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熟悉的惡臭,隔著幾百米都能聞到。”蔣懷安冷冷地俯視著樓梯上的人影。
顯然他察覺到了“張遠”的存在,拋下手中的事情趕了過來。
“張遠”緩緩抬頭,疑惑地望著上方的兩道人影。
“好熟悉的感覺啊,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張遠”身後,無麵鬼詭異地笑著,巨大的臉龐卡在建築中,巨大的眼睛死死盯著蔣懷安身後的黑衣女人。
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虛空之中回蕩著。
趙安麵無表情地出現在蔣懷安身後,語氣冷淡地說道:“這位是我的客人。”
蔣懷安冷笑一聲:“這種客人也敢請,趙安,你是真不怕死啊。”
趙安那張人皮臉之下,那張青色的麵孔露出疑惑的表情,望向樓下的趙柝。
“這個人,很危險?”
“我應該說過的吧,她很危險。”趙柝麵無表情,淡淡的青煙在他身上溢散。
他沒有解除狀態,夏海敏的危險程度難以估測。
樓梯上,那個不男不女的怪人仰著頭,似乎在思索著,良久,它歎息一聲:“不行,太遙遠了,我想不起來。”
記性很差麼?
趙柝有點理解了,一個記性很差的人,似乎是完美克製無麵鬼詛咒啊,不管堆積多少記憶,忘掉就好了。
不過真的這麼簡單嗎?
應該不可能。
“所以。”張遠微笑著,“我們還要繼續站到什麼時候呢?能讓一下嗎?”
蔣懷安拿出一根煙,低頭點燃,呼出一口長長的煙氣。
“三年前,你害死了我的兩位同僚,你覺得,我會讓你安然無恙地離開嗎?”翻滾的煙霧下,蔣懷安眼中透出森然的殺機,“或許你又一次遺忘了吧,偽人W013,夏海敏!”
一枚銀色的婚戒,被蔣懷安珍而重之地取出。
當這枚戒指出現的刹那,他身後的雨中女郎頓時展現出極端激動的情緒。
滔天的殺意化作實質,一圈一圈地擴散開來。
一些粘稠的霧氣,在大廳之中回蕩,凝結成一滴滴漆黑的雨珠,而後,傾盆而下!
彆墅裡竟下起了一場漆黑的暴雨!
趙柝眉頭緊皺:“這是什麼能力?”他想退開,但黑雨已經封鎖了他的退路。
白無常憑空而立,無形的藍光閃爍著,為他撐開了一段乾淨的空間。
趙安就沒那麼好運,一瞬間他就成了“黑人”。
“你想乾什麼?”趙安麵無表情,但聲音中透著憤怒,“這個人不能動!我需要她救下菲菲!”
“那不是你說了算的。”蔣懷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將戒指戴在右手無名指上。
雨勢又一次暴漲。
“張遠”微笑著,漆黑的雨水被無形的力量推開了,並沒有影響他的狀態。
“原來是仇人,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殺了你吧。”
身後那無麵鬼的笑容變得愈發瘮人。
巨大的身軀盤踞起來,似乎在積攢某種恐怖的力量。
樓梯變得柔軟了,一張張人臉出現在每一級台階上,接著蔓延到牆壁。
無麵鬼的敵意正在朝著蔣懷安蔓延。
而蔣懷安隻是緩緩抬起右手,無名指上,那枚婚戒閃著幽冷的光。
“張遠”直接四分五裂!
沒有過程,沒有變化,“張遠”的身體直接被拆解成無數碎塊!
那位黑衣女人站在雨中,不知何時瞬移到了張遠所處的位置,雙眼冷冷地俯視著遍地的肉塊。
於是肉塊進一步肢解,化作一地的黑水!
