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邱途合上了手中的小冊子,一邊輕輕拍著,一邊默默的分析著:
如果這個小冊子上所記錄的罪名都是真的,那就算秦家不受牽連,秦政光也肯定完蛋了。
到時候,秦家在政壇的兩條大腿被自己砍掉一條,秦家能放過自己?
至於靠著這些罪證把秦家拉下水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邱途連想都沒想過。
這可是秦家四房收集的信息啊,他們怎麼可能引火燒身,把自己的家族整垮。
如果邱途沒猜錯,這個小冊子裡的罪名肯定有真有假,而且就算是真的部分,秦四爺也一定早早就做好了切割的準備,不會讓這把火燒到秦家。
所以,這是把自己當成他們兄弟間內鬥的槍?
但是鬥垮了秦政光,秦四爺真的能得到什麼好處嗎?
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邱途拍著手中的小冊子靜靜的沉思著。
結果就在沉思的時候,突然他的餘光發現窗外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他愣了一下,也顧不得分析,直接收起思緒,輕喝一聲,“是誰在外麵!”然後大跨步的走了出去。
邱途的步伐還是很快的,所以剛走出去,他就抓到了正準備逃跑的翠蘭。
翠蘭見被邱途逮到,也不敢再逃。她一臉尷尬的轉身,微微行了一禮,“邱探員。”
再次看到秦舒曼的這個黑胖女傭,邱途眉頭深皺:怎麼又是她?
邱途麵無表情的問道,“你不去照顧舒曼小姐,在我門口乾什麼?”
翠蘭低著頭,心虛的說道,“路過。”
邱途臉變得更冷了一些,“路過?舒曼小姐住在主宅,離著這裡至少一分鐘路程,你這個理由也太牽強了吧?”
聽到邱途的話,翠蘭辯解道,“我第一次來秦家,不認路,七繞八繞就繞到了這裡。”
邱途看著她那油鹽不進的樣子,心頭泛起一陣煩躁。
他乾脆直接把話說明白,“你來了多久了?都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了?”
可能這個話題讓翠蘭找回了自信。她微微抬頭直視著邱途,嘴角帶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十幾分鐘了。聽到什麼、看到什麼.我可不敢說。”
“反正,我就看到秦四爺和伱交談甚歡,所以一直在外麵候著不敢上前打擾。”
邱途邃的眸子變得格外深沉,裡麵有著濃到散不去的黑暗
十幾分鐘,這是路過?
他深沉的看著翠蘭,剛想要說點什麼。
翠蘭卻是主動開口道,“邱探員不要總是關注我。我雖然也是隨行人員,但卻並不是護衛團的人。”
“我是署長的傭人,直接聽命於署長。署長有時會給我安排一些彆的任務,我肯定是要去做的”
“你隻要對得起署長,有什麼好怕的?”
說到這,她抬頭,有點挑釁的看了邱途一眼。
邱途看著她,就那麼看著。
片刻,他深吸一口氣,“哈哈”笑道,“明白,翠蘭你畢竟是署長的親近之人嘛,有特殊任務,理解。”
說完,他伸手送客,“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隨意。”
見到邱途服軟,翠蘭得意的昂了下頭,然後朝著邱途隨意行了一禮,轉身傲慢的離去。
結果就在她剛邁出一隻腳的時候,突然,她感覺一隻大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然後粗暴的把她按到了一個沒有溫度的懷抱裡。
下一秒,她感覺背後猛地一疼,一柄鋒利的冰冷的物體狠狠的插入了她的後腰。
感受著那刺骨的劇痛,翠蘭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邱途是瘋了嘛!他怎麼敢!
自己可是閻嗔的女傭!而且還得到了閻嗔的命令過來監視他!
他就不怕閻嗔的震怒嘛!
她努力的想要扭頭看一看邱途的表情,但嘴上的那隻大手卻死死的按著她的臉,讓她無法動彈。
她掙紮著想要擺脫這控製。但除了扭動間更劇烈的疼痛之外,沒其他的作用。
而此時,可能覺察到了她的反抗,邱途低沉、沙啞的嗓音適時的在她耳邊響起,“深呼吸,沒事,很快就過去的。”
伴隨著那低語的是緩慢但卻堅定的扭動匕首和更劇烈的疼痛
感受著身體的虛弱,生命的流逝,翠蘭眼角的淚水仿佛都止不住,她拚命的搖頭,無聲的哭泣,但卻都無法阻止自己的生命一點點走入倒計時
意識彌留間,她仿佛看到了昨天中午,她在閻嗔麵前繪聲繪色的講述邱途和秦舒曼眉來眼去
仿佛看到了昨天晚上,她給邱途帶路時自己那幸災樂禍的眼神
仿佛看到了今天上午,她躲在門口偷聽邱途和秦舒曼的密語
也仿佛看到了閻嗔把她叫到了黑暗的書房,賞了她一塊銀元,讓她監視邱途時她欣喜若狂的表情
如果知道最後是這樣的結果,她怎麼可能會攙和到這種大人物的事情當中
漸漸的,翠蘭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後徹底消散
感受著翠蘭漸漸掙紮不動,邱途麵無表情的鬆開了手。
他冷漠的看著翠蘭的屍體,然後熟練的把她拖到屋內,然後回到院子點了支煙,一邊默默的抽著,一邊平靜的把地上的血跡給擦乾淨。
做完這一切,邱途換了身衣服,然後撥打了個通訊號碼。
很快,老鷹和阿坤倆人深夜前來,他們見了翠蘭的屍體沒說什麼,直接掏出麻袋把屍體裝好,又再次清理了下痕跡,這才朝著邱途點了點頭,扛著屍體走了。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邱途雙眸裡的黑暗更加濃鬱。
片刻,他輕聲說了句,“第一個.”
深夜,秦家副宅的一處廂房房門突然被人“哆哆哆”的敲響。
不一會,裡麵傳來了一個中年女人的詢問聲,“誰呀?”
來人小聲的說道,“夫人,我是阿福。有要事要彙報家主。”
過了一會,屋內響起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音。
片刻,秦家家主秦衡披了件衣服,從屋內走了出來。
他的樣貌和秦四爺有五六分相像,但身體卻很瘦弱、單薄,臉色帶著病態的蒼白。
出了房門,涼風一吹,他掩嘴咳嗽了兩聲,然後這才看向阿福,冷淡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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