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本事麼？”
趙柝僅剩的眼睛掃向左下方。
一隻鬼手輕鬆地掙脫了魑魅的束縛，緩緩抬起。
蒼白的手臂下方，仿佛有無數蟲子蠕動。
他稍稍打了個響指。
各種莫名其妙的空白物體擠入這一片空間。
貓人左手的能力，是【置換】，能把一部分現實中的物體與貓人世界的物體進行切換。
可以切入，自然也可以切出。
但這能力沒什麼用。
因為柳玥畫出來的惡鬼裡，也包含著貓人。
這本就是它們的能力，自然可以隨意克製。
趙柝想通過置換製造混亂的想法，泡湯。
周圍恢複原狀。
大量魑魅纏住了趙柝的左手。
趙柝默默看著那些魑魅鬼手。
不屬於他的魑魅，他是可以看到的。
趙柝疑惑地望向柳玥：“我一直在思考，你憑什麼可以畫出詛咒者，又憑什麼可以畫出惡鬼？畫皮的能力這麼逆天的嗎？還是說逆天的人是你柳玥？”
“先不說這些廢話了。”柳玥忽然伸手。
一隻魑魅鬼手將趙柝貫穿。
“咳！”趙柝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我要先把你以最殘忍的方式折磨一遍，再把你關到時間夾縫裡去，你的魑魅會讓你死得足夠淒慘的。”
趙柝雙眼微縮：“你可以把我關到時間夾縫裡？不太可能，我的死期在十月七日，就算你騙了黑白無常，它們也不會讓我死在現在。”
柳玥冷笑一聲：“你可以動未來，你以為我不可以嗎？我把你送到十月七日去，隻需要送過去一個瞬間，黑白死咒就會降臨，懂嗎，這才是黑白無常的邏輯，那個時間點是一個絕對的斷點，你趙柝絕對沒有十月七日以後的未來，哪怕你踩一腳未來的世界，也絕對不行。”
“原來如此。”趙柝忍著胸口的劇痛，冷笑著點點頭，“你暴露了一個最大的破綻。”
柳玥：？？？
破綻？
老娘這話都能有破綻？
趙柝又嘗試著移動左手，又一次強行掙脫了魑魅的控製。
“破綻越來越明顯了。”
柳玥臉色越來越怪異。
這個死謎語人，說話不能說明白一點嗎？！
她又想操控魑魅對趙柝發動攻擊。
卻被他的左手一把抓著，直接把那一片魑魅扯進了貓人世界！
“貓人的手不能置換人類，但可以置換惡鬼和死物。”
“而死物的置換不需要接觸，惡鬼的置換必須發生接觸。”
趙柝默默看著左手。
他居然開始研究起來了。
但魑魅的數量太多，扯不乾淨，他還是被原地困死。
“那還有一個問題請教，教皇大人為什麼對我持有如此強烈的敵意呢？”
“按道理來說，你的身位這麼高，能操控天下惡鬼，為什麼要如此專注於我這個小人物？”
“還是說，純粹是因為皇甫柝？”
柳玥心中生出一個非常古怪的感覺。
這個人，為什麼如此有恃無恐？
這不是一個將死之人的反應。
他還留著什麼底牌嗎？
“許願”？
沒用的，柳玥既然知道他擁有言出法隨的能力，就肯定會廢掉這個能力！
那個礙事的玻璃娃娃已經被她扔到貓人世界裡喂貓去了。
許願已經徹底廢掉了。
哪怕趙柝提前預留了一個許願，現在也施展不開的，因為發動這個能力的玻璃娃娃廢掉了。
魑魅也被魑魅壓住了。
沒有任何施展空間。
倀嗎？
憑一隻倀，還沒資格扛住柳玥的攻擊。
那他為什麼如此有恃無恐？
“你留下了一張逃命的底牌？讓我想想，什麼東西能在如此絕望的處境下把你救走？筆仙？你現在沒時間操作筆仙儀式，所以你讓彆人在為你舉行筆仙儀式？”
“嗯，筆仙確實可以複活你。”
趙柝猛地望向她。
筆仙？
是啊。
為什麼自己總是不喜歡動用筆仙呢。
是因為這東西的代價太過昂貴嗎？
但一步步走到現在，他趙柝付出的代價還不夠沉重嗎？
“你給出了一個相當不錯的方案啊。”
柳玥冷笑著走到他身旁，伸手摸向他的臉：“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方案啊，不過呢，筆仙的複活，實在是太潦草了，我可以等筆仙複活你以後，在你身上套上一張畫皮，你將會淪為我的奴隸。”
“為什麼你能把畫皮操控到這個地步？”趙柝像躲避什麼臟東西一樣躲過了她的手掌，“畫皮是你的寵物嗎？還是說你擁有什麼可以完美操控惡鬼的鬼斥？”
柳玥笑得花枝亂顫：“它的確就是我的寵物，知道嗎，惡鬼就像一個電腦程序，它很複雜的，研究到極致，一隻惡鬼便能化身地獄，你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屁孩，怕是很難理解吧。”
惡鬼，就像一個電腦程序？類似於C艸，solidworks那樣的東西？
原來如此啊。
好像又理解了很多東西。
“你人真好啊。”趙柝樂嗬嗬地笑了起來，“我把你關在時間夾縫裡殺了那麼久，你還在這裡跟我答疑解惑？”
“那是因為，我已經把你踩死了啊，你還能翻出什麼風浪嗎？”
“那，不妨讓我翻翻看？”趙柝微笑著，左手猛然伸出。
一把匕首印著五顏六色的光，狠狠刺向眼前的女人。
“幼稚啊。”柳玥身旁，一隻瘦高鬼影伸出手，將匕首鎮在虛空中。
她猛地一怔。
那把匕首上似乎貼著什麼東西。
一張殘缺的報紙？！
死亡訃告！
這東西，哪怕是她也不敢看。
她連忙轉移視線。
很短暫的時間。
卻足夠趙柝乾很多事了。
左手打出一個響指。
柳玥腳下的地板橫移，把這個女人送到了趙柝手中。
狠狠一扯。
沒有任何效果。
柳玥的複活並不是在姐姐的身上套了一張畫皮。
而是利用姐姐身上本就存在的畫皮詛咒嗎？
那麻煩可就大了。
得想出一些更狠的手段。
“果然，還是得先撤退。”
沒有了魑魅的許願，趙柝就失去了移動能力嗎？
當然不是。
既然左手可以隨意操控死物，自然也就可以操控他腳下的地板。
一個響指，他退出了小區之外。
可就在退出的一瞬間，某種神秘的力量影響了他，又把他扯回了原點！扯回到了柳玥的臉上。
“nnd，鬼打牆？！”
趙柝有些發懵，這可就不好辦了啊。
柳玥抱著手臂，戲謔地看著他：“還有什麼本事？儘情用出來吧，你鬥不過我的。”
“嗯，看眼前的局勢，想乾掉你真的很難。”
“死亡訃告也沒有了，你底牌儘出啊，拿什麼打？”這女人掩嘴輕笑，笑得很賤很賤，“誒，要不，讓你死前再見見你親愛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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