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米長的橋麵上,我走過的每一寸,都流下汗水,留下銘心的痛。
爬到橋頭,翻滾下去的瞬間,劇痛潮水般消退,宛若獲得了重生。
但胸前的肌肉,依舊在抽動。
緩了幾口氣,我急忙爬起來。
三生石又出現在了前麵,不過後麵已經沒有三生橋。
我心裡一喜,跑過去。
可是下一秒又愣住了,上麵依舊隻有“白姝”兩個字。
難不成小翠就叫白姝?
不對。
因為我有種很強烈的感覺,後麵還有一個字。
我開啟靈眼去看,“姝”字後麵,的確還有一個字,隻不過被一股獨特的力量遮掩,無法顯化出來。
我想把那股力量抹除,結果手才靠近,一股無法形容的氣息就朝我撲來。
那一瞬間,我感覺麵對的是無儘浩瀚的蒼穹。在它麵前,世間萬物都如滄海一粟,心生大恐怖,不敢在進分毫。
我心生無奈,悲涼的道:三生石刻骨銘心,三生不離,共享三生運勢,還是不能讓你重見天日嗎?
我抬頭往後看,前方已是一片黑暗,無路可走。
一時間,我有些慌了,握緊胸口的令牌,心中大聲問:我要如何做,才能許你一世光明?
但小翠留在裡麵的神識,似乎就隻是給我留了之前的幾句話。
現在不管我如何呼喚,令牌都沒有動靜。
也就是說,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了她的算計。
那我要怎麼辦?
短暫的慌亂後,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把這一生聽到的、看到的事都回憶了一遍。
可我才十五歲多啊!
就算生下來就博覽群書,又能儲備多少知識?
何況三生石本就非陽間之物,傳說它是立在地府裡的奈何橋橋頭的一塊奇石,每一個路過的亡靈,都會在三生石上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了卻心中執念後才會心甘情願的踏上奈何橋,喝下孟婆湯。
而世間情愛,已是眾生最大的執念。
所謂的感動天,感動地,用道家的話來解釋,就是打破了天地的規則。
想到這,我再次看向三生石,心想是不是我把自己的名寫上去,小翠能借到的力量就會更強?
看著上麵正在淡化的兩個字,我深吸一口氣,再徐徐吐出,義無反顧的走到三生石前。
沉默數秒,我低沉的道:“我願以骨為筆,以血為墨,寫下我的名。”
話音落,我把右手中指塞到嘴裡,大吼一聲,硬生生咬掉中指的最後一寸。
肢體受損,血脈第一時間複蘇,強大得有些變態。
我都還沒有感覺到斷指的劇痛,血就止住了。
見狀,我急忙運轉道氣,強行壓製血脈。
這時,身體的神經才反應過來,鑽心的痛感襲來,我臉色瞬間發白,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冒出。
不過血脈的能力被壓製了一部分,血水再次流了出來。
我不敢耽擱,抬手以斷口的骨茬子,在三生石上開始寫自己的名字。
三生橋上刻骨之痛記憶猶新,比起來,現在的痛算不得什麼。
但骨茬子剮蹭在石頭上的時候,疼痛依舊如針一樣,從指尖直刺大腦,疼得我心臟都跟著抽搐。
“呼,呼!”
我粗重的呼吸,以此來緩解痛楚。
手緩緩移動,在三生石上寫自己的名。
比較好笑的是,在承受劇痛的同時,我心裡還在慶幸,慶幸爺爺給我取的名字筆畫不多。
說出來覺得不可思議。
但我心裡一直都是這個念頭,反複的告訴自己,沒有幾筆就寫完了。
靠著這個有些可笑的心理暗示,我硬生生用自骨血在三生石上寫完了自己的名字。
李陽!
簡單的兩個字,甚至是有些歪扭。
可此刻卻閃爍著程亮的血光,無比的聖神。
因為這是比任何誓言都要沉重的承諾。
隨著我的名字發光,古老而神秘的三生石上出現了無數的金色符文。
隨著符文的出現,原本暗淡的“白姝”兩個字漸漸變得清晰。
遮隱最後一個字的神秘力量開始消散,三生石上,終於出現了“白姝月”三個字。
這就是小翠的姓和名。
見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
我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可眼淚就是止不住。
李陽!
白姝月!
兩個名,三生三世。
被這塊世間最為神奇的石頭所記錄。
兩個名字閃爍了數十次,最後隨著上麵的金色符文隱去。
“轟隆!
名字才隱去,天空就一聲巨響,暗沉的黑霧開始消散,隨著黑霧消散,傍晚的霞光第一次照進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片刻,整個峽穀就被染成了橘紅色。
那些隱藏在陰暗中的棺材暴露在天地之下,氣息正發生著驚人的變化。
原本的陰邪之氣,被淨化,變得祥和。
滿地的黑暗陰邪生物開始枯萎,取而代之的是無數靈花異草破土而出。
數分鐘的時間,原本死氣沉沉的峽穀裡就花香遍地。
看著眼前一幕,我心裡駭然。
我之前推測白家全是天棄之人。
那現在氣息發生這般變化,難不成說我一個人的氣運,就庇護了他們全部,讓他們都能行走在陽光之下?
還有就是那滿地的棺材,氣息變化後,怎麼那麼像昆侖鏡的氣息?
不對,比昆侖鏡的氣息還要純淨。
白家……
是古仙家?
我環顧四周,靈花異草已經占據了整個峽穀,悠悠靈氣散發,正不斷的滋養著無數古棺裡的屍體。
那些屍體似乎已經活了過來,成了一個個沉睡的“仙”。
我忍不住驚歎,小翠和爺爺,他們到底用我做了一個什麼樣的局?
我心裡有太多的不解,但就在我想得入神的時候,屍穀深處的聲音再次出現在我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我的名字。
這一次,我不再強行壓製神魂,坦然接受來自他的呼喊。順著他的聲音指引往裡麵走。
大概四五百米左右,一大片廢墟上,一口長達數十米,高五六米的巨型銅棺如一把出鞘的利劍,孤獨的對著虛空豎立著。
銅棺後方,是一根古老的石柱,上麵纏繞著赤紅色鏈子,把銅棺捆在了上麵。
透過盤旋的鏈子縫隙,能看到幾個血紅色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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