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握拳頭，喉結蠕動。
數分鐘後還沒有動靜，我才如釋重負。
既然沒有成功，那就罷了，準備讓七殺劍帶我回去。
但就在我取下七殺劍的時候，蕩漾的星辰光芒溢開，一點點的驅逐黑暗。
下一秒，一股力量托著我落在對岸。
回頭再看，水塘幻化的星空裡有巨龍騰挪，萬千星辰化做符紋，繚繞其身，行向深空。
在這一瞬間，我真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命運似乎發生了改變。
郭開那小子，又賭對了。
隨著青龍漸行漸遠，黑暗消散，周圍的景色依舊，而我已經到了水塘對岸。
再看水塘，一切如常。
不過我眸光綻金，把靈眼開啟到了極限，看到了水塘底下的情況。
水底是一塊青石，上麵雕刻著無數星辰符號。
正中間，有一龍首白骨從中間孔洞昂揚立起。
龍身，似乎就在石盤下麵，不知盤延幾裡。
我眨了眨眼，視線變得清晰了不少。
“嘶！”看清之後，我倒抽了一口冷氣，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這世上，真的有龍？
不過就在我準備繼續探查的時候，虛空傳來張道子的聲音道：“李陽，世間有些玄秘不可深究，你往前百米，就能見到我們了！”
聞言我急忙關上靈眼，轉身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行了一禮，壓住心裡的好奇，朝峽穀深處走去。
幾個回轉，前方出現一塊空地。
空地周圍是弧形岩壁，岩壁上，各有兩尊十幾米高的雕像。
曆經滄海桑田，雕像上爬滿了藤蔓，不過依舊能看清他們的神采。
如果沒有猜錯，四人就是張道陵、葛玄、薩守堅、許旌陽。
他們不僅是龍虎山的黃袍天師，民間傳說裡，還是通明宮的四位尊神。
《莊子·徐無鬼》裡有雲:黃帝再拜稽首稱天師而退。
可見四人的實力和地位之高。
我見過十萬大山裡的七星橋，相比起來，四尊雕像算不得什麼。
不過也是被四位天師的神采所折服，隔空對著四人一拜。
起身後才打量四周。
正前方的岩壁下，有十三座道台，上麵有人。
我整理了一下衣著，背著七殺走了過去。
道台左邊六座，右邊六座。
中間空著一個位置，其餘都有人落座。
變得蒼老的許旌海，坐在左側第三個位。
如果他們的座次是按實力來排，他的實力隻能算是中間。
張道子坐在左側首位，右側首位，同樣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
十二個人的境界，不如小翠。
但中間空著的位子……
那人是死了嗎？
相對於活著，我更希望他死了。
否則能坐在幾人中間，實力恐怕不亞於小翠了。
外加其餘十二人，真動起手來，小翠未必打得過。
不過唯一的優點就是小翠還“年輕”，而他們都已經老了，出手一次，可能就命不久矣。
許旌海，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
我尋了一塊平整的地方，跪地道：“龍虎山弟子李陽，見過諸位老祖。”
我以龍虎山弟子自居，不牽扯小翠，他們承受得起。
而我想讓他們放心，得到他們的支持，也隻能這樣做。
十二個老者對我的表現都比較滿意，張道子麵帶微笑，隔空抬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就把我扶了起來。
我低著頭，不去直視他們。
“李陽，你現在是什麼境界？”張道子問。
我麵色不動，心裡卻慌成一團。
猶豫過後，還是咬牙道：“弟子已經踏入探幽境。”
“十五歲的探幽境，難得。”
我糾正道：“老祖，弟子已經十六有餘。”
“那也很難得了！”右邊的老者開口，上下打量著我。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他們會出手探測我的修為，好在張道子盯著我看了一會，問道：“你的境界修為，是被白山主遮掩了嗎？”
我忙道：“我老婆怕我在外麵遇險，故而在我體內設了禁製，諸位老祖，需要弟子展示一下嗎？”
張道子道：“不用。”
聞言我鬆了口氣。
右邊為首老者道：“白山主也算得上奇才。”
他下首一人搭話道：“白山主身世為謎，突然之間崛起，恐有驚天所求。”
“老祖，我老婆心地善良，不曾作惡，就算有所求，也不過是求個安穩。”
二叔說的大海，我現在已經見到了一角。
玄世界裡，類似的存在不知有多少。
我不能讓他們都盯著小翠。
張道子笑了笑道：“李陽，她已入玄世界，是我等其中一員，我們自不會懷疑。”
“隻是李陽，身為她的丈夫，你可曾想過她所求為何？”
我一下就愣住了。
狡辯歸狡辯，但我心裡清楚，小翠不可能無欲無求。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若非我是天命之運，跟她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既然有交集了，還是她主動來睡我，必然是有所圖。
但我隻是想過這個問題，卻從未問過。
猶豫了一下，我硬著頭皮躬身道：“回老祖，她真隻是想和我平平穩穩的過日子！”
“天運之命，青龍入星辰，你的一生可不會平穩。”張道子微笑著開口。
我低著頭，選擇了沉默。
張道子再次開口道：“李陽，從今往後，龍虎山的命運，甚至是整個玄世界的命運都會跟你息息相關，未來的路，你要自己把握好。”
“多謝老祖提點！”
右邊為首老者開口道：“我們會擇日，安排你正式接管龍虎山。”
我有些懵逼，有這麼快嗎？
龍虎山是玄世界裡唯一的雙掌門門派，我一個人，如何管得過來？
還有……
然而不等我開口，張道子就道：“天命已定，未來如何，就是你的事了。”
“我們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
我本想拒絕，聞言收回到嘴邊的話，行了一禮道：“弟子不會讓老祖們失望。”
張道子和幾個老頭都沒有再說話，隨即一股力量落到我身上，卷得我天旋地轉。
定下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虎山峽穀外。
正當我要隔空行禮的時候，峽穀內隆隆作響，一道石牆從地上升起，堵住了出入口。
整個峽穀，成了一個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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