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鐘響起的間隔一直在縮短,我不敢停留,何況黃九留在這裡,我也沒有必要交代什麼。
前麵說的話,也隻是給葛天舒四人聽。
具體怎麼操作,黃九比我拿手。
五人匆匆下山,幾乎是才進龍山陣法,進穀的山道、樹林、草叢裡烏泱泱的鑽出無數人來。
他們每一個都是烏黑麻漆,像烏鴉成群的掉在了地上。
他們一進龍虎峽穀,就有序的列隊。
行動上看起來沒有七星軍團利索,但對於一個非軍事化的團體來說,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不一會,一個個黑臉黑腦整齊列在一起,畫麵就變得有些詭異。
放眼望去,一片白眼仁。
我目測了一下,有兩萬人左右。
隨後,小道上又來了一行人,有四人抬著一塊兩米多高的青銅古碑走在前麵,後麵跟著二十來人。
我開啟靈眼,洞察幾人,眉頭微皺。
照理說他們走在後麵,聲勢又如此浩大,理應都是核心人物。
結果二十多人,清一色的太虛境。
眼看他們的強者不露麵,我也不敢下令主動出擊。
二十多人過來後,為首四人把青銅碑往地上一放,圍著其中一人說起了話。
許家家主見狀,擼起袖子就道:“代掌門,那塊青銅碑很可能是破陣的利器,我們趁現在殺出去把它毀了。”
另外三家家主也附和。
後麵一千多弟子聞言,全都摩拳擦掌,想要大乾一場。。
我摸了摸鼻子,本想著他們突然麵對如此浩蕩的兩萬來人,會被嚇得沒了底氣。
畢竟玄世界這些年過於太平,玩的都是陰謀詭計,就算偶爾有衝突,也是不超過十幾二十人的小打小鬨。
結果是我小看他們了。
我壓了壓手,眾人噤聲後,我才道:“我用靈眼看過,青銅碑上沒有法器的氣息,大家稍安勿躁,看看他們想乾什麼!”
龍山上也有兩萬多玄世界弟子,但質量遠不如神殿弟子,殺出去必然會死傷慘重。
不過受到他們的影響,我輕鬆了不少。
神殿的幾人簡單交談,為首一人帶著八個人就走了過來。
他們五官都有差異,奈何正所謂一白遮百醜,他們是一黑,整張臉都遮了,很難分辨出誰是誰。
我凝視幾人,見他們停在陣法口,才開口問道:“諸位如此大動乾戈,堵我龍虎山,是何意?”
“你就是李陽吧?”為首一人黑眼珠翹上天的問道。
我點點頭。
他繼續黑眼珠朝天的道:“那就好,我是神桀,神無是我弟弟。”
“現在給你三分鐘的時間,把我弟弟交出來,否則血洗龍……”
神桀話沒說完,何家家主就把從虎山廢墟裡撿回的布袋扔了出去。
我一看,寒毛都豎了起來。
奈何何家主動作太快,我想攔都來不及。
人頭在滾動中從布袋裡掉出來,正好滾到神桀麵前。
神桀愣了一秒,看清眼前的人頭是自己的弟弟,哦嗚一聲悲哭就跪了下去,雙手捧著人頭的臉頰,如喪考妣的嚎道:“老弟,我可憐的老弟,你快告訴哥哥,是誰害了你!”
看著他傷心欲絕的樣子,我緩緩抽出七殺劍。
龍虎山的護山陣法曆經數代人的改良和加強,也不是吃素的,沒有窺天強者出手,他們還破不開。
若是神桀憤怒下令破陣,我們適當出手,可以做到不損一兵一卒斬殺他們不少人。
我身後的弟子一看,也是紛紛掏出法器、符籙。
誇張的是有幾人手裡,拿的竟然是桃木劍、金錢劍。
好在就算是手裡的兵器不對口,他們眼裡也沒有恐懼,一個個像打了雞血,馬上就要大殺四方一樣。
然而就在我們磨刀霍霍的時候,神桀嘴裡的嚎叫聲戛然而止,起身一腳踹開神無的頭顱,咧著一口白牙,看著身邊的人,興奮的道:“死了,我老弟死了……嘿嘿!”
“死的好!”
他撫掌大笑,但身邊的人卻十分忌憚他,都不敢吱聲。
有個龍虎山弟子忍不住罵道:“這廝就是個神經病。”
神桀聞言,回頭指著剛才說話的龍虎山弟子道:“那個誰,我得誇獎你一下,你說的很對。我就是個神經病,咯咯咯咯……”
我眉頭微皺,這個神桀,看起來腦子是真的有問題。
但越是這樣,我越是一頭霧水,不明白神殿到底想乾什麼。
兩萬多人進了龍虎峽穀,堵了龍虎山山門,卻讓一個神經不正常的人來充當跳梁小醜?
神桀笑了差不多一分鐘左右,才上氣不接下氣的停下,表情驟然一冷,像是變了一個人的道:“龍虎山裡的人都聽好了,我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投降,隻要出了陣法,再從這塊碑下走過,並可自行離開。”
他說完,冷冷的看著我,單獨叮囑我道:“半個小時哦,時間一到,哢嚓!”
他伸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嘿嘿笑著轉身,走到青銅碑旁邊,立刻有人遞上一把椅子,他往椅子上一坐,一動不動。
龍虎山弟子一下就沸騰了,山裡的人和牌坊周圍的人都大喊道:“代掌門下令吧,帶著我們殺出去,斬了這個神經病的狗頭。”
牌坊附近也就一千多人,但山裡有兩萬多人,喊聲在龍虎峽穀內久久回蕩。
“不急!”麵對他們的熱情血性,我也不能澆冷水,回道:“龍虎山是我道家祖庭,絕不能容他人冒犯,更彆說是這些黑炭頭。”
“不過現在情況不明,還請大家先冷靜冷靜。”
神桀聽我安撫眾人,抬了下眼皮,不屑的道:“一群小蝦米,現在不投降,到時候抓到了一個個的抽筋扒皮。”
龍虎山眾人一聽,又按耐不住了。
好在我這個代掌門的話還算有些作用,他們都隻是咬牙切齒,沒有瞎喊瞎叫。
不然真把他們帶出去,十個能回來一個就算不錯的了。
牌坊距離神殿大軍隻有十來米,有些話不好說。
我回頭道:“許家主、葛家主、張家主、何家主,我們借一步說話。”
身後弟子讓開,我們往山裡走了十來米,確定在陣法遮掩下,這個距離聲音不會傳出去,我才道:“神桀的行為太古怪了。”
許家主道:“他就是個神經病,我出去宰了他。”
我打斷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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