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我要長腦子了，你為什麼會是副董事長？”
陳晨看著衛筱張曼問號的腦袋，風情雲淡的擺擺手：“多虧了老爺子信任。”
“？？？？”
衛筱用雙手扶著小腦瓜，隻覺得腦仁兒癢癢的。
“他不在你就彆拍馬屁了，為什麼是你！金慕妍呢？”
“什麼金慕鹽金慕醋的。”陳晨壓根也沒聽過這個名字。“老爺子說最近老有人找你們順風的刺兒，所以讓我來掛個虛名，表明一下立場。”
！！！
眾人心頭一震。
還得是老爺子！
人家麵對金投資本的挑唆威脅，一點都沒有服軟的意思。
反而派出陳晨來當副董事長，強硬的態度可見一斑！
衛筱心裡也都是滿滿的佩服。
按說自己家的老漢自己最了解了。
可她也沒想到老爺子會剛到這個程度。
陳晨進入董事會，老爺子什麼話都沒說，但又什麼都說了。
之前順風的產業轉型，一直是跟晨盾深度綁定的。
認可陳晨，就是認可順風的轉型。
這一刻。
衛筱心算是徹底放在了保險櫃裡，身子裡緊繃的那根弦兒也立刻泄力，在椅子上攤成一坨。
“整這出，當副董事長就當唄，還咋咋呼呼開會，我以為要被偷家了。”
“就是，陳總你挺過分的，都是一家人還整這種突擊檢查，搞得我們都以為金投資本的人要來玄武門事變了。”
沈欣僅僅是附和了一嘴，就招來了晨晨嚴厲的目光。
“沈總，你對我的稱呼得改改了。”
“？？？”
陳晨緊接著敲敲桌子：“既然老爺子信任我，讓我當這個副董事長，我就要勇於擔當起責任。現在人都到齊了，會議可以開始了吧？”
“我不管你是誰，趕快從陳晨身上下來。”衛筱都有些不認識陳晨了。
好家夥。
讓你當個芝麻官，你還喘上了。
你在晨盾當一把手也就算了，你的地盤我不說什麼。
這裡可是順風啊。
作為副董事長一點都不懂事可還行。
看不見“副”字？
可陳晨是帶著正經議題來的，目光堅決道：“老爺子已經簽署了協議，同意向晨盾出售部分順風以及華衛的股份，我現在作為股東，要求召開臨時股東會，請董事長端正態度。”
“不是！你哪來的錢？”
衛筱以為陳晨是空降下來的，萬沒想到他是帶資進組。
這樣的話。
他說話的分量就不一樣了。
陳晨微微一笑：“董事長，我沒有義務向你披露資金的來源，現在可以開會了嗎？”
“……”
衛筱態度端沒端正不好說。
但現場的其他人態度端正的一批。
宋傑彎了十來年的腰都挺直了起來，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
原則上，公司的老板隻有一個——衛筱。
可現在，陳晨是帶著原則來的。
他話裡話外都透露一個意思——他是老爺子欽點的欽差大臣。
這個麵子肯定是要給的。
“想必各位也知道，最近外界對我們順風集團的戰略有一些非議。”
衛筱：“有嗎？”
“董事長，現在是真是會議，發言請舉手。”陳晨給衛筱噎回去一句，然後再看向眾人。“當然有，主要是針對我們產業布局方麵的非議。”
衛筱心裡各種屏蔽字符亂飛。
好你個陳狗。
倒反天罡。
這也就是這麼多人在場護你的狗命，你給老子等著。
雖然心裡發狠。
但她還不能說什麼，因為陳晨說的非議確實存在。
否則金投資本最近也不搞那麼多事情了。
陳晨這次代表老爺子來，那自然也代表了老爺子的意見。
她想知道老爺子的確切意向，所以忍著臟話傾聽。
陳晨繼續道：“目前我們積極布局無人設備領域，較之前的主營業務布局有所偏轉。”
“外界，甚至公司內部有一些意見，覺得這個布局太過激進。”
“所以這次臨時股東會的召開，就是為了討論這個問題。”
類似的論調衛筱已經聽過很多遍了。
金投資本之前就拿這種陳詞濫調說事。
按照他們的意見。
順風應該老老實實的守在物流這一塊，穩步做市場。
而不應該把精力投入到運力，尤其是運力設備的創新上。
他們覺得即便運力設備要創新，那也是主機廠的事兒，不應該由順風親自下場。
順風就像是廚師，隻需要考慮怎麼把菜做的更好吃。
而不是天天關心西紅柿和茄子雜交能出來什麼食材。
這些話從金慕妍嘴裡說出來衛筱不會覺得意外。
可今天。
這話是從陳狗的嘴裡說出來的。
這讓衛筱有些無法接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陳‘副’董事長是這波激進戰略裡最大的受益方，你到底是以什麼立場討論這個問題。”
“集團內部的保守派。”陳晨對答如流。
衛筱心裡忍不住嗬忒，怎麼有臉的？
趁著衛筱不屑的功夫，陳晨打開了自己的文件夾，一邊整理，一邊說道。
