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任命書是以傳真的形式,從總署傳到新界市探查署組織部的。
接收傳真的是組織部的一位吳姓科長。
他當時正在那和另外一個部門的科長吃著邱途的瓜,討論半個多小時前傳出來的邱途升任政治部部長的事到底是真還是假。
不過,因為沒有什麼渠道,所以兩人明顯更傾向於是假的。
那位吳科長一邊捧著保溫杯,小口小口的喝著枸杞水,一邊略帶不屑的說道,“我感覺啊.這是邱途和唐署長故意放出來的風。”
“這段時間,咱們對邱途也算有了一些了解。”
“他特彆擅長使用這種陰謀詭計和煽動輿論。”
說到這,吳科長頓了頓,“我記得他剛在署裡立足的時候,就扯著署長和白秘書的虎皮,為自己造勢。”
“這都是他常用的手段了。”
他麵對坐著一位有些美豔的女子。
她看起來二十歲出頭,巴掌大的瓜子臉,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藝術品,眼角微微上挑,勾勒出一抹天然的嫵媚。
而最讓人心動的是,她的眼瞼下麵有一顆黑色的淚痣,這不僅給她增加了一絲我見垂憐的柔弱,而且還削弱了她的攻擊性。
如果邱途在這裡,就會認出,這是政治部間諜科的科長關瀟。
關瀟是政治部的老人,跟著閻嗔、賴順、關為華等高層一起從庇護所下來。
在政治部的籌備工作中立下了汗馬功勞。而且還一手組建了政治部的間諜體係,可謂是勞苦功高。
當時政治部空缺了一位副部長,最有希望的兩個人就是她與情報科的王科長。(208章)
結果,沒想到兩人爭來爭去,最後卻被邱途給橫插了一杠子。
再加上她是關為華的侄女,負責她這塊業務的副部長是張儉,她不需要像情報科的王科長一樣討好邱途。
所以,每次見邱途,她雖然禮節不缺,但也不多熱情。
而此時,聽到吳科長貶低邱途,關瀟也是恨恨的說道,“老吳,你說的一點沒錯。”
“當初我和王順搶政治部副部長的位置,就是邱途用陰謀詭計截了胡。”
她明顯對當時的情況記憶猶新,“當時我和王順的履曆和檔案都已經被送去了市政廳。”
“結果誰知道市政廳竟然打了回來。”
“而且一次不算,還打回來了兩次,三次。”
“之後,軍部和安保處又緊接著為他造勢。”
“如果這不是邱途那家夥幕後安排的,我給他吹個三天三夜!”
聽到關瀟那大膽、放浪的話,吳科長目光不由的在她那水潤的烈焰紅唇上停留了片刻。
“咕嘟”吳科長咽了口口水,然後連忙低頭喝了枸杞水。
可能覺察到了吳科長的窘迫。關瀟右腿疊在左腿上,身子半倚在沙發上,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吳科長,打趣道,“老吳。咋啦?家裡的母老虎都嚇不住了,還敢打老娘我的主意?”
吳科長聞言,連連擺手,“可不能瞎說,不能瞎說啊。我可沒有。”
關瀟聞言,笑的既嫵媚又邪氣,“諒你也不敢。就你那小身板,我真怕你死床上。”
說完,關瀟伸出手,一邊看了看自己剛自己做的美甲,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行了,不聊邱途那敗興的家夥。”
“你到底告不告訴我?邱途走後留下的副部長位置,上麵到底打算怎麼選?”
“我能不能做點什麼?”
聽到關瀟這個女魔頭的話,吳科長苦笑一聲,說道,“姑奶奶哎,我這個咋知道,我就是聽部長和署長的,他們”
他話還沒說完,桌子上的傳真機突然“嗡嗡”的響起,緊接著“哢嚓.哢嚓哢嚓”響起了傳真打印的聲音。
見狀,吳科長的話不由的一頓,他好奇的念叨了一句,“快下班了,誰傳的傳真啊。”
說完,他起身,然後歪頭看了一眼還在打印的傳真內容。
隻是一眼,他的臉色就猛地一變。
他連忙伸手拿住傳真的底部,待打印完以後,第一時間給取出,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見到他這個樣子,關瀟打了個哈欠,然後說道,“你要忙就先忙。但忙之前,你至少給我句準話啊。我到底有多大概率拿到這個副部長的位置?”
