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鐵定不能去見月神，而且去了，她也未必會見我。
先不說我和她之間的糾葛，就是從利益方麵考慮。
知道道果的存在，她還會什麼都不圖，輕易的就答應幫忙？
那是不可能的事。
因為她背後，是一整個昆侖山。
而仙朝自己出兵，我又不可能給她下命令，一時陷入了兩難。
見貪狼他們都還等著，我道：“貪狼將軍，這次我們出手少不了月神，也少不了烈陽真軍。”
頓了下，我才道：“要不這樣，我們把昆侖山拉上。如何？”
武曲將軍第一個搖頭道：“公子，昆侖山可是一張巨口，一旦他們參與進來，吞下的利益不少不說，要是讓他們掌握了道果，往後就能拉攏人心了。”
武曲將軍這一說，我也覺得不妥。
因為昆侖山的影響力本來就不小，要是讓他們手握道果資源……
我無奈的道：“水月部長留下，等我休書一封，你今夜就送去，看看月神是什麼態度。”
“她若不願意出手……”
貪狼接過我的話道：“公子，就算她不願幫忙，這一戰也值！”
我想說的也是這話。可就因為個人恩怨，要多犧牲幾萬人，這話我始終說不出口，傳出去也容易喪失人心。
貪狼見我為難，也不再追問，行了一禮道：“公子，月神那兒公子先看著辦，末將先行告退。等作戰計劃出來後，我會第一時間上呈公子。”
其餘將領聞言，也紛紛離朝。
“仙兒姐！”我喊住到門口的黃仙兒。
猶豫了好一會，我還是開口道：“給方恨少設靈堂，同時通知方家的人，給予優厚撫恤。”
“還有，問一問方家，他們願不願意遷移到仙朝，若是願意，單獨規劃出一塊地給他們。若是不願意……”
“昭告玄門全部勢力，往後我就是方家的一員。”
“是！”黃仙兒行了一禮，安慰我道：“公子節哀。”
大殿上隻剩水靈，我也沒心思寫書信，疲憊的靠在椅子上，滿腦子都是方恨少的身影。
從相識到今日，過往曆曆在目。
但我給予再多的補償，也無法彌補方家。
因為方恨少是方家唯一的希望。
失去方恨少，方家就算有我的庇護，最終也隻會沒落。
而對於方恨少來說，那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還未綻放光芒就已隕落。
這種遺憾，我想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是一種遺憾。
“你要是晚些出關，那該多好！”我揉著太陽穴呢喃自語，難掩心中悲傷。
但現實從來沒有假設。
何況沒有他，武曲星，十六個車夫和我也就沒有今天……
水月見我閉目假寐，沒有打擾，隻是安靜的等著。
數分鐘後，我才調整心態，直起身子，拿過紙筆，給月神寫了一封私信。
雖然是私信，但內容裡沒有提半點私事，信中隻是說了道果的存在，以及這一戰的關鍵，同時開出了利益。
戰後，昆侖山能拿到三顆天仙境道果，十顆天道境道果。
畢竟人和人之間的相處，無法做到相互幫忙的時候，那就隻能直接的談論利益。
我把信封好遞給水月。
水月拿了信，抬頭看向我，欲言又止。
我看出來，主動問道：“水月部長，有什麼事可以直說！”
水月遲疑了一下，拱手道：“公子，臣有件私事，想跟公子說一下。”
她一開口，我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不過還是微微頷首，示意她說。
得到允許，水月道：“公子，家妹已經回山了，隻是一回來，她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哭。”
“聽說是公子讓她去工部任職？”
我道：“確有其事！”
水月道：“公子，臣鬥膽問一句，家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我收起筆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水月部長，你我相識甚早，我的性格你應該了解。”
“關於水靈的事，我早些時候就已經提醒過你。”
水月急忙跪伏在地道：“公子，臣知錯了。隻是……”
我繞下大殿，把她扶起來道：“水月姐，你我之間用不著這樣。快起來！”
我發力攙扶，結果水月不願起身。
見狀，我鬆開她的手，暗自歎了一聲。
水靈有個好姐姐。
隻是在權力場上，這未必是好事。
我道：“有什麼訴求，你說！”
“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多謝公子！”水月這才才隨著我的攙扶起身道：“公子，既然家妹無法勝任禮部的事，還望公子開恩，把她留在公子身邊，也好讓她長長見識。”
留在我身邊？
那就是內衛。
要知道內衛都是小翠挑選，實力不強，但跟以前的二十四山、七部族、七星軍團都沒有任何瓜葛。
我若是答應下來，等於是開了先例。
用一句自大的話來說，那就是伴君之侍。
哪怕是沒有職務，隻要有心，權力也會大得嚇人。
而且有了水靈這個例外，我估計各家都會想辦法往內殿塞人。
長此以往，絕非好事。
綜合考慮下來，我一口回絕道：“不行。”
“如果她不願意去工部的話，可以到太尉下麵做事。”
神諭接管七殺軍團和追風軍團後，主要負責山中內防。
水靈去那，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然而我的提議，水月還是不滿意，繼續低著頭，不說話，也不走。
我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語氣嚴肅的道：“水月部長，我之所以聽你說完訴求，是因為你我有私交。”
“可你要是再這樣，那可就是逼宮了？”
“逼宮”兩個字，我說得極重，嚇得水月一個哆嗦，急忙跪在地上道：“公子，臣不敢。”
這一次，我沒有去攙扶，而是走回大殿上坐下道：“工部和太尉那兒，你選一個。”
態度強硬過後，我語氣軟了一些道：“水月部長，我不讓家妹跟著我，是有原因的。”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她若是在我身邊出錯，我念及私交也不會重罰她，但她要是在仙皇麵前出錯，後果不堪設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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