“現在的分歧，無非是大家覺得我們的無人化戰略太宏大，投資高，收益預期長。”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
“我個人的意見是為無人化戰略做一些修正。”
沈欣不明白了：“還怎麼修？覆水難收啊。”
“運力的無人化遭人詬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沒有形成係統。”
“而沒有形成係統的原因是因為沒有強有力的智能網絡。”
“所以修正的重點應該在於推出一個無人智控大模型。”
“我們晨盾內部有個初步意見，稱之為戰顱係統。”
說話間。
陳晨將準備的好的複印件分發給眾人。
衛筱接過文件翻開第一頁，密密麻麻的代碼出現在了麵前。
“你管這個叫初步意見？”
“嗯啊，隻是一些不成熟的構想。”
衛筱一臉不可思議：“您這玩意兒都熟透了！您稍等一下老師，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您所謂的修正，就是設立一個新的人工智能板塊？”
“是的，戰顱係統一旦成功，可以有效整合所有資源，形成空天陸海多位一體的智能調度網絡，對標目前主流科技公司正在研發的ai大模型。”
衛筱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好一個對標！
主流科技公司的大模型一個指頭能數的過來。
全都是耗資上百億的大項目。
衛筱有些不自信了。
我一搞物流的，上來就碰瓷那些科技公司。
我配嗎？
沈欣看了前幾頁整個項目的願景，心裡迷糊的不行。
“等等昂，你剛才不是說要修正嗎？”
“對啊，既然他們覺得設備無人化太激進，那我們就減少設備無人化投入，轉向全麵無人化。”
“讓你騎慢點，你站起來騎？”
沈欣已經不管項目的具體願景了，她在乎的事規模。
不管是設備無人化，還是全麵無人化，花多少錢是最主要的。
好消息。
這份企劃書明確的標注了項目的規模，具體到了億級彆。
壞消息。
億是所有單位裡最小的一個。
衛筱也翻了後麵，看到了那串比電話號碼還長的數字：“一期就這麼多？”
陳晨點頭：“萬事開頭難嘛，畢竟我們沒有人才，也沒有技術儲備。”
“可你這也太多了，我手頭這點錢都不夠看到項目結果。”
陳晨擺擺手：“保守了，一期隻是組建團隊。”
“奧！意思是我掏這麼多錢，連一個代碼都見不到唄？”
衛筱渾身一機靈。
死去的回憶開始攻擊她。
曾幾何時。
也是這樣的畫麵。
陳狗拿著幾頁ppt，在這個會議室裡嗷嗷畫餅。
自己則是一個勁兒吃餅，嘎嘎香。
可問題是。
今時不同往日。
那時候的衛筱是真的餓啊，為了無人化不擇手段。
現在不一樣。
她手頭的千手觀音還沒影兒呢，錢都花的差不多了。
現在再來一個耗資巨大的ai大模型。
兩個項目一起整，地主家也沒有這麼多餘糧啊。
衛筱想想就覺得心驚膽戰：“冒險了，太冒險了。”
“是有些冒險。”陳晨坦言。“畢竟是賭上未來的操作，所以我才召開這個臨時股東會。”
“合著冒險的活兒就拉上我們順風，不冒險的你們晨盾就自己搞了是吧？”衛筱抓住了重點。
“不是那個意思，像這樣宏偉的計劃，隻有順風這樣的體量才能搞起來。”
衛筱對於陳晨的彩虹屁無動於衷。
計劃是很宏偉。
她多少也能理解這一坨項目背後的效益。
一旦所謂的大模型建成，時效肯定會提升。
甚至不僅僅應用於物流領域。
物流網本身也能成為產品。
可關鍵是，值得嗎？
這三個字一直在她的心中縈繞，一時間無法得出答案。
就在這時，沈欣突然發問：“老爺子看過這個計劃嗎？”
“看過。”
“看過之後還派讓你過來？”
“是的。”
陳晨的答複讓所有人心中立刻有了分曉。
沈欣點點頭：“既然這樣的話，我覺得可以考慮一下。”
宋傑也憋了很久：“隻要對無人化有益，我們似乎就不應該拒絕。”
“我也讚成，主要是我們順風現在創新的人設定死了，人工智能領域怎麼可能沒有我們的參與？”
“創新無極限，高舉衛總的戰略大旗。”
“……”
甚至連徐闖心裡都有些癢癢：“你們如果要認真考慮，可不可以帶我一個，人工智能其實和我們妙音更配啊，你說呢，衛總？”
當眾人再次回頭看向衛筱的同時。
衛筱的眼睛像深淵一樣，也在凝視他們。
十幾分鐘前。
這些人嗷嗷喊著誓死小老板。
可現在。
自己身後空蕩蕩。
這不對吧？
這是公司姓衛來著！
我衛筱為什麼像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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