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之長淩誌遠在履新第二天一早便去了臨清中學視察，矛頭直指貴族班，一時間，臨清教育係統內風聲鶴唳。
類似臨清中學貴族班的不少學校都有，尤其是一些名校。
錢拿了，學生也收了，就算學校想要退還給家長，家長也不會要，凡是辦類似班級的學校一時間成了騎虎難下之局。
相關學校的校長削尖腦袋想要打聽局長的行蹤，一時間，辦公室副主任何美香辦公室裡的電話鈴聲此起彼伏。
美女主任因此煩惱不已，但卻沒有半點辦法。
這些打電話過來的都是知名學校的校長或是教育助理，何美香雖是辦公室副主任，但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隻能與之虛與委蛇。
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淩誌遠除了去臨清中學以外，一連兩天都沒有動靜，待在辦公室裡查閱相關資料。
傍晚臨近下班時，淩誌遠撥通了辦公室主任常康的電話，讓其立即到他辦公室來。
淩誌遠到任之前，教育局裡常務副局長孫兆明一家獨大，常康作為其鐵杆，在局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彆說科室負責人，就連相對較為弱勢的女性副局長副局長呂思琪都不在他眼下。
常康在一次飯局上，曾當眾吹噓過，孫局扶正指日可待，而他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升任副局長。
理想是美好，現實卻是殘酷的。
孫兆明非但沒能如願成為一把手，還因身體原因住院治療。
至於孫局是真病，還是假病，便不得而知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從淩局走馬上任之後，便沒見他的在局裡露過臉。
失去孫兆明的支持，常康再也得瑟不起來，教指昨日，低調了不是一星半點。
接到淩誌遠的電話後，常康不敢怠慢，連忙站起身來直奔局長辦公室而來。
推門而入之後，常康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出聲道：“局長，您找我？”
淩誌遠輕點了一下頭，沉聲道：“你通知下去，明天上午九點半召開局領導班子擴大會，所有科室負責人全都參加。”
“好的，局長，我這就去通知。”常康忙不迭的出聲道。
淩誌遠輕嗯一聲，再無下午，低頭看起桌上的文件來了。
常康將淩誌遠的表現看在眼中，心中猶豫不決，站在當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是鬱悶。
淩誌遠抬眼看向常康，冷聲道：“常主任，有事？”
“沒，有……有點小事想要請示一下局長！”常康滿臉堆笑道。
淩誌遠將手中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眉頭微微一蹙，沉聲道：“說吧，什麼事？”
常康臉上像是笑開了花，忙不迭的說道：“局長，我想請問一下，明天上午的會要不要通知孫局，他畢竟是常……副局長。”
孫兆明之所以去市人醫住院，沒有人比常康更清楚了，為了不刺激局長，他本想說常務副局長，硬是將常務二字去掉了。
看著常康猶豫不決的表情，淩誌遠便猜到他想要說什麼了。
“孫局長身體不好，正在住院，你覺得他能來參加會議嗎？”淩誌遠冷聲問道。
聽話聽音。
常康不是傻子，一下子便聽出了淩誌遠話裡的意思，忙不得的出聲道：“局長，我覺得孫局身體欠安，還是不打擾他為好！”
孫兆明總待在醫院總不是一回事，常康有意借助這一機會試探一下淩誌遠的口氣。
沒想到局長的態度如此強硬，差點沒將常康一口噎死，他哪兒還敢多話。
“既然知道孫局身體欠安，你還問什麼，以後注意！”淩誌遠一臉陰沉的說道。
“是，是，局長，我以後再也不多嘴了！”常康忙不迭的出聲道。
“快點去打電話，必須將所有人都通知到位，不得出問題！”淩誌遠臉上的表情更為嚴厲了。
“好的，局長，我這就去打電話！”常康說完這話後，便灰溜溜的走了。
看著常康落荒而逃後，淩誌遠低聲暗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你隻是一個小小的辦公室主任而已，竟敢插手這事，我看你是真不想乾了！”
常務副局長孫兆明打的什麼主意，淩誌遠心裡再清楚不過了。
既然孫局想要在醫院修養身心，淩誌遠求之不得了。眼前這種情況下，姓孫的若是在局裡除了給他添亂以外，絕不會有其他作用。他待在醫院裡，反倒省事。
淩誌遠以打定主意了，給孫局長足夠的時間讓他待在市人醫好好調養身體，短時間之內，彆想複職。
出了局長辦公室的門之後，辦公室主任常康伸手輕擦了一下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頓覺後脊梁上涼颼颼的，有種冷汗直冒之感。
“我他媽真是傻叉，他們兩人鬥法，我跟著摻和什麼，這不是沒事找事嗎？”常康心裡暗想道。
孫兆明負責局裡全麵工作時，常康儼然以大總管身份自居，局裡的任何事他都能摻和。
淩誌遠到任之後，常康雖不斷提醒自己，今時不同往日了，但有時仍禁不住胡亂伸手。
這事便是非常好的例子，一、二把手鬥法，他一個小小的辦公室主任竟想往裡麵摻和，純屬找死。
後悔不已的常康不敢怠慢，回到辦公室之後，按照淩誌遠的要求給出席明天會議的對象一一打電話。
半小時之後，常康才打完電話，抬頭掃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早已過了下班時間。
常康略作猶豫之後，拿起電話給常務副局長孫兆明打了過去。
作為孫局長的鐵杆，常康心裡非常清楚，他腦門上印著一個大大的孫字，淩局長是絕不會待見他的。他要想有所作為，必須依靠孫局，因此毫不猶豫的撥通對方的電話，向其通風報信。
聽完常康的話後，電話那頭的孫兆明一臉憤怒的說道：“常康，我什麼時候讓你和他說這事的？你現在翅膀硬了，不把我這個常務副局長放在眼裡了，是吧？”
“孫局，我完全是一片好心，想要借此機會試探一下他對您的態度，您怎麼該責怪起我來了！”常康急聲解釋道。
“放屁，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插手了，真是吃飽了撐著了！”孫兆明異常憤怒，怒聲喝道。
一時間，常康成了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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