“上麵該不會到時候還要把邱途調回來吧?”
聽到關瀟的話,吳科長從傳真中抬起頭,然後一臉苦笑著的看著關瀟,說道,“壞消息是.邱途好像真的要被調回政治部了。”
“啊?”關瀟聽到吳科長的話,驚了一下,“調回政治部?”
吳科長點了點頭,然後繼續一臉苦笑的說道,“好消息是.他調回政治部並不影響你競爭副部長。”
“啊?”關瀟懵了一下。顯然有點沒明白吳科長的意思。
她沉思了十幾秒,才猛地看向吳科長。然後她一臉難以置信的說道,“伱,你是說邱途真升部長了?!”
“這怎麼可能!”
這麼說著,她一下從沙發上坐起,快步走到桌邊,奪過吳科長手中的傳真,一目十行的看了過去。
待看到這是一份發自總署組織部的蓋了公章的任命書,而且任命的確實是邱途為政治部部長以後,她整個人已經完全懵了。
她手拿傳真,雙目有些失神,“竟然是真的?”
“他到底怎麼做到的?”
這麼說著,她本來有些失神的眼睛,突然仿佛燃燒起了兩團名為「野心」的火焰
‘邱途.’
‘邱途.’
探查署是沒有秘密的。
尤其是在消息沒有第一時間封鎖的情況下。
所以,沒多久,探查署還沒下班的各個部門就都知道了邱途升任政治部部長的消息。
大部分人在得到了這個消息以後,第一反應都是:扯淡吧?這是誰編造的玩笑吧?
但是隨著越來越多人知道這個消息;隨著管理副署長餘正義、組織部部長石有信急匆匆的去了閻嗔的辦公室以後,一切又仿佛都是真的
於是,很快,關於探查署各個部門就都開始討論起了這件事。
大家最好奇的其實隻有兩個問題。
第一個是庇護所到底在乾什麼?為什麼要打閻署長的臉?
正常來說,庇護所為了幫最高長官樹立在自己部門的威嚴,一切都儘量支持最高長官。
結果這次,在閻嗔撤了邱途職,調了彆的崗以後,庇護所竟然又給邱途升了回去。
這實在太特殊了!
第二個是邱途到底是什麼背景啊!為什麼能得到庇護所的支持?
而且,他升職也太快了吧?幾個月裡連升五級。這放在百廢待興的災變紀元都太誇張了。
他是有什麼寶貝嗎?能幫著他升職?
而且還是升職成政治部部長!
要知道,政治部部長在探查署的高層當中,地位排名第五,僅次於四位署長。
但權勢.卻能排名前三!
作為探查署最重要的情報部門,間諜部門,檢查部門,政治部的地位和權勢實在太高了。
再加上政治部直接受署長領導,根本就不受副署長的影響。所以地位就更加的超然。
而在整個新界市,政治部部長的權勢也極為恐怖。除了三位一把手,和幾位掌管著多個權勢部門的副手之外,政治部部長幾乎碾壓其他同級彆的部長、處長——除了安保處。
所以,政治部部長在整個新界市的權勢、影響力排名綜合考慮是在10-12名左右浮動。
可謂是真正權勢滔天的大人物!
當分析到這,大部分吃瓜的探員們心中湧現的已經不是嫉妒了。
——因為嫉妒隻能發生在同層次的朋友和對手身上。當一個人飛快的超越你,讓你連趕超的希望都沒有的話,你是不可能產生嫉妒心理的。
所以,大部分探員心裡湧現的其實是後悔!
他們後悔沒有在今天邱途低穀的時候湊上去,表表忠心,自薦一下。
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好啊。
尤其是,邱途還是出了名的護短、大方。
所以,沒過多久當得知後勤裝備科的苗峰,還有邱途的秘書譚慧敏在今天這個時候,還主動靠向了邱途以後,探查署那一堆沒有機會的探員是真的嫉妒到跳腳了。
他們感覺這倆人接下來肯定會坐上升職器,像火箭一樣起飛!
苗峰坐沒坐上升職器,會不會起飛,邱途不確定。
他確定是譚慧敏確實坐上了升職器,而且一直在起飛,起飛,不停的起飛,一直在雲端,幾乎就沒下來過!
