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屍身上的東西,我們能感覺到,但肉眼卻無法看到。
即便是靈眼,也隻能看到一個黑影正從天羅屍身上擴散開。
丁寧輕哼一聲,手裡的油燈燈焰瞬間拔高,光亮擴散開,所過之處,天羅身上溢散出來的黑影就猶如黑暗一樣回退。
黑影退回屍體後,我們身上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才消退下去。
天羅的屍體失去支持,匍匐在桌子上,手腳依舊抽搐,似是要屍變。
不過在屍體上,我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屍氣。
丁寧見我們好奇,解釋道:“天地之間,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太多了,但正常人即便是身死,也不會招來這些禍祟。”
他說著,咬破中指,滴了一滴血在油燈內。
琉璃燈盞頓時放出璀璨的光芒,油燈的火光跟著變成金黃色。
光芒覆蓋而下,天羅的屍體徹底平靜了下來。
丁寧一個箭步上前,單手托住天羅的下巴,把他的頭抬起來仰靠在椅背上,隨即他捏開天羅的嘴巴,用手中燈焰靠近,天羅腹內像是產生了氣流,吸走一道燈焰,順著喉嚨就進入他腹內。
吸入燈焰後,天羅的身體就劈啪作響,數秒後徹底平靜下來,恢複如常。
丁寧徐徐吐出一口氣,收了手中燈盞。
我很好奇,不過沒有問。
剛才丁寧也說了,世間詭異眾多。
像走火入魔後形成的狂屍等等,其中緣由都很難被知曉。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應對之策。
丁寧放下天羅的頭,拱手對武當山的兩位長老行了一禮道:“兩位前輩,晚輩剛才來得過於著急,沒有打招呼就擅自入山,還望恕罪。”
“丁公子有禮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丁公子無需自責。”
武當山長老回了一禮。
丁寧起身,看向我道:“一個月前,他就已經通知了我,讓我今天到這裡來幫他收屍。”
我點點頭,對天羅又多了些許敬佩。
丁寧接著道:“天羅這一生,好事壞事都做過,但也算不上窮凶極惡。隻是對命,他信得太深,加上被你爺爺算計,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癲狂。”
我眉頭微皺,說道:“老一輩的恩怨,我都不知情。”
“對於我來說,我隻是想活下去,僅此而已。”
我不是要推脫,更不是要給自己立牌坊。
搶來的東西,那就是搶來的。
隻是玄世界本就不同於普通人的世界,生與死之間,離得太近了。
丁寧聽出我話裡的意思,笑了笑道:“你們的恩怨我不會管。我隻是簡單闡述一下他的生平。”
他怕我誤會,簡單解釋後就不再多言,扛起天羅的屍身就準備下山。
黃九見狀,急忙揪著我的耳朵低聲道:“小李子,他手中的燈極為特殊,我們去黃河渡魂口若是有它,定能事半功倍!”
聞言,我急忙往前走了一步,喊道:“丁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借一步就免了,有什麼話在這裡說吧!”丁寧停下,回頭看著我。
我摸了摸鼻子道:“我們發現了一個上古秘境,不知道丁公子可有興趣?”
丁寧都沒有做考慮,當即就道:“李公子,實在是抱歉了!”
“我們守陰人自林先生之後,就不再過問世間之事,我今日來此,也是因為上一輩的事,不得不出麵對象承諾。”
聞言我不再多言,拱手目送他離開。
丁寧一走,黃九就急得上躥下跳,叫囂著要去半路上劫道,把丁寧手裡的燈搶過來。
我無奈道:“你確定有招惹守陰人的本事?”
這世上,厲害的人不隻是古族。
像守陰人這種一脈單傳,卻延續了數千年的特殊藝人,真把人家惹毛了,有可能吃不了兜著走。
黃九被我潑了一盆冷水,人才清醒過來,安靜的蹲在我肩膀上。
我看了眼金殿,回頭對武當山兩位至尊道:“兩位師弟,黑樓的人可能要上一趟武當山,會進金殿內進行清理。”
“不過你們放心,我保證他們絕不會動金殿裡的任何東西!”
兩位至尊行了一禮道:“師兄自行安排就好!”
二代弟子就是爽,不管走到哪,基本上不是師兄就是師弟,給了我太多的便利。
黃九眼睛又賊亮了起來。
但黑樓要找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我們就算好奇,也不能輕易翻看,否則天羅的今天,很可能就是我的明天。
黑樓的信息網是真的很強,我在山裡等了不到半個小時,李老黑就帶著安雨桐一行人進了武當山。
一見麵,李老黑就抱拳拱手,夾著嗓子道:“本家,你做事就是利索,這才幾天的時間,事就擺平了。”
斬殺天羅的事能如此順利,少不了古境攪局的功勞,若是沒有他們,我都沒有一個合適的借口上武當山,更不可能輕易的就進了金殿。
我笑了笑,沒有解釋,說道:“李管事,殿內的東西無一人動過,而且我已經和武當山談妥了,同意你們進去,不過除了天羅的東西,其餘的都不要動。”
“多謝李公子!”李老黑行了一禮,轉身又對武當山眾人行了一禮道:“多謝武當的諸位大開方便之門,將來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儘管開口。”
李老黑打完招呼,迫不及待的就讓人進金殿搜查。
半個小時後,天羅的物品被清理打包,可以說是一樣都不落的搬了出來。
不過負責清理工作的小隊長臉色卻有些陰鬱,出來就把李老黑單獨叫到了一旁。
見兩人竊竊私語,我心裡猛地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自己中了天羅的算計了。
黃九也意識到,緊張的揪著我的頭發。
我第一時間讓車夫給在場的武當弟子傳音,讓他們守口如瓶。
幾分鐘後,李老黑回來,不等他開口我就淡淡的問道:“李管事,你們要找的東西都找到了嗎?”
李老黑道:“大部分都找到了,不過還有遺失。”
“對了,李公子,你和天羅接觸的時候,可曾見他銷毀過什麼東西?”
我回想了一下,搖頭道:“沒有!”
“他一來就跟我賭命,都沒有爆發戰鬥,甚至是沒有身體的直接接觸。”
李老黑皺眉,細聲細氣的道:“這就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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