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俏立的少女看起來十六七歲,長得既英氣又明豔。
她雙眸明亮,昂著首,挺著胸,像是始終帶著飽滿的熱情,有一種釋放不儘的青春活力。
“王妃!大致情況就是這樣!”
“現在其他幾位派係首腦都去了饒議長的家。與饒議長、唐副議長閉門磋商這件事。”
“整個第8庇護所雖然人心惶惶,但是因為饒議長和唐副議長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倒是沒有出現大規模的騷亂。”
“而且,可能擔心這次會出亂子。所有「學院派」的官員全都被勒令在家休息。外麵還全都派兵把守。”
聽到眼前這個少女的話,曦王妃絕美的臉上多了幾分深思。
片刻,她抬起頭問道,“確定龐海臣死了嗎?”
聞言,少女點了點頭,然後脆生生的說道,“是的,王妃!”
“不僅是死了,而且據說死的非常離奇。”
“他明明早就已經逃出去了,逃到了距離東城市千裡之外的災變區,並用替身代替他執行公務。結果,卻依然被邱鎮守使找到了具體位置。”
“一開始邱鎮守使說出他所在方位的時候,下麵的人還是將信將疑。”
“結果等到了地方一查,竟然真的找到了龐副議長。”
“隻是.那時候龐副議長已經死去了十幾個小時。”
說到這,少女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有傳言說,法醫進行了多項檢查,都沒發現龐副議長的死因。”
“沒有中毒,沒有外傷,甚至都沒有災變之力。”
“隻是.算死亡時間的話,正好是邱鎮守使報出龐副議長位置的時間。”
聽完少女的彙報,曦王妃柳葉眉輕輕皺起來。
她靜靜的沉思了一會,然後這才用隻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秀肌肉他在給我秀肌肉。”
少女明顯沒聽清曦王妃的話,她明亮的眸子閃過一絲疑惑,然後歪頭,脆生生的問道,“王妃,您說什麼?”
被少女打斷思路,曦王妃回過神。
她朝著少女笑著搖搖頭,說道,“沒什麼,就是想到一些彆的事。”
說完,她擺擺手說道,“洛洛,你下去忙去吧。”
聽到曦王妃的話,少女洛洛連忙敬了個禮,颯爽英姿的說道,“是,王妃!”
說完,她就轉身朝著套房外麵走去。
結果就在她走到一半的時候,曦王妃突然又叫住了她,“洛洛,等一下。”
聽到曦王妃的話,洛洛回頭,轉身,一臉活力的看著曦王妃。
她那飽滿的精神,甚至連壓抑了許久的曦王妃臉上都不由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不過那抹笑容轉瞬即逝,下一秒就被曦王妃給收回。
她威嚴的看著洛洛,然後開口說道,“洛洛,如果本宮要派你執行一個艱巨又困難的任務,你願意接受嗎?”
聽到曦王妃的話,洛洛臉上的表情一下也變得認真起來。她斬釘截鐵的說道,“願意!而且,保證完成任務!”
聽到洛洛的話,曦王妃臉上終於綻放了一個笑容。
她略一沉思,然後對洛洛說道,“你去找姬遠,要一份邱鎮守使的資料,把那些資料全都背下來。然後等我安排。”
聽到曦王妃的話,洛洛敬了個禮,昂首挺胸道,“是,王妃!”
敬完禮,洛洛離開了套間,去找姬遠去了。
而待她走後,曦王妃臉上的表情緩緩收起。
她端坐在椅子上,高貴的像是一株雪蓮。
‘千裡之外,斬殺四階巔峰?這是在告訴我,隻要選擇你,就可以開啟「簡單」模式嗎?’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曦王妃的麵容變得晦暗不明
與此同時。饒守住所,會客室。
五位首腦齊聚,正一臉嚴肅的討論著龐海臣之死的事。
「自由民主係」的首腦胡傑臉上寫滿了嚴肅,態度也比較鮮明。
他點著茶幾,然後嚴肅的說道,“咱們第8庇護所為了和其他庇護所接軌,一直在推行民主和法治。”
“私刑是嚴厲禁止的。”
“尤其是老龐那種級彆,說殺就殺了,他還有把庇護所,把咱們放在眼裡嗎?”
