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風和晨盾之間的關係非常玄妙，從事實上看，兩家公司都是獨立的個體，並不屬於明確的上下級概念。
衛筱在晨盾有一些股份，但並不擁有表決權。
單從股權結構上看，衛筱的比例還不如陳晨獎勵給員工的比例多。
但同時衛筱又和晨盾共同出資掌握著很多子公司。
由於這些子公司的存在，兩家企業很容易就能達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平衡，看起來像是同一陣營。
有些不明所以的路人以為順風體量大，自然而然是晨盾的爹，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雙方高層都很清楚，兩個公司的關係緊密，完全是因為兩位老總的關係太過緊密。
晨盾和順風的合作像極了某種聯姻。
雙方沒有明確的白紙黑字的合同，但卻又牢牢地綁定在一起，白首不分離。
因此當衛筱決定親掌千手觀音，為項目儲備尖端人才而搖人時。僅僅幾個電話，各路諸侯便紛紛嘯聚西京。
春節剛過，陳晨結束了回訪中東的旅程，剛回到公司，發現自己突然成為了孤家寡人。
“這不對吧？我讓所有在本地高管開會，就來你一個？”
王小帥點點頭：“嗯啊，高朗他們讓我向您請個假。”
“為什麼？公司裡誰結婚了嗎？”
“沒有，他們都響應號召，跟著衛總去西京了。”
“？？？”
王小帥看陳晨吃驚的表情，反問道：“衛總要集中攻關，您不知道？”
“這個我知道，關鍵是集中攻關也沒說用我的人啊。”
陳晨坐在空蕩蕩的會議室裡，感覺自己開了個寂寞。
原本想趁著年初上班，高管們還都沒有四散分離，把大家湊在一起聊一聊，提前規劃一下，結果隻剩下了王小帥一個人。
衛筱又要搗鼓千手觀音的事情確實跟他打過招呼。
考慮到她語氣的強烈，陳晨也妥協了。
唯獨沒想到衛筱一呼百應，竟然把自己的公司掏空了。
王小帥因為手頭的事情比較多，沒得來得及去，還有些遺憾的樣子。
“也不知道衛總要對千手觀音做什麼調整，我還有點小期待呢。”
陳晨自己倒來一杯水：“她把先回收改成了先入軌。”
“啊？怪不得動作這麼大呢，那豈不是推倒重來了要？”
“還好吧，畢竟之前朱雀2號儲備了一些技術，不算全部重來。”
“那也差很多啊，改成先入軌不就是隻活一次的路線嗎？”
王小帥雖然沒有經手過項目，但相關的事情一點就通。
先入軌和先回收有質的差彆。
所有偏技術的高管都是讚成先回收的，包括他自己。
隻有回收搞定了，這個項目在技術上的可行性才有保證。
之前陳晨也是這個立場，不過在衛筱持續性的嚶嚶嚶之後，他放棄了。
“能理解，這個項目拖這麼久，順風那邊可能有點熬不住了，先入軌有弊端，但是不多。”
“你這是屬於畫了餅來不及烙，讓客戶吃自助是嗎？”
王小帥試著捋了捋。
千手觀音項目由順風提出，晨盾承建。
但由於並行的項目太多，再加上路線的分歧，千手觀音進展不大。
於是小老板娘餓得遭不住了。
自己上手開始烙餅了，晨盾變成了提供鍋具擀麵杖的身份。
還真彆說。
這種新型的畫餅模式有自己的好處。
客戶能按照自己的需求去烙餅，想吃什麼口味烙什麼口味。
比如眼前的先入軌方案，是從畫餅。
小老板娘不喜歡，非要烙個糖餅。
而且有晨盾係強大的技術和設計支撐，客戶隻要彆提出什麼離譜要求，一些奇形怪狀的餅也能畫。
“你還挺會總結。”
“可不就是這麼個事兒嘛。”
“你那邊和208所協調的怎麼樣了？”
陳晨轉過頭看著王小帥，尋思來都來了，會還是照樣開一個吧。
晨劍上次突出陸軍一攬子裝備之後廣受好評。
戰區向上通報了方案，經過幾次評估論證之後批準量產。
而且上麵調撥了一筆經費，同時協調單兵專精的208所和晨劍一起投入研發，將項目擴大化。
王小帥大致總結了一下過去這段時間和208所的會麵：“部隊的需求調研了，現代戰爭的經典戰例也參考了，越研究越迷糊。”
“怎麼說？”
“因為無論是208所還是一線部隊，比我們想的激進多了。”
“能理解，陸軍基本都是絕症，火力不足恐懼症這玩意兒無解的。”
王小帥為難的一批：“關鍵是這次上麵給的任務不是搞優勢兵種那一套，而是要推進單兵的全麵智能化和現代化。”
甲方畢竟才是爸爸。
上麵覺得晨劍科技的陸軍一攬子無人方案很好，但隻適用於優勢家中部隊。
他們批準量產，但隻給戰區重型合成旅的特戰部隊進行試點裝配，剩下的陸軍還要探索一條更加普及化的道路。
陳晨立刻理解了：“就是以人為主，無人輔助的思路嗎？”
