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星壇的底座圓盤很大,每一個青銅盤也很狹窄,但架不住圈數很多,而兩人需要通過銅盤操控兩個方位上的星環,雙手還是被分得很開。
加上圓盤轉動方向一正一反,隻要他們不鬆手,人就等於是被定住了。
隻是一分鐘不到,兩人的雙臂就隨著轉動的圓盤絞到了一起。
隻要撼星壇不停下來,一直的轉動,兩人的胳膊遲早都會被絞斷。
除此之外,他們還要承受來自撼星壇星環上的力量反噬。
兩分鐘不到,修為較低的古元就承受不住,胸口劇烈起伏,一口血水噴了出來。
沈長風也好不到哪兒,額頭全是豆大的汗珠,臉色白得嚇人。
我抬頭看了眼天空,此時皓月高懸,七星輝映,證明孤島上的局勢正在好轉。
隻是撼星壇依舊在緩緩轉動,沒有停下的意思。
很快,兩人的胳膊就被拉絞到了極限,但即便如此,他們的五指還是像釘子一樣,死死按在圓盤上。
因為用力過度,兩人的骨節早發白,關節內發出咯吱聲。
噗!
古元再次吐血,神色萎靡。
沈長風也終於承受不住,嘴角溢出血水,淅淅瀝瀝。
繼續下去,兩人都有可能控製不住撼星壇。
畢竟他們手指沒有抓握摳拿的地方,現在全靠著五指下壓的力量摁著,很容易脫手。
何況他們就算不脫手,交叉在一起的雙臂也會被壓斷。
可即便如此,兩人還是緊咬牙關。
三分鐘都沒挺過,古元就有些支撐不住了,指甲刮在青銅盤上,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
“穩住。”沈長風嘴裡血水噴湧,吼了一聲。
古元臉上青筋畢露,神色猙獰的大吼一聲,撼星壇下的銅盤被他硬生生摁住。
沈長風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兩人都是拚儘全力,苦苦支撐。
哢嚓!
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沉寂,沈長風交叉的雙臂,最上麵的一隻關節骨脫臼,骨頭把皮肉高高頂起,劇痛讓他原本蒼白的臉瞬間紫青。
哢嚓!
又一聲輕響,古元的手臂也被折斷。
他全身顫抖,麵色漲紅,嘴裡湧出的血水染紅了胸前的衣服,順著長袍蜿蜒向下流淌。
我看得又著急又擔心,忙問戈太平道:“是不是要等到戰鬥結束,他們才能鬆手?”
戈太平聲音乾啞的道:“撼星盤一旦定下來,星相也就定了,不需要等到戰鬥結束。”
我又問:“何時才能定下?”
戈太平搖頭。
我焦急的看天空,皓月雪白,七星光芒迸射。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四五分鐘了,如果星相真的能影響到孤島的局勢,那現在應該是快要分出勝負了。
理論上,我們是以多戰少,隻要是順風局,即便現在沒有星相加持,結果應該也能定下了。
我低頭看向瀕臨崩潰的古元和沈長風,咬牙沒有開口。
因為他們堅持下去,最多就是骨折和脫力。
而孤島那邊若是我預估有誤,那可是要死人的!
兩者相比,我選擇沉默,心裡給他們加油打氣。
就這樣,古元和沈長風又支撐了十多分鐘,撼星壇方向又傳來清脆的哢嚓聲。
我以為兩人又骨折了,急忙看過去。
結果看到撼星壇的星環晃了一下,隨後完全的靜止下來。
幾乎是撼星壇才停下,古元和沈長風就直挺挺的往後倒。
戈太平離沈長風最近,但他很有心機的舍近求遠,第一時間衝向古元。
我暗歎一聲罷了,在沈長風倒地的瞬間把他扶住,拿出一粒丹藥塞進他嘴裡。
此時的沈長風全身肌肉緊繃,宛若一具僵屍,喂他服用了丹藥後,我急忙運轉仙元注入他體內,助他煉化丹藥和恢複肌肉活性。
黃九也拿了一粒丹藥,遞給戈太平喂給古元。。
藥力化開,沈長風的麵色慢慢回轉,睜開眼睛看到是我扶他,眼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道:“多謝李公子。”
我不冷不熱的道:“我說到做到,從現在開始,我們過往的恩怨一筆勾銷。”
我的這個承諾,對於沈長風來說極為重要。
因為接下來的時代,異事局就算不會跟隨我們的腳步,也是處處都避不開我們。
隻要避不開我們,戈家就不可能重用他沈長風。
充其量,隻會把他當成一個天才養著。
現在得到我的諒解,未來他就能繼續大展拳腳。
“謝謝!”沈長風丹田內的氣息沒有耗儘,說完就閉上眼睛,運轉僅存的道氣自己煉化丹藥。
見狀,我輕輕把他放在地上,急忙去查看古元的情況。
還好,古元丹田內的本源之氣也沒有耗儘,服用了丹藥後,虧損的氣血都在緩慢恢複。
從兩人身上,我更能體會到方恨少麵對三山仙帝時,情況有多麼的凶險。
古元睜眼見到我,張嘴就要說話,我急忙打斷道:“你現在什麼都彆說,好好療傷就行。”
然而這個跟我同歲的少年卻還是倔強的咧嘴一笑,問我道:“公子,我沒給師父,給十萬大山丟臉吧?”
我眼圈有些濕潤,握著他的手道:“沒有,你師父,以及我們都以你為榮!”
古元聽完,嘴角掛著微笑,陷入了昏迷。
異事局的人很快上來接手,幫他複骨包紮。
戈太平起身道:“李公子,撼星壇能夠影響到三仙山的氣運,他們一定會派人過來,你看我……”
他看了眼自己帶來的人,欲言又止。
我還沒回答,黃九跳到他肩膀上道:“戈老頭,你放心好了,撼星壇的安全交給九爺我就行。”
戈太平看了眼黃爺,不太放心。
畢竟黃九有幾斤幾兩,異事局門清。
黃九看出戈太平的質疑,從屁兜裡扣出七殺軍團的令牌,得意的亮了亮道:“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九爺我現在可是帶兵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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