無麵鬼那張巨大的人臉仍是立在那裡,疑惑地看著雨中女郎。
它緩緩張開巨口。
就像是打開了一扇門。
一個完好無損的“張遠”從裡麵緩緩爬了出來。
當然,這是趙柝的視角。
而放在蔣懷安和趙安的視角,這個新的“張遠”是從一片虛空之中詭異出現的。
“真痛啊。”“張遠”微笑著,語氣中滿是譏諷。
一個皮球詭異地出現在二樓。
接著,一個小孩子“噠噠噠”地跑了出來,一把將皮球抱在懷裡,然後縮在二樓的欄杆旁,睜著大大的眼睛,饒有興致地俯視著場上的一切。
“有一個很有趣的問題。”“張遠”緩緩直起身體,三根手指伸到麵前,“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三年前,我們應該對抗過一次吧。”
“那時候的你都殺不死我,憑什麼你覺得,現在的你有這個資格?”
“三年啊,我已經換了整整十二次臉。”
它開始怪笑起來,似乎是太過高興,笑得渾身顫抖不止。
“我強化了整整十二遍!而現在的你,憑什麼跟我鬥?”
“我會變得越來越強,永生不死,直至成為新的神明!而你……”
它緩緩伸出右手,對著蔣懷安,遙遙一握。
“不過是一隻蛆蟲一般的人類而已。”
蔣懷安全身上下猛地綻放璀璨的青光。
恐怖的詛咒落在了他身上。
全身上下每一處的生機瞬息泯滅。
他臉上的每一寸肌膚肉眼可見地壞死,頭發變得枯槁,一根根地散落在地,皮膚迅速地乾癟下去。
不過眨眼之間,蔣懷安淪為一具骷髏。
而即便這具骷髏的生機也在泯滅。
它開始坍塌。
無麵鬼的力量強行剝奪了他的生機。
可是,新的生機並沒有出現。
趙柝遠遠地看著,眼中透出一股明悟。
“無麵鬼的第二重詛咒並不是必須的,這東西傳播詛咒的方式類似於繁殖,如果它不想繁殖,第二重詛咒就不會展開,目標就無法複活麼。”趙柝雙眼微眯,“果然危險得離譜啊,這個女人。”
但是,蔣懷安真的這麼容易死嗎?
怎麼可能。
在他的臉部肌肉徹底壞死之前,趙柝明顯在他臉上看到了一抹冷笑。
趙柝望向雨中女郎。
漆黑的雨幕中,那道不太正常的身影正呆滯地望向蔣懷安的方向,看著那個男人緩緩倒下,骨骼散落一地。
某種特殊的情緒正在滋生。
蔣懷安死了。
但雨中女郎仍在這裡。
背包重重地落在地上,激起大片水花,一隻鬼手從蔣懷安的證件裡伸出,穩穩地扶住了那把傘,讓它覆蓋在蔣懷安的骨灰上。
下一秒,雨中女郎詭異地出現在骨灰旁。
那古怪的帽子裡伸出無數頭發,盤繞向那些被黑水浸透的骨灰。
生機在骨灰上浮現。
那些頭發像捏泥人一樣,用那些骨灰捏出了一隻腳!
接著是雙腿。
蔣懷安正在複活!
“好離譜的複活方式啊。”趙柝平靜地給出評價。
一粒黑水落在他腳邊,將地板洞穿。
趙柝望向地板。
刹那間幾百枚小洞浮現。
樓梯被黑水貫穿,變得搖搖欲墜。
大廳中央的吊燈被這些恐怖的雨水打得支離破碎,亮堂的大廳頓時陷入黑暗,徒留暴雨呼嘯。
小男孩樂嗬嗬地蹦到趙安身旁,也不知從哪兒摸出了一把傘,打在趙安頭上。
彆墅外的燈光,透過窗戶打入室內。
隱隱的,可以看到成千上萬隻雨中女郎在雨幕中閃爍不定!
雨中女郎的詛咒發生了突變!
蔣懷安的死,徹底引爆了雨中女郎的詛咒!
幾名保鏢緊張地闖了進來,一瞬間被雨水打成了篩子。
【誰允許你……殺他的!】一道淒厲的女聲,夾雜在狂風暴雨之中,四處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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