“是的，關鍵我儘鼓搗無人了，有人的思路我一點都沒有，就比如目前研究的巷戰這個課題吧，我一直覺得直接轟炸就完事了，還要什麼單兵呢？”
“你那種玩法是巷子不要了，部隊打完巷戰，巷子還是要的。”
一言至此，王小帥突然驚醒，小老板說的有點道理。
他最近拿出的幾個想法部隊那邊都不太滿意，對不上眼，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自己隻著眼於提高KDA指標。
有什麼武器能最大化KDA呢？
核彈，其次是各種戰術導彈。
所以他拿出去的方案都比較武德充沛。
但在實際操作過程中，陸軍需要考慮可行性，這就涵蓋了很多層麵。
裝備的數量、價格、上手度……，有幾十個維度的東西需要同時考慮。
想著想著，王小帥覺得腦子有點痛，直接看向陳晨。
“小老板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之前倒是考慮過一些，智能化的核心是現代化，那麼一個強大的信息終端是首要的。”
王小帥有些發愁：“我考慮過，技術上我完全沒什麼問題，我們可以專門搞一個單兵類平板，但不現實。”
電子產品不是什麼高精尖課題。
無論是設計還是還是生產，晨劍都可以自主實現。
問題在於大規模生產這一點。
專門為部隊生產一款平板，要單獨設計、單獨開模、單獨設立生產線。
整套操作下來，成本直線上升。
如果部隊無法裝備到一定數量的話，價格一定是無法接受的。
可是全國也就二百多萬部隊，即便人手一部，都無法攤薄項目的成本，後續還要牽扯到升級、維修。
人手一部信息終端可以技術上一定可行，市場上一定不可行。
陳晨沉思少許，換了個思路：“開發這條路行不通，但是我覺得采購可以試試。”
“采購？”
“目前國內手機廠商的產品，已經做到了極致性價比，尤其是頭部那幾家。”
陳晨拿出了自己的70pro作比較。
“像這台手機，硬件完全夠支撐單兵信息終端運行的條件。”
“而且所有零部件都是自主國產，不存在泄密和安全情況。”
“自帶的影像和衛星通訊也完全夠用。
“甚至都有些性能過剩了，往下60pro，有可能60就夠用。”
“至於軟件，我們隻需要開發一款基於鴻蒙係統的態勢感知係統即可。”
“用途就是操控無人設備送炸藥包到碉堡，這不比搞個推送擦邊視頻的app簡單多了？”
王小帥聽的入迷，不知不覺間拿起了紙筆開始做筆記。
就拿小老板所說的60係列機型做藍本。
這款手機是麵向市場的量產版本，成本已經由客戶自動攤薄了。
生產線和設計費用隻體現在成本價格力。
由於是大批量采購，價格估計隻有三分之二。
要是往前推個三五年，類似的操作都不可能成功。
因為那時無論多牛逼的大廠，都無法做到百分之百自主可控，無法通過安全性審查。
現在這個時間點剛剛好，這款手機沒有任何的進口部件，完美符合要求。
至於功能方麵，小老板剖析的很明確了。
王小帥他們隻需要開發一款軟件，而且是比較簡單的那種。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大致的路線，主體就像戰爭遊戲那樣，有地圖和交流係統。
唯一的區彆是遊戲玩的是虛擬數據，他們玩的就是真實。
再把自己無人控製終端軟件整合到係統內部。
叮！
一款新的單兵信息終端就應用而生了。
在王小帥記筆記的時候，陳晨還順帶發散了一下思維。
“信息終端搞定之後，我們可以通過展示的定位不同，來配備不同的裝備。”
“首先是火力突擊單位。”
“配一套雙目熱融合觀測儀，提高夜戰打野能力。”
“頭頂是單兵綜合係統高切型頭盔，戰術耳機集成在頭盔上，用骨傳導。”
“右側按傳統，搞火力集成包。”
“左側上體域網控製器，把總控都放到這裡。”
“後側的背包就可以省出空間，按照戰場需求變成。”
“按照這個思路，再衍生出無人突擊和醫療救護兩個型號的單位。”
“按需增加外骨骼、大型的類平板無人操作終端之類的。”
“一個班組三個人，讓部隊自己按需配置無人設備。”
“喜歡火力的上共軸雙旋翼無人機，喜歡搞突擊的可以上高速型無人機，地麵上有銀狼，大規模打擊有雙尾蠍……”
“總之，裝備的目的是可編程，連接什麼設備，連接多少，讓部隊自己選擇。”
王小帥聽到這兒，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請選擇你出戰的神奇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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