔心。
邊聊邊吃，時間過得很快，下午三點，內衛信使進了院子，附耳跟內衛長說了幾句，內衛長就過來低聲道：“公子，葛天師，玄門各家的人都來得差不多了。”
師父一聽這話，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把剩下的酒一飲而儘。
我急忙拿過酒壇子道：“師父，再喝一杯吧！讓他們再等一會也無妨。”
以我現在的權力，讓玄門三百多家等一等，那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但師父道：“為師是戴罪之身，不宜讓人久等。”
聞言我也不再勸說，急忙起身陪同。
我本以為小腳姑娘不敢去，結果她沒有躲藏，一路跟著，隻不過緊挨著我，寸步不離。
柔柔見葛懷安一路沒有說話，安慰道：“葛天師也彆太緊張，這隻是一個……”
我見她漏了嘴，急忙接過話道：“師父，柔柔的意思是你沒有犯什麼大錯，而且對玄世界來說還有功，各家不會難為你。”
柔柔這才反應過來，附和道：“對，柔柔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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