聽到他的話,「地方武裝聯盟」的首腦雷老三摸著自己的光頭,“嘿嘿”笑著說道,“今天他敢殺龐海臣,明天就敢殺咱們。”
“如果這件事輕飄飄的放過,到時候整個庇護所的秩序也都會變得混亂。”
說到這,他頓了頓,一邊繼續摸著自己的光頭,一邊看著饒守和唐萬峰,不滿的說道,“更何況,這次收拾龐海臣,你們兩人竟然連氣都沒和我們通。”
“這已經打破了咱們當初的約定。”
聽到兩人的抨擊,饒守老神在在的端坐在主座,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倒是唐萬峰隻能被迫開啟了“解釋模式”。
他道,“龐海臣這件事實在太大了。而且涉及的事又太過於敏感。”
“多一個人知道,就可能多一份意外。所以我和與議長商量以後,才決定等事情結束以後再告訴大家。”
說到這,唐萬峰話音一轉,直接開始堵嘴,“另外,我覺得這件事已經徹底過了底線。不管找你們誰確認,你們都會同意。”
說到這,唐萬峰喝了口茶,然後緩緩說道,“總不會真的有人反對吧?”
聽到唐萬峰的話,其他兩位首腦表情一滯,然後閉嘴不說了。
見到兩位“同盟”都被鬥下去了,「革新派」首腦汪國川開口,緩緩說道,“這不是反對和支持的事。而是我們到底還受不受你們兩位信任的問題。”
“咱們五個人,加上龐海臣,畢竟是庇護所的首腦。”
“庇護所所有的大事,理應都是由咱們商量決定。”
“這次的事,開了一個不好的頭。”
說到這,汪國川又威嚴的補了一句,“正義不僅應該得以實現,而且要以人們看得見的方式加以實現。”
汪國川指出的問題一針見血。
說白了,饒守和唐萬峰這件事的結果對了,但是“程序”卻錯了。
對一個案件的處理,既要公正,也要保證裁決的過程同樣公正。
因為,隻有遵守程序正義,才能最大可能的杜絕徇私舞弊乃至“人治大於法治”。
聽到他的話,唐萬峰愣了一下。因為汪國川這個話題已經偏離了事件本身,而是逐漸上升到政治體製的問題了。
所以他略一猶豫,還是開口說道,“程序重要的核心目的,其實還是保證事情結果符合正義的要求。”
“如果死守程序正義的教條,而忽視對事情結果的影響,那就是本末倒置。”
“就像龐海臣的這件事。沒有人給他通風報信或者協助他。他都已經隻差一步就逃到災變區。”
“要是事情提前泄露,他大概率跑的更快。”
說到這,唐萬峰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所以,絕對的程序正義是不可能實現的。”
“這次事件的處理手段,是我和議長一起商議的結果。”
“首腦會議裡,議長手裡有2票,我有1.5票。就算咱們五個人投票,我們兩人的票數也已經過半了,所以其實也算走過程序。”
聽到唐萬峰的話,汪國川沒說話,「地方武裝聯盟」的首腦雷老三張了張嘴,又想要接幾句話。
但這時,一直老神在在坐在那裡的饒守終於說話了。
他沉聲說道,“好了。要討論體製,討論哲學,以後有的是時間。”
“先聊正事。”
饒守平時一副仙風道骨,人畜無害的樣子。一認真起來,也是極為駭人的。
所以,幾位副議長連忙聊回了正題。
雷老三大剌剌的道,“現在龐海臣死都死了,咱們不可能再把他複活。”
“這件事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都必須是真的。”
“所以.清洗「學院派」吧。”
“順便.”說到這,雷老三頓了一下,然後斟酌著說道,“我覺得是不是可以壓一壓邱途?”
“他這麼發展下去,感覺已經沒有人能限製他了。”
聽到雷老三的話,之前提攜過的邱途的汪國川微微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咱們現在其實就已經限製不住他了。”
“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到了五階巔峰,站在了整個西北地區的巔峰。”
“而他的背後,還有曌姬那位6階大邪神。”
“壓他?怎麼壓?”
“你就不擔心,他千裡之外殺了你?”
如果是其他人聽到這種話題,多半就縮腦袋了。
但是能成為首腦的,都是一世人傑、梟雄。
聽到汪國川的話,胡傑還沒說話,雷老三就氣的一拍桌子,眼睛一瞪,“他敢!”
“真當成了五階巔峰就能為所欲為了?”
“他一個人還能殺光咱們幾千萬人?”
“就算他真的能殺光,那他當個孤家寡人有什麼意思?”
“就看上咱們第8庇護所的地?”
