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黃東來始終用眼睛的餘光瞄著淩誌遠，見他臉色如常，心裡暗想道：“以他的見識，應該能看出我找他過來另有他事，卻能如此淡定，也算是難得了！”
一直以來，黃東來對淩誌遠都很欣賞，今天這事也算是不得已而為之。
“誌遠，我聽說這兩天你們正在查祁山石材管理公司，怎麼樣，查出問題來了嗎？”黃東來直言不諱的問道。
正如黃東來猜測的那樣，淩誌遠的確看出黃市長叫他過來另有用意，隻是搞不清所為何事，這才裝出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兒的。
聽到這話後，淩誌遠心裡咯噔一下，暗想道：難道市長找他過來是為了石材管理公司的事？
儘管心中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但淩誌遠仍如沒事人一般，開口說道：“是的，市長！前段時間，石材管理公司出了點事，鬨出了不小的動靜，我們這才組織了審計、國稅和地稅三部門的同誌對他們進行聯合檢查。”
淩誌遠說到這兒，略作停頓，繼續說道：“由於檢查還未結束，因此，有沒有問題現在還不好說！”
由於摸不清市長黃東來的用意，淩誌遠沒把話說死，以檢查還未結束作答，進可攻，退可守。
黃東來是老江湖，焉能看不出淩誌遠的用意呢？
“誌遠，你們祁山的石材管理公司當初是市裡的重點企業，後來由於多方麵原因，導致企業極不景氣。”黃東來沉聲說道，“市裡經過討論之後，決定將其當作一個企業改製的典型來抓。”
黃東來抬頭看了淩誌遠一眼，繼續說道：“由於是第一批改製的企業，缺乏經驗，在改製的過程中出現了一些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最終的結果還是好的，這都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誰也否定不了。”
說到最後這句時，黃東來伸手在空中用力一揮，一副一切儘在掌控之意。
見此狀況後，淩誌遠很是一愣，當即出聲說道：“縣長，我對於這一情況不是很了解，不過聯合檢查組的工作和當初的改製並無半點關係，這點我向您保證！”
淩誌遠沒想到黃東來竟會如此直言不諱的為石材管理公司說話，因此毫不猶豫的亮明了觀點。
黃東來聽到淩誌遠表態性的話語後，輕點了一下頭，語重心長的說道：“誌遠，祁山的情況比較複雜，我擔心你初來乍到不明就裡，惹出禍端來，這才請你過來聊一聊的。”
“感謝市長的關心，我在以後的工作中一定會更加慎重的。”淩誌遠一臉正色的說道。
黃東來輕點了兩下頭，開口說道：“行，你有這個意識，我就放心了！”
說到這兒後，黃市長便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淩誌遠見到這一幕後，意識到黃市長是在端茶送客了，當即便起身告辭了。
從市長辦公室出來，淩誌遠有種一腦袋漿糊的感覺，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黃東來這麼做的用意所在。
“黃東來難道涉進祁山石材管理公司企業改製之中？”淩誌遠心中暗想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這事的難度可就大了！”
一直以來，黃東來留給淩誌遠的印象還是挺不錯的，從主觀上來說，他覺得黃東來涉及此事的可能性不大。除此以外，淩誌遠實在找不出黃東來之前那番話還有什麼其他用意。
從漣州回祁山的一路上，淩誌遠都在思索這個問題，遺憾的是，他始終沒有想到其他合適的解釋。
回到祁山縣政府的辦公室之後，淩誌遠立即讓秘書胡常樂將副縣長柴若菲請了過來。
柴若菲是淩誌遠的鐵杆，在祁山待的時間比較長，他有什麼不明白之處第一時間便向其請教。
“你不是去市裡了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柴若菲伸手輕抹了一下裙擺，在淩誌遠對麵的椅子上坐定，柔聲問道。
淩誌遠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美女縣長的胸前，為避免被其發現匆匆掃了一眼便看向了彆處。
柴若菲穿著一陣淡藍色的連衣裙，淺淺的v字領，看上去誘惑力十足。
“市長叫我過去談了點事，我覺得有點奇怪，想要聽聽你的意見。”淩誌遠看似隨意的說道。
柴若菲將淩誌遠偷瞄的動作看在眼裡，臉頰微微發紅，低聲問道：“什麼事？”
淩誌遠隨即便將市長黃東來叫其過去的前後經過一一說了出來，包括市府一秘劉煜的表現也一字不落。
要想弄清事情的緣由，必須將與這事有關的細枝末節都說清楚，這點淩誌遠心知肚明。
柴若菲聽完淩誌遠的話後，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石材管理公司改製的確比較早，確實是市裡搞的五家試點企業之一，不過……”
見柴若菲說了一半便停下了話頭，淩誌遠心中很是疑惑，當即便出聲問道：“不過什麼？”
“我感覺這在當時隻是一個說法而已，石材管理公司改製實則還是我們縣裡自己搞的，和縣裡並無關係。”柴若菲壓低聲音說道，“另外，就算這事和市裡有關，也和市長扯不上關係呀！”
“你的意思是，市裡當初搞企業改製時不是市長負責的？”淩誌遠出聲問道。
柴若菲輕點了一下頭，沉聲說道：“這事我記得很清楚，當初，市裡企業改製領導小組的組長是市委副書記錢家望。”
淩誌遠聽後，眉頭緊鎖，沉聲問道：“你確定？”
“確定！”柴若菲沉聲說道，“我當時便是縣企業改製領導小組的，沒少去市裡開會，絕不會錯！”
本就一頭霧水的淩誌遠聽到這話後，心中更為疑惑了。既然祁山石材管理公司的改製和市長黃東來並無任何關係，他為什麼要將這事攬過去，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他為什麼要插手這事呢？”柴若菲一臉不解的出聲發問道。
淩誌遠聽到問話後，連搖了兩下頭，開口說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才找你過來的，不但沒能解疑答惑，反倒更加迷糊了，嗬嗬！”
柴若菲一臉無奈跟著淩誌遠笑了起來，心中同樣鬱悶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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