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逼近，方恨少有些慌了，勾起地上的酒葫蘆。
兩邊腰上各掛一個，有些猥瑣的伸著雙手，防止二叔過去，嬉笑道：“李二，李老二，你可彆衝動。哥不好這口，我現在就走，就走！”
他後退數步，轉過身，搖搖晃晃的朝著埡口走去。
那是出山的路，看樣子，是真的走了。
我鬆了口氣，問二叔道：“他真是你朋友？”
二叔坐在石頭上，拉開衣服，看了眼傷口道：“你要記住，現在這個社會，人可以沒有朋友，但千萬不要跟朋友走得太近。”
我懂二叔的意思，不過在我看來，人沒有朋友的話，會很孤獨。
隻是二叔說出這句話，肯定是經曆過什麼。
話裡的對錯，我也沒有資格去評價。
我用鐵洋碗打了一碗水，放在火炭上煮著，準備幫他清洗一下傷口。
因為傷口的恢複太快，會把臟東西都留在體內。
年輕時沒什麼，等上了年紀，天陰下雨就一身的病痛了。
結果水都還沒冒熱氣，二叔就端起來一口喝了。
簡單的用手指擦了擦傷口，他把破損的衣服拉了蓋住結疤道：“之前來的少年，是山裡那人的徒弟。”
“那個人有至尊修為，不過被雷擊傷，實力隻剩一半，但他會截龍術，頗為棘手。我們不能讓他緩過來，你準備一下隨我上山，隻要你破了他的截龍術，其他的交給我就行。”
截龍術，是類似於馭龍術的一種風水奇術。
兩者都是通過地脈龍氣來加強自己，或是反擊敵人。
區彆就是馭龍術主要是控製和駕馭。
而截龍術，是截斷地脈龍氣，可以成一種工具來使用。
除此之外，截龍，也可以變成“劫龍”。
在這一點上，馭龍術不如截龍術。
因為截龍術可以把彆人的祖脈或是山脈截斷，用來續自己的祖脈。
而馭龍術，即便是移動了龍脈，也不能續在自己的祖脈上。
所以會截龍術的人，氣運都不會太差，用風水一行的話來說，就是有祖宗保佑。
用命理數術一行的話來說，那就是走了狗屎運的人。
像這樣的人，想要殺掉，一是不容易，二是會折損自己的氣運。
黃九一聽對方是一個受了重傷的至尊境，爪子就像蒼蠅腿一樣搓了起來，問道：“二叔，我們是要斬至尊了嗎？”
二叔搖頭道：“隻能擊傷，不能殺。”
我讚同二叔的說法。
我們現在的情況，不殺，才是最有利的。
我回棚子背上背包。
二叔見我急慌慌的，攔住我問：“馭龍術，能破截龍術？”
單是馭龍術的話，破不了截龍術。
因為我一馭龍，他就可以把地脈龍氣截斷，有頭無尾，或是有尾無頭，我的馭龍術都會大打折扣。
但算上擒龍術，那就容易多了。
我去龍虎山，二叔就回了家裡，後麵發生的事還沒來得及跟他說。
趁著現在，我把拜師的事說了。
二叔聽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不錯，我們老李家的第一個玄門正編，有前途。”
“而且你的靈眼，天生就是為了馭龍術和擒龍術而生，算是物儘其用了。”
二叔說完，疲憊的吐了口氣，起身道：“走吧，宜早不宜遲。”
黃九回頭看了眼爺爺的棺材，問：“棺材不管了？”
二叔道：“一時半會還變不成老僵。棺材的話，古族的人不死，沒人敢亂動。”
二叔說完，帶著我們一路追擊，不一會就到了山裡的獨峰峰腰。
再往左邊走七八百米，就是我以前藏匿小翠的山洞了。
不過二叔帶我們朝著右邊走，不一會到了一個山窪裡。
這裡有戰鬥的痕跡，枯葉上還有零散的血水。
不遠處的一個大枯木樁下，有人類生活的痕跡。
很顯然，二叔之前就是追到這裡，但沒打過對方。
夜色下，周圍極其安靜。
我放出地狗星，他聞了聞地上的血腥味，很快就確定了方向。
追了大概四十分鐘左右，已經追到了出山的埡口，地狗星才停了下來，把視像傳給我。
不遠處一塊巨石下，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被二叔從老宅追到山裡的青年。
地狗星的視像無法傳遞聲音，不過從表情來看，青年一臉的懊悔。
可見之前去找我們，是他自己的主意，結果把二叔引了過來，又讓他師父傷上加傷。
另一人也是一身黑衣，六七十歲的樣子，不過修道之人，年紀多有不準。
但能踏入至尊境，估計都是三位數起步了。
此刻老者蜷縮在山崖下麵，身上大大小小數十道傷口。
有的傷口，還有愈合後又被崩開的跡象。
除了身上有傷，老者臉也是青一塊紫一塊，不用問都知道，那是二叔“風火輪”打出來的傷。
老者身上被雷霆劈出來的傷，讓他看起來有些悲壯，甚至是透著幾分勇猛。
但臉上的傷，有的隻是狼狽，讓他看起來完全沒有一點兒至尊的樣子。
看來，虎落平陽，是真的不如狗。
我吐了一口氣，把看到的情況跟二叔說了。
二叔聽完道：“他現在感知下降，你們隻要注意隱藏，百米內他都察覺不到，陽陽，你和九爺找個地方，把周圍的枝脈都移走。”
“弄好後讓九爺通知我。”
黃九打著包票道：“二叔，你放心好了，隻要聽到奇怪的叫聲，你就可以動手了。”
二叔點點頭。
我帶著黃九，繞過一個山包，到了更高的一個山包上才停下來。
從這裡往下看，整個峰腰的地勢一覽無餘。
因為毗鄰十萬大山，這裡的山脈頭都進了十萬大山，留下的都是尾。
山勢成脈，在九州大地上並不少見。
但真正有聚氣成龍之象的地脈並不多。
所以很多時候，我所說的龍脈，其實都隻是指地脈。
不過十萬大山裡的那一條地脈，是真的龍脈。
因為有真龍之氣的存在，周圍的地脈也沾染了龍氣，即便是尾，也頗具氣勢。
古族老者選擇落腳的地方也很講究，正好在三條枝脈尾部的交彙處。
周圍還有六條枝脈環繞，九條龍脈盤根錯節，剛好形成一個九宮。
他，正好在中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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