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給不了她幸福，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我答應了，以後分手的時候，她隻會更加痛苦。

我沉默良久，最終說：“我考慮考慮，等我，好嗎？”

“你……我今天中午點了兩份飯，我幻想你坐在我的對麵，我們邊吃邊說，邊吃邊笑，笑著笑著，我就哭了，兩份飯被我吃完了，你為什麼不能喜歡我一下？為什麼？為什麼？”

兩行熱淚從肖小漫眼睛裡流了出來，滴落在我的胸膛上，我感知到了溫度，原來她的淚水是那麼的灼熱，那麼的滾燙……

“你願意嫁給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嗎，他給不了你幸福，給不了你安全感，給不了你真心，你願意嗎？”

她幾乎毫不遲疑的說：“願意，願意，隻要能和他在一起，不管他怎麼對我，我都願意，痛並快樂著，痛並開心著！……”說著說著，她忽然又哭了，這次是哇哇大哭，撕心裂肺。

我的心裡難受的像是皮膚被刮了一層皮，那種灼燒的感覺，刺心的感覺，像是酒精抹在了揭開痂的傷口裡，痛心的幾乎令我窒息，她如果不願意，我心裡還好受一些，可連這樣她都願意，我的心也像她一樣，下起了千堆的雪，難受到無法呼吸。

“你爸媽同意嗎？”我又問。

“他們不同意，我就和你私奔，你去哪，我也去哪，去哪我都跟著你，永遠不放棄！”肖小漫猛的抓住了我的手，死死的抓住，越抓越緊，我感到她雙手冰涼，夜終究是太冷了。

“那如果我交了女朋友，你怎麼辦？”說完這句話，我緊緊將她攬住，生怕她過激。

肖小漫的身子在發抖，像是觸了電，良久顫聲對我說道：“家梁，彆告訴我這些，你可以交，但不要告訴我，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像是晴天霹靂，我求你了，不要告訴我，我會崩潰的，好嗎？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一定不要告訴我，好不好？你就帶著我，不論你去哪，我都和你一起，你交了女朋友，我就乖乖走開，你需要的時候，我就來到你身邊，好不好？好不好？”

我的內心五味陳雜，將她攬得更緊了，說：“為什麼高二那年你不說，那時候我對你也有感覺，隻是那時候學業太重了。”

“真的嗎？你那時候真的對我有感覺嗎？”她忽然噙著淚看著我。

“真的，那是一天下午，我和你一起走在南陽大橋上，夕陽傾灑在你的臉上，你看起來是那麼的純真，那麼的迷人，有那麼一瞬間，我很心動，但我不敢和你說，後來第二天，那種感覺消失了。”

肖小漫忽然捂住了我的嘴，顫聲說道：“我們能回到過去嗎？”

“我都25了，時間能倒流回去嗎？”

她長長一歎，說：“是啊，我比你小一歲，但也24了，你如果不做我男朋友，我很快就會成了大齡剩女了……”

我點了一支煙，轉移話題道：“其實今天下午給你打電話那會，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到南陽後，正要過來，忽然接到了表叔被撞的消息，到現在才趕來……我很怕你出事，現在跟我去醫院吧。”

“那你答應我了嗎？”肖小漫追問。

“我們現在這樣和談戀愛也沒區彆不是，你看，又拉手又擁抱的，何必太在意那些虛的？”

“可是女人都是這樣，往往隻是一個虛名，或者隻是一句承諾，就可以等很久，很久很久……”她眼中又噙滿了淚水。

我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幫她擦去淚水，說：“先上車吧，在醫院這段日子，我能陪你很久的，好嗎？”

“嗯，表叔要很多天才能痊愈的，我請長假和你一起照顧他。”

我連忙搖頭：“不用，你該上班上班，我等他出院後，也得找個工作了，不能再這麼廢下去。”

……

肖小漫最終也沒同意我的話，執拗的要和我一起照顧表叔，我隻能答應了。

車子行駛在馬路上，平安的將我和她送到了第二人民醫院，我們下了車，她緊緊挽著我的手臂，一起進入裡麵。

到了病房，表叔正在熟睡，我指了指旁邊的空床說：“你睡吧。”

“那你呢？”

“我坐一會就行。”

“你睡吧，我剛才睡著了一會。”肖小漫搖頭不願意。

我二話沒說就將她抱到床上，脫了鞋子摁到被子裡，摸了摸她的頭說：“聽話。”

肖小漫沒再說話了，抓住我的手，示意我也躺下。

我怎麼能和她躺一張床上，我搬來個凳子，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聽到她在喊我的名字，我睜開雙眼，原來她在說夢話，要我不要離開她，她喜歡了我很多年，然後眼裡淌出了淚水。

我幫她擦了擦，她猛地抓住了我的手，很緊，很緊，抓的我生疼，我從未見過一個女人會有這麼大力氣，我將她抱住，發現她已經泣不成聲。

我小聲告訴她“不會離開的”，她不知聽到沒有，不再喊我的名字了，口中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這個夜，我一夜沒睡，直到天快涼了才終於迷糊的睡著，過了不久，我感到有人在幫我脫鞋，睜開眼睛一看，是小漫，她已經起床了，要把我往床上放。

我本來就困了，對肖小漫說了一聲“我自己來”，然後脫掉鞋子上了床，被窩還是熱的，殘留著她的體溫，我這會真的很想睡覺，顧不得那麼多。

一覺睡到中午，我睜開眼，發現小漫不在，表叔在那裡看著我。

我問：“怎麼了表叔？”

“你和小漫這妮子談戀愛了？”他一臉很八卦的樣子。

我苦笑了一聲，由於我們家都挨得不遠，所以小漫也跟著我向他喊表叔，他基本是看著我和小漫長大的，昨晚應該是聽到了什麼，不然不會這樣問。

“表叔，昨晚你是不是醒了？”

“對，我聽到她在哭，說不想你離開，其實表叔早就看出來了，你們十七歲那年，她看你的目光就很不對勁，隻要看到你，她眼睛就會發光，很明亮，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年的秋天，當時雖然已經是深秋了，但南陽的天氣依舊悶熱的不得了，我給你打電話讓你找我，我們一塊去上網，你說你想喝啤酒，結果找了三條街了都沒有，不來。當時她和她爸在我家做客，我打電話習慣開擴音，她聽到後，騎上車子走了，兩個小時後終於回來了，自行車簍裡是你愛喝的罐裝啤酒，隨後我打電話讓你來我家，你來的時候，她卻被她爸領走了，你當時還問我：你這怎麼有啤酒，早知道不花那麼長時間去找了。我告訴你，是她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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