“這完全不合理啊。”
“而且,真當咱們的「核彈」是吃乾飯的?”
聽到雷老三的話,在場的幾位首腦全都沉默了。
雷老三的話,話糙理不糙。
邱途這兩年確實太過於強勢了。資曆、年齡沒達標,就一直往上連跳。而且行事作風越來越霸道。
現在更是殺了龐海臣。難免會讓幾位首腦所不喜。
而且,就像雷老三所說的那樣。
邱途再強,他可以殺光所有人。但他隻要想要統治四州,或者統治第8庇護所,那他就必須要按照規則辦事。
不按照規則辦事,得不到民心,那他的統治基礎就是空中樓閣。
這個和邪神是一樣的。
一些強大的邪神,其實也有辦法屠殺人類。但一是沒什麼好處,二是屠殺了更難得到民心和進行統治。
所以,他們才會使用培植「反政府武裝」還有「極端宗教」的方法來進行軟滲透。
而此時,聽完雷老三的話,唐萬峰緩緩開口說道,“邱途這次的行為確實是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強大。”
“但我們換一個角度去想。”
“龐海臣都已經潛逃到災變區了,而且還在快速移動中。”
“他不動手,隻是安排人去抓,這需要抓多久。”
“而且他確定龐海臣地址的手段大概率很隱秘。一旦泄露出去,他就相當於被人拿到了軟肋。”
“所以,主觀加客觀兩種觀點,才造就了他殺掉龐海臣這件事。”
聽到唐萬峰的話,雷老三深深的看了唐萬峰一眼,然後開口說道,“彆說那些了,投票吧。”
說到這,他開口說道,“同意暫時壓一壓邱途,以龐海臣事件,讓他磨練磨練的舉手。”
說完,他自己率先舉起了手。
伴隨著他舉手,他身邊的「自由民主係」的首腦胡傑也緩緩的舉起了手來。
唐萬峰看了看汪國川。
這個曾經提攜過邱途,後麵還幫過邱途的老人,閉著眼坐在那,一言不發。顯然不想攙和這件事。
唐萬峰自己肯定也不會投票。所以隻有兩票。
這麼想著,唐萬峰不由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雖然他也覺得邱途這件事做的有點過分了。
但是可能愛屋及烏,唐萬峰總會為邱途找一些借口。
這反而讓他在麵對最近的事情時,顯得更加貼近真相一些。
這也導致,在見到在場隻有兩票,他也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結果,就在這時,饒守也緩緩舉起了手。
見到這一幕,唐萬峰瞳孔微微收縮眉頭輕皺。
顯然有點不理解饒守為什麼會突然變卦。
但是饒守臉上卻隻是帶著那儒雅的麵具,看起來像個風流才子,多過庇護所之主。
見到票數過半,他笑著開口說道,“看來大家都想壓一壓邱途,那就先壓一壓他。”
“反正他也是剛提升到兩州鎮守使,要繼續提升也需要稍微熬幾天。”
“那就不急。”
見狀,唐萬峰目光微微波動,但是卻什麼都沒說
舉手通過了暫時壓一壓邱途四州鎮守使職位的決議以後,幾人又開始商量起了「學院派」的處置方法。
這一次可能沒有邱途,幾人的意見都非常統一。
既然要清洗,那就要徹底一些。
「軍官學院」直接收回庇護所,五派各派一部分精英過去教學。
所有龐海臣學生或者嫡係的「學院派」,全都就地免職,異地安置。
被「學院派」控製的軍隊,中高層軍官全都免職,普通士兵打散,混入臨近幾個州的隊伍裡。
黃上宗作為「學院派」新的首腦,繼承「學院派」的政治遺產,歸攏學院派的力量,穩定局勢。但是不給予最高議會副議長席位。
也就是說,他無法接龐海臣的位置,成為庇護所首腦隻能是一個小派係的領導者。
在定下了整個事情處理方案以後,幾人也就開始各司其職,儘量消弭整件事的影響。
很快,一批批「學院派」的中高層被免職,被處理。軍隊軍官被調離,士兵全都被打散。再也無法形成合力。
而在這期間,邱途也沒閒著。
因為早就得到了饒守和唐萬峰的承諾,知道自己即將升任四州鎮守使。
再加上這段時間四個州兩個鎮守使,四個議長隻剩邱途一個。四個州的大權旁落。
所以邱途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開始飛快的吞並四個州,擴大著自己的實力和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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