最開始,邱途還收著些力。但是當發現譚慧敏單純的想要發泄以後,他也就成全了這個美少婦。
所以,當譚慧敏不知道起飛了多少次,最後累得睡了過去。邱途隻是略有些憐惜的把她抱起,放到了休息室的床上。
看著美少婦滿身的痕跡,邱途微微歎了口氣,然後給她蓋上被,出了休息室。
——那些痕跡,都是她故意弄上的。很多都是在很顯眼的地方。
邱途猜測她是想用這些顯眼的痕跡,故意去刺激鄭濤
邱途倒是不怎麼在意,他和鄭濤是敵人,和譚慧敏的關係現在卻很親密。
所以.既能氣到自己敵人,還能讓自己親密之人開心,他反而樂見其成。
這麼想著,邱途來到辦公室,然後打開抽屜,掏出根棒棒糖,一邊吃著,一邊給方糖糖打了個電話,說今晚不回去了。
棒棒糖是方糖糖為邱途準備的。
按照她的話說,抽煙對身體不好,如果嘴饞,也可以吃根棒棒糖緩一緩。
一直到實在想抽的時候再抽。
說實話,邱途覺得煙草對自己這種災變者應該已經沒多少副作用了,但這畢竟是方糖糖的一份心意,所以他也就接受了。
打完電話,邱途回到裡屋的休息室,然後抱著赤果的譚慧敏沉沉睡去。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有幾個小時,也好像過了十幾個小時
就在邱途感覺有點睡得渾渾噩噩的時候。
朦朧間,他仿佛來到了一片全新的天地
那是一個一片廣袤的原始森林,數之不儘的參天大樹矗立其中,枝繁葉茂。
它們仿佛守護著這片古老的領域,樹乾上爬滿了苔蘚和藤蔓,歲月的痕跡在這些古老的生命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泥土氣息和樹木的清香。偶爾,一陣微風吹過,樹葉隨風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是大自然的樂章。
冥冥中,邱途感覺自己與這片森林好像產生了某種奇妙的聯係,但是當他想要去細細體悟,卻又找不到那種聯係。
不過,他能感覺到的是,他的生命力和精神力好像正在以一種極其微弱的速度緩緩提升著。
如果不是二階災變者對身體各部分的控製達到了非常精細程度,估計他也感覺不到這種奇妙的變化。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他從睡夢中醒來,他發現他放在床邊的通訊器不知道有多少未接電話。
邱途驚了一下,然後先抬頭看了看休息室窗外的天空。
結果他發現,現在已經日上三竿。顯然是第二天了。
那一刻,邱途本能的感覺不對——因為他昨天雖然對譚慧敏很操勞,但是以他二階災變者的體質,絕對不至於累到睡十幾個小時。
這其中一定發生了彆的事情。
這麼想著,他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譚慧敏,一時間有點慶幸:幸好他升職的調令還沒下來,所以他現在還是「行政處」的副處長。屬於冷水衙門中的邊緣人物。一點都不忙。
要是他回到「政治部」,彆說是政治部部長了,就算還是副部長。他這麼晚沒起床,下屬們估計早就進來找了。
到時候看到自己和譚慧敏赤果著身子睡在一起,那可就天大的醜聞了!
這麼想著,邱途輕手輕腳的下了床,然後帶著衣服離開了休息室。
穿好製服,邱途拿起通訊器看了一下,結果發現,十幾通電話全都是林左打來的。
隻有最早的一通,一個小時前的電話,是秦舒曼打來的。
邱途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沒搞懂林左和秦舒曼這麼急著找自己是什麼事。
所以他坐到椅子上,然後給秦舒曼回撥了電話。
電話撥通,秦舒曼是秒接的。
接起以後,秦舒曼聲音急促的說道,“邱途?你還好嗎?”
邱途聞言,腦袋上再次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他道,“什麼還好?我當然沒事啊。”
聽到邱途的話,秦舒曼這才鬆了一口氣。
今天的她好像特彆忙,所以她言簡意賅的問道,“你昨晚是不是睡了特彆久?然後還做了一個很古怪的夢?在一座壯闊的森林裡。”
聽到秦舒曼的話,邱途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這才說道,“是啊,你怎麼知道?”
秦舒曼深呼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因為.所有新界市的災變者全都做了這個夢。”
說到這,她頓了一下,特彆嚴肅的補充道,“或者說,這不是夢!是召喚!”
“我們的意識,昨晚全都被召喚到了「無垠心海」與新界市對應的那片區域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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