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東來伸手虛空輕點了兩下一臉緊張的錢家望,笑著說道:“錢老哥,你讓我怎麼說你才好!”
“怎麼了?”錢家望一臉茫然之色。
黃東來繼續說道:“人家淩縣長根本就沒有以搶劫罪治小程的意思,你既然親自去過祁山了,怎麼沒把這一茬搞清楚呢?”
“這……那什麼……”錢家望張口結舌,一下不知該如何作答。
“家望老哥,現在是小程出了事,你雖是廳級乾部,但有求於人,我們還是該低調一點,你說對吧?”黃東來不動聲色的說道。
黃東來對錢家望的個性很了解,他自認為是正廳級乾部,到祁山之後一定將官架子端的十足。
祁山縣長淩誌遠吃軟不吃硬,兩人之間談崩掉一點也不意外。
錢家望想要出聲反駁,但細一思索,淩誌遠確實沒說以搶劫罪來辦兒子,他有點緊張過度,下意識的以為對方會那麼去做。
“老弟批評的對,我就這一個兒子,有點關心過頭了!”錢家望一臉尷尬的說道。
對於錢家望而言,隻要能將事情辦成,至於說在黃東來麵前丟點麵子,他一點也不在乎。
“東來市長,淩縣長有沒有說,小程什麼時候能出來?”錢家望滿懷期待的問道。
在這之前,錢家望隱約聽見淩誌遠和黃東來說起了這事,但卻沒聽清楚,這才出聲發問的。
“淩縣長說了,最多一周,便可出來了。”黃東來沉聲說道,“小程的做法確實過了,他畢竟是一縣之長,在自己地盤上發生這樣的事,這點麵子你必須要給!”
黃東來生怕錢家望說一周時間太長,搶先一步將他的嘴給封死了。
“一周就一周吧,讓他吃點苦頭也是好事。”錢家望咬牙說道。
黃東來輕點了一下頭,隨即猛的想起了什麼,補充道:“家望主任,誌遠縣長的原話是,如果沒彆的事,最多一周小程便可出來了,你該明白這話的意思吧?”
“知道了,小程難得去祁山,還能有什麼事呢?”錢家望不以為然的說道。
黃東來聽後,半真半假道:“家望主任,你的這個問題我可回答不了,得去問你家公子。”
不等錢家望開口,黃東來接著說道:“老哥,你可彆說我多嘴,你我年齡都不小了,一定不能放鬆對下一代的教育,否則,惹出禍來,不但他們吃不了兜著走,連我們都要跟著受牽連,你說對吧?”
黃東來隻有一個獨女,正在省城讀大學,非常乖巧,從不惹是生非,他這番話是說給錢家望聽的。
錢家望聽到這話後,心中雖有幾分不快,但此刻他有求於人,除了點頭稱是以外,彆無他法。
“行,家望主任,你難得過來,晚上我們好好喝兩杯!”黃東來熱情邀請道。
當年,黃東來初到漣州之時,時任市委副書記的錢家望對他幫助很大。他一直記著這事,因此很給後者麵子。
“謝謝市長的盛情,改天吧,我這個心裡七上八下的,就算喝酒也不安心!”錢家望一臉苦笑道。
黃東來知道錢家望說的實情,便未再與之客套,當即便站起身來將其送到門口。
“家望主任,我就不送你了!這事如果有什麼異常的話,你再給我打電話!”黃東來開口說道。
黃東來這話乍一聽對錢家望的兒子很是關心,實則卻另有所指,暗示他一周之內彆在為這事打電話過來了。
淩誌遠答應的是最遲一周,超出這個時間才算異常,方可給其打電話。
黃東來的話雖然說的很是婉轉,但錢家望是老江湖了,一聽便明白他的意思了,當即便連聲答應下來。
從市政府出來,黃東來示意司機找個僻靜處停車,然後讓其下車,他則撥通了祁山縣委書記張大山的電話。
張大山對於黃東來去市裡的情況很是關注,接到電話後,當即便問其怎麼樣了。
聽說淩誌遠答應一周之內放人之後,張大山心中隱隱有幾分失望之意。
“老哥,你真讓小程在局子裡待一周?”張大山試探著問道。
錢家望聽出了張大山話中的挑撥之意,當即沉聲說道:“我當然不願意了,但你這個祁山的一把手都做壁上觀,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張大山沒想到錢家望會突然將話題扯到他身上,連忙出聲道:“錢書記,你這可冤枉我了,不是我不出手,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說到這兒,張大山覺得沒什麼說服力,又補充道:“黃市長親自出麵,姓淩的還要拘一周才放人,我這個縣委書記根本不在他眼裡!”
錢家望隻不過順嘴一說,並沒有真責怪張大山的意思。聽到他的話語如此鄭重,當即開口道:“大山老弟,我隻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你怎麼還當真了?”
張大山故作惶恐道:“我是真擔心老哥遷怒於我呀,心裡很是不安。”
“行了,你我兄弟之間多少年的交情了,我怎麼可能誤會你呢?”錢家望笑著說道,“你如果能擺平這事,怎麼可能不出手呢!”
“老哥,你能理解再好不過了!”張大山故作欣慰道。
錢家望輕嗯一聲道:“事情已經這樣了,我留在這兒也沒用,我就先回去了,看守所那邊你幫我打個招呼,照顧好小程,儘量讓他少吃點苦!”
“這事你儘管放心,我之前便已和公安局長吳正良聯係過了,他會親自去辦這事的!”張大山信誓旦旦道。
錢家望道了一聲謝之後說:“如果有什麼情況的話,你立即給我打電話。那小子可是親口答應黃市長的,我不信他還會從中再耍花樣!”
“好的,我讓人盯死這事,如果有什麼情況的話,一定第一時間和你聯係。”張大山沉聲說道。
“行,麻煩老弟了,我先回省城了!”錢家望出聲道。
“老哥一路順風,我就不過去送你了!”張大山煞有介事的說道,“等你下次過來,我們老哥倆好好喝兩杯!”
“行吧,就這樣,掛了!”錢家望一臉陰沉的說道。
聽到耳邊傳來的嘟嘟忙音,張大山低聲自語道:“姓淩的,這次雖然便宜你了,但你也該看出老錢和市長的關係了,我不信你在下麵的企業改製督查中會毫無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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