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縣委書記張大山自從接到市長黃東來的電話後,心裡的壓力很大。當天晚上,特意讓保姆準備了酒菜,和兒子好好喝兩杯。
張一翔回家後,見到老媽和保姆的正在廚房裡忙碌著,心中很是好奇,當即便問晚上是不是有客人過來。
當得知老爺子想要和他好好喝兩杯時,張一翔心中的疑惑更甚,當即便快步向著書房走去。
輕敲兩下門之後,張一翔正香推門而入,突然傳來一個陰沉的聲音:“一翔吧,你彆進來,我想好好靜一靜!”
聽到這話後,張一翔停止了推門的動作,轉身退了出去。
張一翔走回到客廳,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錢程出事之後,張一翔一直有種心慌意亂之感,今天一早孟剛帶人去石材管理公司之後,這一天他可謂度日如年。
在張一翔的印象中,老爺子無論遇到什麼事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做派,如眼前這般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裡,這還是頭一回。見到這一幕後,張一翔的心裡愈發沒底,點煙的手不由自主的輕輕顫動了起來。
半小時之後,書記夫人張羅開飯了,爺兒倆幾乎同時向著餐桌走去。
坐定之後,張大山將手中的酒瓶輕放在餐桌上,出聲說道:“一翔,這是家裡年份最久的茅台,如果拿到市場上去,怎麼著也得值個十萬、八萬的,今天我們爺倆就喝這個。”
“你瘋了,不過年不過節,又沒有客人,你們爺倆喝這麼好的酒乾什麼?”書記夫人出聲阻止道。
張大山白了妻子一眼,怒聲說道:“這兒沒你事,你和小翠去外麵吃,我和一翔談點事。”
書記夫人聽到這話後,臉上當即露出幾分不快的表情,剛想開口,張大山便怒聲喝道:“聽不見我的話呀,滾出去!”
見到張大山光火之後,其妻再不敢廢話了,當即便轉身向著門外走去了。
張一翔打開酒瓶後,頓覺一陣酒香撲鼻,下意識的輕嗅了兩下鼻子,出聲說道:“爸,這酒真不錯,來,我給您斟上。”
從小到大,在張一翔的印象中,張大山一直都非常強勢,對他很是嚴厲,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他甚至不敢與之說話。
自從淩誌遠到祁山任職之後,張一翔明顯感覺到父親有點力不從心,每當看見其斑白的雙鬢之後,他心中不由得產生一絲疑慮:父親是不是真的老了?
“我記得,這酒還是十年前我和你錢叔一起去雲貴省考察時帶回來的,當初多少錢一瓶來著,讓我想想!”張大山停下話頭,若有所思。
想了許久,張大山也沒想出這酒當年多少錢一瓶,在張一翔的提議下,最終放棄了這一想法。
“來,爸,我敬您一杯,祝您官運亨通、步步高升!”張一翔誠懇的說道。
張大山伸手端起酒杯,一臉不以為然道:“步步高升不指望了,隻要能保住眼下的職位,我就在知足了,隻怕……。算了,不說這些煩心事了,來,喝酒!”
當的一聲輕響之後,父子倆各自舉起酒杯仰起脖子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張大山將酒杯放下之後,張一翔當即幫其斟滿了。
“一翔,你怎麼看待今天的事?”張大山沉聲問道。
張一翔將酒瓶放在一邊,出聲問道:“爸,是不是市裡有領導發話了?”
“你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不是市裡有人發話的話,你怎麼會鬆口呢?”張一翔一臉鬱悶的說道,“宋友全是市裡企業改製核查小組的組長,姓淩的和柴若菲那小娘們走的很近,宋市長幫他說話再正常不過了,你沒必要太過在意。”
張一翔下意識的以為發話的是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宋友全,因此,才會如此這般說的。
張大山夾了一塊鱖魚放進嘴裡,然後將手中的筷子輕放在桌上,開口說道:“一翔,遇事知道動腦筋這是好事,但目光還是太狹隘了一點,看問題不夠準。”
“哦,爸,難道不是宋友全給您打的電話?”張一翔好奇的問道。
“連你都覺得我不該如此給姓宋的麵子,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唉!”張大山輕歎一聲道,“黃市長不但親自給我打了電話,而且措辭非常眼裡,大有我再阻擾這事,便拿下我頭上的烏紗帽之意。”
張一翔沒想到事情竟會如此嚴重,市長黃東來不但親自打電話過來,而且表現如此強勢,這讓他很是慌亂。
“爸,您沒請錢叔叔出麵做市長的工作嗎?”張一翔急聲問道。
張大山的臉色更為陰沉了,當即便將錢家望打電話,黃東來直接掐斷的情況說了出來。
錢家望是張家父子最大的依仗,現在他出麵都不管用,這是可就難辦了。
“爸,這下我們該如何是好呢?”張一翔急聲問道。
在這之前,張一翔猜到事情不妙,否則,老爺子不會讓他認慫,但沒想到情況竟然嚴重到如此地步,心中慌亂到了極點。
“按照原先製訂的方案辦,將蔡坤他們弄的那些東西全都搬出來。”張大山沉聲說道,“至於其他的,你讓蔡坤以找不到為由,讓他們慢慢查去。”
“行,就這麼辦!”張一翔開口說道,“來,爸,喝酒!”
父子倆對飲了一杯之後,張大山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一臉鬱悶的說道:“我今天和你錢叔溝通時,心中很是感慨,早知如此的話,我們說什麼也不讓姓淩的到祁山來。”
“爸,現在說這些都遲了!”張一翔一臉陰沉的說道,“上次說的那事,若是再不操作的話,隻怕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張大山聽到這話後,臉上露出幾分狠厲之色,沉聲說道:“你和蔡坤打好招呼,檢查組什麼時候進駐石材管理公司,你們便什麼時候動手!”
“爸,這麼做針對性是不是太強了一點,容易引起姓淩的懷疑!”張一翔出聲提醒道。
張大山冷聲說道:“我就是讓他懷疑,但卻拿不到任何證據,他有本事搬石頭砸天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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